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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研三年的时光, 白禾的生活平静如北里大和医科大之间那潭清澈碧绿的池水。

午间时常会去湖边坐坐,捧一本书,直到日暮西沉。

她知道, 不会再有人从湖畔栈道走过来, 给她带一盒医科大美食街蛋糕店制作的拿破仑小蛋糕,那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口味。

言译和她联系甚少, 即便偶有消息,也只在家族群里。父母生日,或节日时, 他会给他们发来祝福和红包,数额不小, 几千的, 上万的。

白鑫诚一再告诉他, 叫他不要去兼职打工,专注学业。言译说不是打工赚来的,是奖学金和他一些投资回报, 并且加入这边的实验室也有薪水。

白禾与他聊得甚少, 几乎成了陌路。

他没有打扰她, 正如祁浪也不再联系她。

那次…断崖式分手,祁浪被她伤透了心, 话也说得很绝, 连当朋友的余地都没有留下。

白禾以为他们当不了朋友, 直到去年的特殊情况。

网络上有港媒报道, 港城首富祁沣裕因突发脑溢血被推入急诊手术室, 但终究没能抢救过来, 去世了。

那一次,白禾跟言译一起给祁浪打了三个人的视频通话。

祁浪身着黑色素服, 眼睛是红的,但他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悲怆,更没有哭,大概是不想在朋友面前展露丝毫的脆弱。他说没事,让他们不要担心,这段时间很忙,丧事葬礼由他一手负责操办,所以就先挂了。

言译没有多说什么,给他打了他和白禾两人份的丧葬礼金。虽然不多,但是聊表心意,祁浪接收了。

白禾看着他,眼睛一直很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连安慰…都哽咽在喉咙里,到最后要挂视频了,也只念出两个字:“小七…”

“别担心,挂了。”

他眼尾的肌肉在颤动,挂得很匆忙。

那也是这两三年来,三个人唯一一次线上的聚首,都没说几句话,匆匆作别。

祁沣裕的丧事之后,白禾留意着港城那边的动向,在祁沣裕丧仪结束之后没两天,家族继承人血雨腥风的战争就拉开了帷幕。

那段时间,白禾每每接到港城的消息都只觉心脏扑通狂跳,绑架案,意外车祸,甚至有人送命…看得白禾心惊胆战。

有一段时间,祁浪基本处于失联状态,人间蒸发似的,彻底失踪了。

祁氏集团落到了祁家大公子祁慎手中。

有很多传言,说这位四公子被祁慎送去了东南亚囚|禁;还有人说,是关在了精神病院;更离谱的,说他葬身公海…

白禾不信这些离谱的传言,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向K-News的同事打听,看有没有祁浪的消息,但即便是新闻社,也查不到这位四公子的任何下落。

直到半年后,祁浪高调出现在媒体公众的视野中,手里拿着一份祁慎于公海杀人抛尸的证据,并且将他与东南亚赌场诈骗团伙勾结的许多视频资料影像曝光,顺利将这位兄长送进了监狱。

谁都不知道这半年祁浪去了哪里,但有狗仔拍到他私底下的视频,他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腿部应该是受过伤,甚至有一位离职的私人医院护士向记者爆料,说祁四公子在他们医院治疗过,左腿是最严重的部位,有弹片飞进了骨头里。

总之,此番归来,扳倒了最大的敌人,祁浪获得了这场烈火烹油的豪门争斗的最终胜利,现在已经是集团的执牛耳者。

媒体也不再叫他祁四公子,谁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七爷。”

……

研究生毕业第一年,白禾顺利进入了K-News新闻社于大陆的分社。

读研期间,她就一直在北里的K-News实习,文冰姐调去港城前,将白禾提拔为了新闻台的高级记者,甚至想让她毕业之后,担任晚间黄金时段新闻的第一女主播。

然而,这个提案被主编驳回了。

原因是白禾颈部的伤疤,即便是担任高级记者,有时候出外景现场报道,网络上都会有一些关于她出镜形象的争议。

如果担任了女主播,只怕更加会招来许多品头论足。

白禾一直在做医美的功课,但她有点怕怕的,怕手术失败留下更严重的伤疤,所以想找一家名气大的、靠谱的医院做修复手术。

之前苏小京帮她打听过,说北京有一位专家做皮肤修复特别厉害。

白禾电话咨询过专家所在的私立医美机构,听说这位专家是按照皮肤厘米计费,她颈上这么大面积的疤痕,少说也要百来万,但可以保证恢复如初,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这价格劝退了白禾,她可拿不出百多万来做这种皮肤修复手术。

后来白禾跟小京办了韩国签证,去韩国游玩了一圈,当然也打听了韩国的医美机构,价格比那位专家的报价稍稍便宜些,但小几十万是肯定没跑的。

想想,还是算了吧。

她现在的薪水两万不到,不吃不喝攒好多年才能攒够医美费用呢。

下班时,白禾接到了付思惟的电话,说他打听到北里医科大附属医院皮肤科来了一位顶尖皮肤修复专家,他托同样在医院工作的朋友帮忙抢到了专家号,邀请白禾跟他一起去看看。

同事跟白禾一块下楼,看到付思惟的奔驰车停在门口,冲白禾挤眉弄眼,说你的准男友又来接你啦。

“什么准男友,我跟他只是朋友。”

“每周都约你出去玩的朋友啊?”

“因为我们都不太擅长交新的朋友。”

付思惟毕业之后,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市场主管,留在了北里市。

白禾读研的时候,展新月和朱连翘她们都找到了各自的工作,有的返回家乡,有的去了其他城市,各奔东西了。

白禾不太擅长社交,所以周末付思惟常约她玩密室、玩桌游,俩人成了好朋友。

在别人看来,付思惟好像是在追她。

但白禾心里清楚,他们俩性格相投,能聊到一块儿去。而且人家付思惟根本没有追,就拿她当普通朋友一样相处,所以白禾才能和他维系这么长时间的友谊。

她朝他小跑过去。

付思惟替她拉开了车门,绅士地迎她上车。

他刚下班,穿的是正装白衬衫配黑裤,乌黑的瞳眸清澈明亮,笑起来相当温和,平易近人。

这样的人气场不强,温润如玉,交往起来没有压力。

他当她教官的时候,那次体育器材室里俩人一番恳谈,白禾就发现了付思惟是她同频道、同气场的男孩子。

所以俩人能成为好朋友,一点也不奇怪。

“这个时间,还能拿到专家号吗?”上车后,白禾疑惑地问,“都下班了吧。”

“还有一个小时,刚刚问了医院的朋友,专家还没走。”

“是什么专家啊,这么厉害?”

付思惟将车驶上公路:“我一直在帮你留意这方面的医美信息,跟我朋友打听过几次,这位专家美国来的,一入院,我朋友就把消息放给我了。说他做皮肤手术有口皆碑,之前在国外给一位严重烧伤的病人做手术,看了那女孩之后的照片,真就恢复原貌了!他做过的手术不多,但口碑是真的好。”

“我之前也打听过北京的专家,这种能恢复原始皮肤的,按厘米计费,手术费巨贵。”

“费用不用担心。”付思惟睨她一眼,“我早就说了可以借你啊。”

“我要问你借的话,早就去北京做手术了。”白禾无奈地说,“问题在于,你借钱给我,我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还的清,不想刚毕业就背上巨额债务,我现在还租房住呢。”

“还不还的…无所谓啊,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好啦,知道你是年薪百万的大佬,不过…我还是不太想跟朋友借钱。”

“那医院还去不去啊?”付思惟望望她,“如果你铁了心不想做修复,我就跟朋友打个电话,不去了,咱们去吃烤肉怎么样?晚上再看个电影,再去酒吧听会儿歌,反正明天休假。”

“你真会安排。”

“难道你想回家看电视?还是回新闻社加班写稿子?”

“我没那么热爱工作!”

白禾笑着说,“不过,你跟朋友都说好了,人家也好心帮我留意着,不去好像有点不太好,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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