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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

她今晚不知道说了多少个“随便”,仿佛正如她答应的那样,从今以后,他想对她怎样就怎样。

白禾不挣扎了,是她欠他的…

言译的眸光落到她手机屏幕上:“在跟谁聊天?”

白禾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平和:“不是祁浪。”

“我知道,是男生吗?”

白禾将手机甩给他:“不放心,把我通讯消息都查一遍好了。”

言译没有碰手机,只和她眼神交锋对峙着…

这时,大表哥端着饺子走过来,顺势也坐在了他们身边的位置上:“祁浪走了啊?”

“嗯,走了。”白禾说,“下午的飞机。”

“哎,以后见不到他了,真是舍不得呢。”大表哥全然没察觉这俩人的不对劲,“你来肯定更舍不得吧,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我和我女朋友在吃饭。”言译生硬地打断了他,“不想被打扰。”

“行,不打扰你们。”

庞毅离开走回柜台边,幽幽叹了口气,服务员小妹凑过来:“唉声叹气干嘛呢,老板。”

“不晓得这丫头怎么想的,放这么好的一个不要,选了这个。”

服务员小妹望望他们:“言译挺好的啊,一点不比祁浪差,我觉得还更帅点。”

“长相这东西,属于各花入各眼。”大表哥说,“但人品性格方面,他跟那位…没得比。”

……

言译知道自己为人处世方面,比祁浪差远了,他不想浪费心思关注任何人的看法,他唯一在乎的…只有眼前人。

言译夹了第一颗饺子,吹了吹气,待冷却后,递到了白禾的嘴边。

白禾吃了,手机拿回来:“给你机会不看,以后不要再问我跟谁聊天了。”

“我不会问。”言译向她保证,“我不会胡思乱想。”

“最好是。”白禾低头,三言两语回复了学长的话,结束了聊天。

言译又递来一颗吹冷的饺子,白禾说:“我不太饿,你自己吃吧。”

于是言译低头自顾自地吃饺子。

没有别的话,大部分时间,白禾跟他相处都是安静的。

只是过去,这份安静于两人而言都是舒服的相处方式,但现在言译却变得在乎起来,因为她和祁浪相处时欢声笑语不断。

“这个周末,我有场篮球赛,你来看吗?”

“嗯。”白禾应他。

“你不问别的吗?”言译望向她。

白禾这才将视线从手机上抽离,抬起头:“什么比赛,跟谁打?”

“学院间的比赛,跟你们生科的。”

“哦。”

她继续低头看手机,言译看出她兴致缺缺,使气说:“不想来也没关系,不勉强。”

“没说不来。”

言译舔了舔唇,继续低头饺子:“我知道你想看谁打篮球。”

“……”

“言译,我不想吵架。”虽是这样说,但白禾嗓音的火气已经快压不住了。

言译压住了不甘与愤懑,从桌底下牵起她的手,安抚地摁了摁。

他知道,从他以死威胁的那一刻起,就再回不到从前了。

但好在她还是在乎他、疼他的,言译总有办法,让她心软。

吃过饭后,言译去了趟洗手间,白禾去前台结账,忽然看到前台电脑边搁着一个樱木花道小吊坠。

“哎!!!”白禾连忙叫来后厨的大表哥,“庞毅哥,这是我的啊!弄丢了好久呢。”

庞毅走出来,说道:“你的啊,搁这儿好几个月了,服务员垃圾桶里捡到的,觉得挺可惜,洗干净了就搁那儿当装饰,以为是客人不要的。”

“怎么会,我没扔啊。”白禾捡起樱木花道的钥匙扣吊坠,珍视地抚摸着,“这是别人送我的礼物,怎么会扔呢。”

“那幸好了,你快拿回去吧。”

“谢谢庞毅哥给我捡到!”

“小事。”

白禾心里存了几分疑虑,但她实在是没有印象到底怎么弄丢了这小玩意儿,还以为钥匙扣的扣环脱落了。

捡回来就好。

言译从洗手间出来,她立刻将小吊坠塞进了书包里。

他牵着她走出店门,提议道:“等会儿我们去看场夜场电影?”

“随…”

话还没说完,言译沉声打断:“既然如此,我再不会问你了。”

说完,他拉着白禾直奔电影院,买了一张最近开场的票。

三个年轻人莫名其妙的国产爱情片,俩人看得都是兴致缺缺。

言译捧着她的脸,侧身过来想接吻,白禾说:“公共场合,别做不文明行为。”

言译看看周围,只好忍住,牵着她的手,挪到了自己的腿上,用她的手背轻轻蹭“他”,白禾无语地睨他一眼。

言译欲|色沉沉地望她。

电影结束之后,言译也没有问她,径直带她去开了房。

仍旧是第一晚的那家海景酒店,千多的房费。

白禾知道言译一边兼顾学业年年特等奖学金,还能有余力搞钱,所以她没劝他节约。

进了酒店房间,言译径直去洗澡了。

白禾有点担忧,翻遍了他的书包,没找到T的盒子。

她怕不保险,于是叫了个外卖。

等到白禾洗澡的时候,外卖送到了,言译接了小袋子,好奇地走到半透明长虹门边:“白禾,你叫了吃的?”

“不是。”

“那我拆了?”

“你现在知道问我了。”

“谁让你一直随便随便的。”言译有点委屈,“我也有脾气。”

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拆外卖袋的声音,白禾没有阻止他,看到她叫了盒套,言译轻笑了下:“我们姐姐每次都这么自觉。”

白禾没应他,从浴室出来,言译拿吹风机给她吹了头发,热风轰着她发丝间的馨香,丝丝缕缕飞舞着,他牵起一簇着迷地放在鼻下,闭眼轻嗅。

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叮咚”响了,祁浪说:“学生证忘带了,这边办交换手续需要,哪位好人明天有空去给我寄一下?@1@Lily”

白禾拿起手机,给言译看了眼,他没什么反应,她索性回复:“在哪儿?”

“公寓里,密码没变。”

“明天寄,给个地址。”

祁浪给他发来了一串地址:“谢了,小百合。”

Lily:“小事。”

看着似乎结束了,言译夺过她手机,关了机,然后抱着她上了床。

“说话算话吗?”他轻嗅着她的耳鬓,着迷地望着她,“我想怎样都可以?”

白禾没有应这一句,沉沉说:“关灯。”

“关了灯,你才能把我当成他?”

“……”

又来!

她愤恨地推搡了他一下,言译伸手桎梏着她的脸颊,将她压在床上。

温柔起来能绞死人,凶狠起来,她也是毫无反击之力的…

言译缓缓松开力道,一边解开她的纽扣,用亲吻湿润她,融化她。

“是不是每一次我帮你的时候,都在想他。”

“我什么都没想,言译。”白禾挣扎着想去拿T,但言译似乎仍旧没有要用它的意思,扔开了小盒子。

他的手缓缓滑了下去,白禾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要么来正常,要么就不做,我不想每次都用手。”

言译仍旧吻着她,眼神如魔鬼一样纠缠着她,似要附着在她身上——

“你想还我?”

“我没有想还你什么,我根本不欠你。”

言译终究还是看穿了小姑娘不易察觉的心思:“用身体偿还爱意,姐姐真会盘算。怎么,还够了,还是想去找他吗。”

“言译!你少胡说!”

他指尖勾勒着少女的脸庞,拉长了性感的嗓音,眼神温柔:“姐姐既然盘算过,那你觉得要干你多少次,才够还我爱你这几年每时每刻所受的折磨?一万次?还是十万次?”

“言译,我不知道你在怨恨什么。”白禾红着眼睛,看着他,“这些年,难道我没有疼过你?祁浪没有疼过你?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关系撕裂成这样,所有的爱投射在你身上都只会转化成恨吗,你是什么怪物?”

“是啊,那个藏在阴影里,无耻又卑劣地窥看你们的怪物。”言译眼底划过一丝悲凉的笑意,“现在,你终于发现了。”

白禾躺了下来,疲倦地闭上了眼:“随便你想怎么样吧,别太折腾,我很累了。”

看着女孩凌乱的衣衫,肌肤如蜜雪一般,脸蛋如悬在天际那灿烂的月亮。

小时候的言译时常想,如果他有翅膀就好了,飞上星空,将那道弯弯的月牙摘下来,戴在她的鬓边。

全天下所有的人工雕饰都不配她,唯有月亮配得上她的美好,

言译有多爱她,就有多恨自己这份肮脏龌龊的爱…

“不。”言译吻着她的脸颊,轻轻摇头,“不,我不碰你,我所求的从来不是你的身体。”

白禾正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少年,看着他眼底翻涌的痛苦。

“你为我留下来,我该满足。”

他关了灯,又变回了温顺的小狗,蜷在她背后,将脸埋在了她的后颈深处。

白禾闭上眼。

他这样示弱服软,她反而于心不忍。

片刻后,白禾转过身,抱住轻微哽咽的少年,将他拥入怀中,轻拍他的背。

他靠着她的胸口,紧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