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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濯浑身僵住。

然后就听到简渺像抱怨般:“……抢我的话,罚你当我男朋友。”

江宴濯:“……”

江宴濯默背了一遍影视创作理论与实践课上的重点,压下了徐徐升起的某个欲/念,可又忍不住:“……要不再亲一下?”

简渺往他怀里蹭,闷闷道:“……在学校。”

江宴濯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简渺说的是什么。

……原来学长摸他牙齿的那天晚上装得一本正经,还叫他早点睡觉,其实什么都知道?

江宴濯抱了他一会儿,等简渺身上的僵硬彻底平复下来,才问:“球队和乔桥他们说要开庆功宴,你想去吗?还是回家吃饭?”

“我想和你在一起。”

简渺的回应确实这样,听起来模棱两可,却偏偏极合江宴濯的心。

他忍了忍,又问:“你这回答,让我不知道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呢。”

简渺没有抬头,贴着他的胸口说话:“就是,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都可以。”

他会克服,会忍耐,会进步。

“那回家吧。”江宴濯说,“你今天够不舒服了。”

“不好。”简渺忽然抬头,“去庆功宴。”

江宴濯眉梢微挑:“嗯?”

“你之前为了照顾我,已经不怎么去训练了。”简渺掌心慢慢贴落他的手臂,察觉他的臂弯变冷,有点着急,“而且社团的成员也在,他们本来就是为了给你庆祝才要办庆功宴的。”

要是江宴濯不在场,乔桥会尴尬的。

更何况简渺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改变了。

“真的吗?”江宴濯低声问,“可是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虽然知道简渺不想被迁就,可是事关他的身体,江宴濯还是相当谨慎。

“但是有你在啊。”简渺哑声说。

江宴濯安静了许久,才克制又隐忍:“嗯。”

庆功宴的餐厅是江宴濯定的,是临江的一家著名饭店,还专门订的包间。

江宴濯和简渺到的时候,包间里面正热闹。

“江总来了!”陈旭希一脸狗腿地起身,“快请快请……”

“江什么总!”沈余更快一步站了起来,替他拉开椅子,“江导。”

因为赢了比赛桌上气氛本来就很好,加上江宴濯还订了那么高档的饭店,纷纷应和:“对对对,江导,简学长快来坐,菜马上就能上了!”

江宴濯本来想像之前一样,在人群之前就保持适度的距离,指尖微微松开时,却发现身后的人抓得更紧。

……他们现在已经正式开始交往了。

两个人前后进来,但因为陈旭希和沈余热情又狗腿,大部分人都没看到他们牵着的手。

除了坐在门口斜对面的乔桥和薛望城。

乔桥坐在里面,进门他就看到江宴濯和简渺牵着的手,含笑不语。

薛望城倒是愣了很久,毕竟他今天意外听到了段叙和简渺的对话,现在再看着这两人情绪相当复杂。

简渺和江宴濯最后坐在了乔桥隔壁,刚坐下菜便上桌了。

“今天江导做东,大家不吃白不吃啊!”沈余今天打球的时候追得最狠,现在满脑子都是吃。

简渺还有点不太舒服,什么菜落到面前,他便象征性地吃两口。

一边吃一边不禁想今天说出来吃饭果然是对的,要是在家,江宴濯一定会察觉到他的不舒服。

到时候又让小学弟担心了。

他心不在焉,直到筷子落到一碗鱼里,才听到隔壁的人低声:“那是椒盐鱼,很辣的。”

简渺下意识就把筷子压了回来,有些尴尬。

他本来就不能吃辣,更何况今天还吐了。

然后他就看到一碗精挑细选的肉菜被端到隔壁。

江宴濯还给他倒了杯水:“慢慢吃,待会再给你补。”

简渺抿了抿唇,小小声:“我是什么不爱吃饭的小朋友吗?”要他专门这么挑菜哄着。

“怎么是挑食的小朋友呢?”江宴濯说,“你是被偏爱的小朋友。”

桌上几个男生还在大声吹谈球赛的事情,乔桥正好去上洗手间,江宴濯和简渺这点情侣间的对话唯有隔壁的薛望城听到了。

他顿了顿,不由自主地抬眸看向简渺。

其实白天在校医室意外听到简渺和段叙对话的时候,薛望城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他们不般配。

主要是气质的问题,他觉得简渺很冷,透着遥不可及的疏离,就跟微博或者贴吧上说得一样,像一株无人可采的高岭之花。

段叙和他有过感情,听起来觉得很违和,因为段叙虽然小有名气过一段时间,但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浮躁和世俗气。

一言概之就是不相衬。

可听段叙指责简渺,知道他和江宴濯在一起的时候,薛望城却只觉得想象不出来。

在他印象里,江宴濯有种外显的傲慢,这种傲慢并不是因为他待人接物有什么不妥,而是他的家室和才华堆就出来的,令人艳羡嫉妒的傲慢。

江宴濯跟简渺乍听像天南地北。

可就现在,他看着那位高岭之花微微嘟起嘴巴,半撒娇半无辜地跟江宴濯说话,而后者弯着眼眸,好耐心地逗他时……薛望城只觉得般配。

这么想着,便不经意地出了神,薛望城凝了简渺许久,突然感受到一道冷淩的目光。

他微微抬头,对上了江宴濯深沉的眼神。

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和警告在视线相触的瞬间穿来,薛望城明明是坐着,却仿佛一脚踏空。

“学弟。”简渺低轻的声音传来。

薛望城仓皇地低下头:“嗯,嗯,学长?”

“没,看你在发呆。”简渺微微偏着头,“手伤了吗?能吃东西吗?”

“能。”薛望城不敢跟简渺过多讲话,拿起筷子看向跟前的菜。

乔桥正好回来,坐回座位上,隔开了薛望城和隔壁的两人。

薛望城本来有些忐忑,却在吃饭的时候又听见简渺很小声地提醒乔桥,他手有伤多照顾些。乔桥应好,后面果然对他多了几分照顾。

因为校运会正式开始,饭局维持到八点,一堆大学生还兴奋地约下半场,说想去唱K。

简渺这下是彻底不敢奉陪了,为难地看向江宴濯。

江宴濯跟乔桥说了句,便先带着人离开了。

驱车,回家。

简渺因为今天吐了,总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先洗了个澡。

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简渺只觉得困顿疲惫,潦草地擦了擦头发便从浴室出来,迷迷糊糊地想去找吹风。

刚出客厅,简渺就看到江宴濯站在阳台外跟人通电话,冬夜寒冷,小学弟将自己关在落地窗外,身影又长又暗。

简渺一个不经意便看失了神。

凝了好久,直到江宴濯回身看到他时,才轻轻歪了下脑袋。

江宴濯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放下了手机,一瞬间就拉开了落地窗走到他跟前,皱着眉给他擦头发。

“怎么不吹干就出来了?”

简渺被他这么揉着脑袋,觉得有点舒服,不自觉抬手去握江宴濯的手腕。

小学弟的指尖冰冷,应该是在阳台呆了很久,简渺慢慢地把他的手拉下来,然后压到自己的腮边。

江宴濯被动托住了简渺的脸,微微一愣。

“给你暖暖。”简渺眯着眼睛,像被挠下巴的小猫咪,呼噜呼噜地蹭着江宴濯的手心,“我刚刚泡了澡,脸好热。”

他这么说,江宴濯才觉得自己手心像捧了两团暖包子。

简渺眼睫轻垂,软乎乎地把脑袋搁在他的手心里,懒洋洋的。

江宴濯忍住了捧脸吻下去的冲动,把人带回卧室:“别着凉了,我给你吹头发。”

简渺靠坐在床沿,两条白皙修长的腿踩在棉拖鞋上,几乎要融进浅色的被单里。

江宴濯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我没找到吹风啊。”简渺说着,困顿地打了个呵欠。

江宴濯应了一声,随手拉开了简渺放吹风的柜子,看到蕾丝飘带时微微一顿。

他下意识回头看简渺,确认学长正在打瞌睡,没发现他翻到什么,才把柜子重新关上。

吹风被简渺放到下层的抽屉上,江宴濯拿过来之后便走到简渺身边,接上电源。

温和的风渗入发丝,简渺感受到江宴濯拨弄头发的指尖,很轻柔的动作,柔软得让他昏昏欲睡。

江宴濯站在身后,看着他细白的侧脸和颈,眼瞳里的色彩越来越深。

他问:“今天去看球赛是不是很不舒服?”

“……嗯。”

“那为什么不跟乔桥说呢?”江宴濯的语调寻常,让人察觉不到掺杂其中的目的。

他在下半场就发现简渺不在位置上了,赛后去问乔桥,乔桥说简渺中途去上洗手间就再没回来。

江宴濯知道,这不会只是去上个洗手间那么简单。

果然,跟前的人安静了一会儿,才小小声:“不想麻烦他。”

头发吹干,江宴濯放下吹风,低头轻轻吻了一下他柔软的发顶:“渺渺,我不着急,一点也不。”

简渺总说他和段叙不一样,却总害怕他会想段叙一样没有耐心。

心理医生说,这是缺乏被爱的自信。

因为受伤过,所以总觉得自己承受不住别人对他的好,不由自主地患得患失。

“所以你不要勉强自己,好不好?”

简渺抬头看了他一会儿,慢慢点头,张开手抱着他。

“累了。”他昏昏欲睡地垂下眼睫,低声,“小濯,你抱抱我。”

“好,睡吧。”

*

校运会期间,除了要求大一学生必须出席观众,其他年级S大的考勤并不严格,只要早晚按时签到,报名参加体育项目的选手主动签到,辅导员不会点名。

简渺在开幕式结束之后就回家了,中午是V被正式开赛的第一轮,晚上七点是学校球赛的四强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