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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延在阿姨离开时,给阿姨封了个红包。阿姨连忙拒绝说不要,秦先生那边都已经给过了。但乔延没让她继续拒绝,只说是给孩子的。听说是给孩子的,阿姨这才接了过去,和乔延道了谢。

就这样,阿姨笑盈盈地离开了秦东栾家。

在阿姨离开后,乔延去了餐厅,坐在餐桌前吃完了他的年夜饭。

虽然只有乔延一个人吃,但阿姨准备的年夜饭仍旧十分丰盛。不说阿姨给他提前准备的预制菜,就今天剩下的年夜饭,也够他应付到初三。

吃过饭后,乔延拿了保鲜膜,将剩下的饭菜包好放入了冰箱。收好剩菜后,乔延去倒了杯水,正在他站在餐厅里喝水时,外面金融中心放起了烟花。

现在还没到凌晨。

也将将就七点的样子。

外面天已经黑成一片,绚烂的烟花在漆黑的上空炸开,璀璨地落入了夜色里。在夜色之中,金融大厦灯火通明,楼下似乎还有欢闹着的孩童。

乔延安静地看着炸开的烟花,缭绕的光影倒映在他的眼睛上,让乔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乔延站在那里,失神地望着烟花升空又炸开。

待最后一束烟花炸裂后,乔延缓慢回过神来,放下了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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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年过得很热闹。

秦家每年过年都会过得很隆重。先是家里的亲人从全国各地回欧洲,后是大家齐聚在秦家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身前,欢欢喜喜地过完这个年。

秦家老太和老太爷原本是在国内生活的。只是近些年身体不如从前,所以搬来了这边。秦家亲情凝聚,氛围融洽,离不开二老的维持。每年过年,总是二老最开心快乐的时候。

对长辈如此,对小辈亦是如是。

大人们对于过年虽然淡了,但小孩儿们每到过年时总是开开心心的。一大早起来就是各种忙,家里管家厨师忙着备年夜饭,秦家大大小小则帮着装饰家里,一副热闹祥和的景象。

欧洲和国内有时差。往往下午的时候,国内春晚就已经开始播放了。下午时间,大家聚在一起看晚会。结束后,刚好吃年夜饭。吃过年夜饭,一大家子人就一并离开客厅,去棋牌室各自凑桌搓麻。

秦家在欧洲的老宅很大,棋牌室是后面安装的,里面被改造成中式风格,排了不少的麻将机。除了麻将机外,还有小孩儿玩儿的游戏机和台球厅。虽是家里的棋牌室,但热闹程度和大小丝毫不亚于一个小型商用棋牌厅。

大家一年见一次,本就对家人比较思念,吃过年夜饭后,来到棋牌室氛围比在餐桌上就更热闹了起来。

手上的麻将搓到飞起,哗啦啦地伴随着外面放得烟花和鞭炮声,十分热闹。在搓麻的同时,大家在桌上聊着这一年的工作,闲话着家常。

秦家很大。可不管多大的家族,在这样的传统节日里过得和普通家庭也是一样的。

秦东栾在吃过饭后,在外面打了通电话。电话打完后,秦东栾进了棋牌室,来到了老太太和老太爷这桌。

家里这么大的棋牌室,也是为了老太太老太爷的爱好。俩人平时无事,就喜欢搓麻。这次回来,更是不少的小辈陪着二老玩儿。二老也是十分的尽兴与开心。

麻将依然在搓着,秦老太太摸着手上的牌,在秦东栾过来她身边没一会儿后,秦老太停下手里的搓麻的动作,回头看向秦东栾道。

“要走?”

老太太问完,秦东栾说:“回去有事情。”

“有工作。另外还有一些工作上的聚会。”秦东栾道。

秦东栾不是以前了。他现在在集团的一个公司里,有着自己的抱负和作为。国内春节气氛正浓,这些确实也是应当的。

老人没有说话,秦东栾说:“有时间我会再回来看您。”

秦东栾这样说完,秦老太太看了他一眼,老人眼中带着笑,对于秦东栾的话,她也只是点了点头。

“去吧。”秦老太说。

秦老太说完,秦东栾也朝着她笑了一下。

得到秦老太的同意,秦东栾起身和桌上的长辈们道别,在他要走时,秦老太太没忘了提醒道。

“别忘了拿压岁钱。”

老人这样温声叮嘱,秦东栾回头看着老人,看了一会儿后,点头离开了。

秦东栾要提前走的事儿,早在和秦老太太说之前,就已经和家里人说过了。秦东栾离开和家里长辈挨个告别,长辈们和他挥手告别,说着再见。几个小辈则都过来和秦东栾拥抱。

秦东栾算是他平辈里最受大家瞩目的孩子。他生来就耀眼,这么多年,也按照家族的期望在稳步前行。长辈们喜欢,平辈们和他关系也不错,小辈们也十分爱戴。

所以他离开时,小孩儿还有不太高兴的,抱着他不撒手。最后秦东栾也是抱着微摸了摸头,然后匆匆起身离开了。

秦母对于秦东栾的离开倒是没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过完年后回国就能看到了。他们一家会在欧洲待到初四初五,秦东栾往常年差不多也是待到这个时候的,今年提前回去,跟她说时,她也是奇怪了一下。不过秦东栾的理由够充分就是了。

对于母亲来说,这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其他的亲人倒是因为他的提前离开,猜测纷纷。目送着秦东栾离开后,秦母桌上秦东栾的伯母就笑着收回目光,对秦母道。

“东栾该不是谈恋爱了吧。这么急匆匆的走。”

伯母说完,秦母也随着笑了一下,说:“那谁知道。”

秦母说完,坐在她对家的另外一个妯娌也笑起来,打趣道:“那看来东栾挺喜欢这个对象的。还专门提前跑回去,年都不过了。”

大家越说越像是有那么回事儿,秦母抬眼看向她们,笑着说:“要真有那我倒是开心了。”

“你们不知道。前段时间有个姑娘特别不错,他不喜欢。”

提到聂云柔,秦母语气里还有遗憾。

桌上的人里,基本上是平辈,有几个在围观的是她们的小辈。听了她的话,几个妯娌倒格外有经验。

“那还是要以东栾的喜欢为主的。”某个伯母道。

“是啊。反正秦家的生意,怎么也都是做的。孩子的喜欢最重要。”另外一个伯母道。

秦家对于家族联姻方面,并没有什么硬性要求。家族联姻算是锦上添花,而如果孩子不喜欢,他们也不会强求。

这是秦家老太和秦老太爷提前定下的。

两个老人活了这么久,什么都看得很开,人活一世,子孙的意愿最为重要。

两个伯母这样说完,秦母手上搓麻的动作也没停。她沉吟着像是在思考,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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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东栾坐飞机回了国内。

在和祖父祖母告别后,秦东栾就让家里的司机送他去了机场。赶上了当晚的飞机,十四个小时的飞行结束,在到北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北城依然空荡。机场里也远没有他离开那天那么热闹。昨天过年,北城还是艳阳高照,今天一大早,北城就又下了雪。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年的第几场雪了。外面白茫茫一片,在节后的这种空荡中,整个城市显得更为孤寂。秦东栾从机场的出口出来,他去了机场停车场,开了自己的车离开了机场。

因为一日的落雪,北城的气温又低了下来。好在市政早在中午的时候,就把路面的积雪清理干净了,开车倒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路上马路平坦,路灯孤寂地亮着,沿着高架桥上亮起的路灯,秦东栾开车回了家。

北城算是个大城市。平日热闹喧哗,到了节日反而冷清空荡。地下停车场里,车辆没了大半。秦东栾将车停下,拿了行李箱下车后,去了停车场的电梯。

过年人少,电梯都没什么用,秦东栾上了电梯,望着电梯数字变换,等到了最上面一层后,电梯门开,秦东栾从电梯上走了下来。

秦东栾下了电梯后,电梯间里的灯就自动亮起了。他前面是他家的家门,黑沉的木门上,平整地贴着一副春联,另外中间贴了个福字。

过年喜庆,黑色的木门和红色的春联交相辉映,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格,让电梯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欢乐和荒诞。

看着门上的对联,秦东栾唇线微抿,过去打开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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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有人。

或者说家里的客厅里没有人。

秦东栾推开家门,家里的暖气就沿着门缝出来,热气包围,秦东栾走进玄关,抬眼扫了一眼客厅。客厅里开着一盏不太亮的落地灯,灯光堪堪能将客厅照亮了。秦东栾沿着这丝光亮,目光扫掠过他离开了几日的家。家里和他离开前没什么两样,干净整洁,没什么人气。

乔延在这里住了几日。可是他好像只在这里浮皮潦草地过了几天,甚至几天过去,这个家里都没有他的痕迹。

秦东栾望着沙发前亮着的落地灯,看了一会儿后,秦东栾叫了一声乔延的名字。

“乔延。”

空旷的客厅将他的声音散开,家里并没有人回应他。秦东栾松开手里的行李箱,去了乔延的房间门口。

乔延房间的门关着,秦东栾抬手敲了敲门,在无人回应后,秦东栾打开了乔延房间的门。

房间里没人。

秦东栾进门后,随手打开了门口房屋灯的开关。灯光安静地倾撒,将乔延的房间照亮。乔延的房间里,无论是床上还是其他地方都没有人。

乔延不在家。

秦东栾站在空荡荡的乔延的房间,又看了一眼他的房间内。

房间里和客厅里一样,没什么乔延的痕迹。这样站着看了一会儿,秦东栾起身离开乔延的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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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延买了些烟花。

不是金融中心广场上放的那种大的。而是一些自己玩儿的,类似仙女棒之类的那种小烟花。

在买完了烟花后,乔延就带着烟花回到了他家的楼前。老旧的小区里,每每到了节日的时候,总是最有味道的。各家各户开着灯,灯光从不大的窗户中透出,窗户的玻璃将灯光变得模糊又温柔,乔延蹲在楼前的空地上,拿着火机一支一支燃放着手里的烟花。

乔延还是有些美好的家庭的回忆的。

在他父亲没有去世前,每年过年的时候,父亲都会带着他来楼下放烟花。

那时候年味比现在浓郁,老旧的小区外面,到处都是放鞭炮的人,大家住在一个小区,甚至差不多都能认识。各自领着小孩儿,一起说着祝福话,询问着对方的年夜饭,还有聊着今年的春节晚会的节目。

不大的小区里,围聚着各色的人,大家的脸上被灯光照亮。眼睛里都含着光,有对于现有生活的满足,对未来生活的希冀,昂扬欢乐而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