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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也是。”

两人站在崖边反复观摩溯镜术,他们想要从中找到更多蛛丝马迹,时不时就看到楚在霜和苏红栗。

“对了,霜儿的离魂症怎么样?”药闻笙冷不丁询问,“照她的年纪来看,也该拜师修行吧,总不能继续混下去。”

药闻笙曾给楚在霜看过病,两人当时相处一段时间。

“还是老样子,说有一个叫小释的朋友,总待在识海里跟她交流。”

药闻笙思索:“患有离魂症的修士大多疯癫呆傻,很少像她那样思维敏捷、能言善辩,要我说她不是患病,是她自己想要有病,将神魂分成两部分。她在生病以前,经历过什么吗?”

肃停云摇头:“就是晓儿带着她到处跑,由于这件事,晓儿还自责,后来问过她,她也不记得。”

楚在霜生病时,她烧得头脑高热,醒来遗忘不少事,同时患上离魂症。

“难道就这样继续下去?”

“我跟玥儿商量过,或许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结果。”肃停云轻声道,“霜儿平素不着调,但她是聪慧孩子,不管小释到底是什么,她说什么我们就相信,天真烂漫也好,故弄玄虚也罢,这又重要吗?”

“你以前也说过,想治好离魂症,必须靠她自己融合神魂。她现在不想融合,那就让她这样过,等有一天改主意,自然而然就好了,都是她自身的选择。”

药闻笙叹息:“你们倒是看得开,还真是一切随缘。”

“我们的确生下她,但修行要靠自己,不光是修为的修行,还有道心的修行,没办法替她来活。”肃停云思及女儿的说法,莞尔一笑道,“小释,小事,确实都是小事儿。”

*

树下,楚在霜从藏书阁抱来一箩筐古籍,聚精会神地查阅起来,从中寻找有用的资料。她一边看书,一边收拾书,草草地浏览完一本,就将其丢回竹筐,身侧岩石上只留着没看过的。

小释好奇道:[你怎么找来那么多灵兽书,到底想要查什么?]

“我爹不让说,我又不好问,只能自己动手查了。”她哗啦啦地翻动书页,一目十行地扫视,怅然道,“真跟爹爹说得一样,有关魅的记载好少。”

斐望淮居然有魅族血统,这件事让她大感新奇,无奈贸然打听很失礼,偏偏书上又查不到什么。

[魅不是琼莲十二岛诞生的灵兽,你在这堆书里找没用,应该翻翻其他地方。]

“有道理。”楚在霜将本地灵兽书丢进筐中,开始寻觅起别的书册。

除了琼莲十二岛外,还有两大知名的仙界阵营,一是落蔷山谷,一是四象玖洲。两地距离琼莲十二岛较远,没办法依靠御剑通行,必须要使用特殊阵法,才能传送过去。

楚在霜从未离开琼莲十二岛,有很多修士跟她一样,只在熟悉地方活动。倘若不是她喜欢翻阅闲书,恐怕都不知道十二岛外天地广阔,还有许多闻所未闻的异兽灵草。

她最后在一本四象玖洲灵兽册内找到魅,即便如此,文献依旧很少,不过寥寥数句,基本等于没说。

书中,魅擅施幻术、蛊惑人心,隐居在幽深河水之间,基本都拥有高深修为,甚至可以用神识托梦。他们大都以人型现身,并不会被视为寻常灵兽,反而被当地人奉为神明,凡人偶尔还会为其祭祀。

当然,不少修士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魅依旧是灵兽,在月色中吸食精魂,不值得被凡人供奉。

楚在霜阅读前文还正常,等她看到这一行,突然就停下来:“?”

她懵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吧。]小释懒散道,[灵兽有固定的繁衍季节,即便是魅也不例外,跟修士不太一样,一年四季都繁衍。]

“???”

楚在霜惶惶地将书丢回筐里,突然意识到不能接着看,一旦奇怪认知由此产生,以后恐怕很难跟他相处,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她蹑手蹑脚地藏书,将竹筐的盖子罩好,把灵兽书推到另一边。

[这就查完了吗?]小释提醒,[但石头上还剩好多书。]

“那些都不是修士编纂,是普通人杜撰的闲书,不知道被谁掺进去,还是分开放比较好。”

藏书阁就修炼典籍最整齐,其他书籍都较为杂乱,时不时混入无用之书。她具备多年的闲书经验,一看就知道这些书不靠谱,应该跟真正的灵兽相距甚远。

[那也看看吧,万一有收获,跟魅相关的书本来就少,反正都借了。]

“好吧,那就翻翻。”

楚在霜在小释怂恿之下,索性随意地翻阅起来,本以为只是话本故事,谁料内容远比想象离谱。没多久,她就惊得脸色通红,尴尬地将书猛然合上,被火烫般地丢到一边。

这故事竟讲述魅如何吸食精魂,还描绘得栩栩如生、活色生香!

不管怎么看,此书都不该出现在藏书阁,究竟是哪个莲华宗弟子干的!?

她不料驰骋藏书阁多年,居然还会阴沟里翻船,倒是小释骤然亢奋,央求她将书捡回来。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这天下有什么书,是本尊不能看的!]

她羞恼道:“你都不是人,看这干什么?”

[这故事里也不光有人啊!]

“……”

楚在霜火速把风流故事码成一堆,打算直接将其送还藏书阁,不敢让它们在自己手里多待。如果被谁发现这件事,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但或许,越是焦急时刻,越是霉运连连,最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现身了。

“你在偷偷修炼么?”

背后响起熟悉的男声,语气还算缓和,但也暗藏凉意。

楚在霜闻声,她瞬间警铃大作,知道此地的人极少,待她回头一看,果然是最不该遇到的人。

他披着宽大的纯白外袍,隐隐透出里衣内包扎的绸带,正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竟难得不是衣冠楚楚,真有几分艳书中勾魂夺魄的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