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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费舍尔的视线中,奥茜双手举起的钢刀刚好和她的面孔平行,这也导致了在费舍尔的眼中,钢刀开口就等于奥茜同时开口了

所以,这到底是钢刀在和自己打招呼还是奥茜本人在打招呼?

“……你好。”

沉默了一秒后,费舍尔也回了一句问候。

听到费舍尔的话语后,钢刀没动,举着它的奥茜却点了点头,而后这才轻轻将钢刀重新抱回了怀中,揉了揉它的身体。

嗯,看来刚才是奥茜的问候,只不过是她借助了钢刀之口来表达。

不过费舍尔明明记得,昨天船上第一个发现水底下的巨物是海鬼的就是她,当时她还从桅杆上跃下对阿拉吉娜说了这件事情。

也就是说,她其实是会说话的。

“……”

这一句费舍尔的问候声过了之后,开口者便像是回合制一样重新轮到了奥茜,但她却抱着鹦鹉什么都没接着说,甚至还偷偷地看了一眼费舍尔背后的道路,脚步挪动了一点最后又停在了原地。

奥茜想要结束对话离开原地的意愿十分强烈,都快到了过于明显的地步了。

费舍尔敏锐的观察力让他察觉到了这位奥茜二副的小动作,他当然也猜到了她是想离开,但却觉得离开时有必要说点什么来结束对话,所以现在正在冥思苦想结束对话的话语……

“你……”

为了避免她尴尬,等了一两秒的费舍尔决定主动开口结束话题,但还没张开嘴,奥茜却先有了动作。

只见她宽大的斗篷下突然对着费舍尔伸出了一只“手”,低头看去,从斗篷下伸出的“手”与人类的手掌相差甚远,那里没有五根分明的手指,只有一根根厚重宽大的青灰色羽毛。

比起手臂而言,这更像是一只巨大的翅膀。

北境苍鸟种的羽毛一般以青色、灰色为主,小杰克的论文里记载过南大陆的亚种苍鸟种有橙黄色的个体,但费舍尔从来没亲眼见过。

北境苍鸟种翅膀上的每一根羽毛中央都会有不同形状的白色斑纹,每一只苍鸟种都不尽相同,但奥茜的却很好看,

和其他苍鸟种以点状、无规律的白斑对比,在奥茜青灰色羽毛正中的斑纹连续、对称,仿佛一朵朵绽放在羽毛上的花朵一样好看。

“傻蛋……傻蛋……”

在奥茜伸出手的时候,她怀里的钢刀再一次对着费舍尔叫了起来,打断了他观察她羽毛的动作,只不过它的鸟叫依旧是那样难听,怪不得卡尔玛她们天天和这只鸟干架了。

奥茜抱着它的手再一次掐了掐钢刀的身子,疼得它再一次改了口,

“糖……咕咕……糖……”

糖?

听到钢刀的话语后,费舍尔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奥茜是想要递给自己东西,于是他将手置于了奥茜的翅膀下,下一刻,只见她轻轻地抖动了一下自己的翅膀,一颗被半透明糖纸包裹的淡蓝色糖果便从她的羽毛中掉落到了费舍尔的手心里。

费舍尔打量了一眼,发现她给自己的糖果是一种北境的传统甜品,叫做寒水糖。

这种糖果不仅历史悠久,而且味道也不错,之前圣纳黎有卖过,但费舍尔买来之后发现味道非常难吃,原因在其中用料的不同。

真正的北境寒水糖中会加入一种只在北境冰水里生长的果实,这种果实榨出的汁水使得糖果吃起来又甜蜜又清新,非常类似于薄荷的味道,还有提神明目的作用。

“……谢谢。”

费舍尔伸手捏住了奥茜递过来的那一枚糖果,虽然没搞懂她为什么突然递给自己一枚糖果,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道了一声谢。

而后,在得到他的回应之后,奥茜那一双露在外面的美眸里终于露出了一点肉眼可见的如释重负感来。

于是再一次地,她像是完成了一个任务一样,偷偷地瞥向了费舍尔身后的道路。

那里是离开的方向。

还没等费舍尔回答,她便立刻点了点头,示意费舍尔“不用谢”,紧接着她便抱着自己的鹦鹉往甲板的方向快步逃走了。

这本该寻常的对话在奥茜的身上显得颇为奇怪,就连费舍尔都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费舍尔愣愣地扭头用视线追过去,看见她在船长室门口的走廊处停下了脚步,而后轻轻将抱着的钢刀扔了出去。

“傻蛋……傻蛋……”

没有奥茜掐肉的钢刀在半空中自由地叫骂起来,顺带张开了翅膀稳稳地停在了栏杆上,歪着头理了理自己的羽毛。

下一刻,在它面前的奥茜猛然展开了藏在衣物下的双翼,那完全伸展的双翼体积巨大,竟一下子将那斗篷撑得向后翻飞,使得她的体型在视觉上瞬间膨胀了不少,将北境苍鸟种体型上的压制力表现得淋漓尽致。

“呼!”

奥茜的双翼只是轻轻一扇,她整个人便瞬间被气流推得离地甚远,一下子飞上了她习惯待着的桅杆上。

因为这一下飞行的力道过于巨大且其动作过于行云流水,旁观的人便会下意识觉得她是跳上去的而不是飞上去的。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她就已经迅速地坐到了桅杆的顶部,那是她的专属座位。

看到这一幕,费舍尔便突然想起了北境人的土语和西大陆学界中对于各种亚人的命名方法不一样,当地的居民称呼北境苍鸟种为“雪暴制造者”。

嗯,这是意译,所以显得有些简单粗暴。

但此时此刻亲眼看着眼前奥茜展翅飞翔的模样,费舍尔便不由自主地想象起了这种亚人在北境的漫天飞雪中肆意翱翔的壮观景象,那飞行时产生的恐怖力道很少有物种能匹敌,这也难怪北境的人们会相信风雪是被苍鸟种的翅膀卷起的了……

费舍尔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奥茜的身上,可下一刻,她却突然收起了自己的翅膀,再熟稔地用那件厚重的袍子将自己又一次裹成了一个球。

而且,这次似乎比之前费舍尔看到的样子还要裹得更紧凑一些,像是非常怕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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