第34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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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延和秦东栾这几天都没有见面。
那天他从秦东栾家里落荒而逃后, 在公交站台碰到了早已等候在那儿的陈景雨。陈景雨和他站在公交站台上,说了赵晋的事情。
同学聚会的时候,赵晋就威胁过他,他说他知道他大学时候的事情。乔延大学的时候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有一些关于他性向的流言小范围地传播过。他猜到赵晋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事情, 但是他没猜到赵晋将他和秦东栾在一起, 当做了他把秦东栾当成了他大学同学的替身。
乔延大学时有个同宿舍舍友, 长得与秦东栾确实有几分相似。他是个不错的人,因为他内向,他帮助他颇多。后来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只是再后来, 不知道怎么流传他喜欢同性,且喜欢那个舍友,他就跟他疏远且搬离了他们的宿舍。
到后来, 直到毕业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再见过面。
乔延自是不可能把秦东栾当成是那个舍友的替身的。甚至他也没有把那个舍友当成秦东栾的替身。他和他关系好些,不过是因为舍友对他友好, 而他的长相确实与秦东栾有些相似,让他产生些亲近感。除此之外, 乔延从没有对那个舍友产生什么旖旎的心思。
而到了赵晋这里,听了流言以为他喜欢那个舍友,转而再重逢了秦东栾后,觉得秦东栾与那个舍友长相相似,所以把秦东栾当成了那个舍友的替身。
乔延在陈景雨跟他梳理着这段复杂的关系时,自己都有些没有绕明白。而明不明白都不重要了,陈景雨告诉他, 他已经告诉秦东栾他对秦东栾的想法, 秦东栾也已经知道他把秦东栾当成替身。
就目前这种情况, 秦东栾还没有和他说开,但作为秦东栾的朋友,陈景雨希望乔延主动离开秦东栾。
乔延在看到陈景雨时,有种突如其来的预感,让他的心脏像是置入了冰窟之中,而在陈景雨跟他说完了这些后,他的心被冻裂成了两半。
陈景雨不知道,秦东栾其实对他说开了。就在那天他们去他家拿补品的时候,秦东栾问了他一句他是否喜欢他。当时乔延没有回应,而秦东栾也没继续追问,就离开了他的视线。乔延当时以为秦东栾是从他的一举一动中,察觉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更加谨小慎微起来。而实际上,秦东栾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那么问,是找他确认的。
他当时的没有回答,对秦东栾来说可能是在装傻。后来两人的相处恢复如初,但乔延却因为他的这个问题,心中始终梗着一根刺,猜测秦东栾是否知道。
他想,秦东栾是想让他自己想明白,并且自己主动远离开他的。
秦东栾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从两人重逢至今,他尽力与他亲近,和他做朋友,为他做事情。他能做的他都会做,他做不到的,他也不会残忍地和他说开,而是温柔地让他自己离开。
这是他的处理方式,但陈景雨并不认同。他认为这样的拖泥带水,对秦东栾不利。他毕竟有喜欢同性的名声在外,如果秦东栾没有跟他保持距离,那势必也会有些传言传到他的身上。
秦东栾不是普通的男大学生,他有自己的事业,地位,他未来有自己要继承和传承的家业。他不能背上这样的名声,在未来的人生里,被人翻出来诟病。
所以陈景雨找到了他,希望他主动疏远秦东栾。而如果他不愿意,那陈景雨不保证会用什么极端地手段来处理他。
乔延听着陈景雨话里的威胁,他的意识还停留在秦东栾知道他的心意上面。他知道的或许是有偏差的,只是以为他把他当成了大学舍友的替身。而这种想法的偏差影响不算太大,总归他一个同性恋是对他有那种思慕之情的。
从另一种角度来说,秦东栾是知道他喜欢他的。他埋藏在心底,暗无天日了十年的暗恋,早在不知何时已经揭开呈现在了秦东栾的面前。
乔延深藏的秘密,被当事人知道了。
他有过,有一天秦东栾知道了他的心意这件事情。
被秦东栾知道他喜欢他,不过也是另外一种的远离。他和秦东栾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对他的喜欢,对秦东栾并没有什么影响。他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或许心情根本不会起一丝波澜,或许一笑置之,总归像是另外一个次元发生的事情。
而这段时间,他们短暂的交融到了一个世界。在这种情景下,秦东栾知道了他的心思,再回想他们一起做的事情,他对待他的表现,秦东栾是否会对他产生前所未有的恶心和厌恶。
乔延不知道现在秦东栾对他的想法如何,或许他和他保持着表面的友好,也只是因为他的友好罢了。而他在他问出他是否喜欢他这样的问题后,竟然还在洗脑他只是随便问了一句,并没有发现他的心意。甚至在这两种复杂矛盾想法的激化下,对秦东栾做出了那样亲密的事情。
乔延的心脏在冻裂的同时,感到了一种难言的羞愧和难堪。
不用秦东栾,他对自己都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厌恶与恶心。
他以前觉得自己顶多是土壤下埋起来的种子,而种子经过十年的掩埋,没有发芽,实际上也已经腐烂和土壤成为一体,变成了肮脏的臭泥。
他没有脸再见秦东栾。
所以在陈景雨跟他确认是否会按照他说的做的时,乔延告诉陈景雨,他会跟秦东栾分开,不会再跟他见面。
他当时的神情还算平静,陈景雨对于他这么痛快的答应,眼中还持有怀疑。可除了怀疑,他当下确实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最后陈景雨又重申了一遍他对他的威胁,离开了他的身边。
陈景雨离开后,他过来时带来的浓重的烟草气息也一并消散了。雪还在下,乔延站在公交站台上,等到公交车过来后,坐上了公交。
接下来的几天,他没有再去找秦东栾。他和阿姨说了自己有事情,不会再去秦东栾家吃饭,他的理由很得体也很合适,秦东栾并没有怀疑,也没找他确认。
今天,他和秦清打了电话,告知她自己不会再做齐以梵的补习老师。女人虽有疑惑,但出于礼貌也并未多问。
最后,一直到现在,乔延接到了秦东栾的电话。在接通电话后,乔延告诉他,他会下楼。他穿上了一件外套,而后从黑漆漆的家里走出来,然后跟着声控灯的灯光,一层层下去,离开了单元楼的楼道口。
走到单元楼的楼道口,乔延抬眼看过去,秦东栾的车停在巷口。但他人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他站在巷子一旁的路灯下,穿着黑色的大衣。昏黄的灯光在他身上剪裁出了一个模糊朦胧而又高大挺拔的剪影,乔延看着秦东栾,起身走了过去。
在乔延离开家里,走进楼道的时候,秦东栾就已经察觉到了。
老楼虽然破旧,但声控灯总是那么敏感。几乎是乔延一出门,三楼的声控灯就尾随着亮起,而后他隔着不算干净的楼道玻璃窗,看着乔延一步一步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天是黑的,但乔延是苍白的。他穿着一件不算厚的外套,拉链依然拉到了最高,白生生的脸庞和脖颈,在这种夜色下更为苍白明显。他在离开楼道后,就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而后朝着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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