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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洛恩和厄尔温德的行径现在看起来是这么恐怖,和现存的一切道德伦理秩序都相悖,难道他们是一开始就变得如此疯狂吗?难道他们从出生开始就完全放弃了人的价值观吗?

费舍尔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迷茫于如何解决这种存在于补完手册上的矛盾。

他只是拿出了身上的流体剑,将它变作了刮胡刀的形状,缓慢地将自己脸上冒头扎人的胡渣给清理干净,随着他的目光跟随着消失的胡茬一点点挪动,他的内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就好像刚才被欲望缠身的人不是他一样。

“呼……”

他长出了一口气,等到放下手中的流体剑再用凉水清洗过脸庞之后便走出了盥洗室,他刮胡子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刚刚好够奥茜吃完楼下买的鳗鱼饭。

她已经吃饱喝足,便又一次抱着那只看起来有些欠的鹦鹉钢刀坐在了柔软的床铺上,现在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两条腿还在床沿边上微微摇晃,和吃饭之前的状态简直天差地别。

“费舍尔……”

“嗯,我们开始研究吧。”

奥茜扭头看了一眼此时的费舍尔,不知道在看什么,反正直到好几秒过后她才点了点头,往床上的位置再挪动了一些距离,随后她便自觉地将自己身上的斗篷给解开了,随着那寻常厚重的斗篷从她的身体上脱落,穿着水手服的奥茜形象第一次在费舍尔面前解锁了。

只见奥茜里面的穿着十分清凉,身上穿的是水手服但不是其他冰山女王号船员穿的那一款,似乎是萨丁女国的其他款式,袖口比寻常的更短,这样有利于她更好伸展自己的翅膀。

她的身下穿着一条短裤,和拉法埃尔膝盖之下才出现龙鳞不同,奥茜的大腿处就已经开始蔓延起柔软蓬松的苍青色羽毛了,再往下则被她那快要过膝的靴子给覆盖住了。

“费舍尔……我能抱着钢刀吗?”

还在打量奥茜的费舍尔被她的话语给打断,抬头一看,躺在床上的她默默地举起了手中那养得肥肥的鹦鹉,看着费舍尔如此说道。

费舍尔一眼就知道她到了此时是有些紧张了,任何一位亚人女士在被自己研究时都会或多或少地出现这种情况,别说是她们了,要是有一天费舍尔听到一个奇怪的亚人种说要研究自己,估计自己也会觉得有些不自然吧。

“当然可以……对了,你能把你的靴子给脱了吗,我想看看你腿部的构成。”

她重新将钢刀抱在了怀里,没做回答,还是钢刀说的话,

“可以……可以……”

“谢谢。”

费舍尔微微一笑,将她靴子上系紧的带子给解开,随着靴子的脱落,费舍尔才发现这双靴子应该是针对她专门设计的,因为鞋子里有固定她爪子的结构。

奥茜的足部和苍鹰的有些类似,比人类的双足要纤细不少,所以寻常的靴子设计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里面特制了一些针对她足部的模具,这样她才能正常使用人类形状的鞋子。

费舍尔刚刚将她的靴子给褪下,她原本平展的足部便突然蜷缩了一些,像是下意识地抓取什么一样,如果忽略上面生长的利爪的话,那应该还是很可爱的。

“对了,刚才你说你从小就是在哈蒙德家族的训练中长大的,所以你也是和阿拉吉娜一起长大的?”

为了缓解她的紧张,费舍尔一边用纸笔记录她的外形特征,一边展开了一下话题,打听起了她的情况。

奥茜抱着钢刀,轻轻用自己的羽毛抚摸着它的小脑袋,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的母亲就是她母亲的护卫,所以我很小就被带到了她的身边……但实际上,小时候我很少和她交流,大部分时间我都在训练。偶尔,去她那里的时候,我还能看到她和她的父亲在一起,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叔叔……”

“等到她的父亲去世,我的母亲也因为战斗丧生之后,我们的联系才变得紧密。她没有多少可以相信的人,我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因为她母亲的监视,很多事情都是我帮她完成的,一直充当她的护卫……”

“我没有什么目标,一直以来,她的目标就是我的目标。可自从离开萨丁女国之后,阿拉吉娜就好像丧失掉目标了,我也就变得可有可无了……可能这才是我始终无法融入她们的原因?我不知道……”

费舍尔正在记录她数据的动作没有停顿,甚至连头都没抬,他只是开口说道,

“一个人没有目标未免有些太过不切实际了……即使是现在的阿拉吉娜也有她自己的目标,她想要给你们这些誓死跟随她的姐妹一个好的结局和生活。而你也不例外,你也有属于自己的目标,例如找到你的父亲,和船员们打好关系……”

“任何一个想法,任何一种欲望,实际上都是你的目标。想到做到,依次完成,不知觉中你便已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那么,奥茜,除开现在想要和船员们打好关系,想要找到你的父亲,你还想要干什么?”

想要干什么……吗?

奥茜将怀里的钢刀举了起来,深深地看了它一眼,却发现它正歪着头看向自己身边的费舍尔,于是,她也扭头看向了身边的费舍尔。

在盯着他的侧颜沉默了一会过后,她才重新将钢刀放回了自己的怀中,说道,

“只是……只是想一下的话,那……我能不能……只是今天……偷偷地和试一试和你谈谈恋爱……我想要体会一下,阿拉吉娜体会过的感觉……因为,她很高兴,我也……想试一试。”

费舍尔记录内容的钢笔陡然一颤,连带着上面的字迹都被拉长出了一道僵硬的痕迹,一直落到纸张的边缘处。

他轻轻抬头,视线也因此和床上那一动不动的奥茜对视,将房内的气氛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