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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没想过会有除龙套之外的角色给他,他只知道,无论这个角色有多小,他都得拿下。

进圈的愿望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强烈过,他必须要当面问问阿姐,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但前提是,他得有这么站在她面前问出口,且被她另眼相看值得搭理的资格。

和他一同来参加试镜的,还有好几个男孩子。他们彼此都互相认识,毕竟全是当下圈内最有热度的小生。打过招呼之后,众人齐齐看向坐在最角落的追野,传递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啊,从没见过。”

他们在一边交头接耳,知道追野没什么来历之后就放下了心,不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放在眼里。纵然追野的相貌出色,但比起相貌,演技和背后的支持才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论若这些,其他有名有姓的小生们才是彼此的劲敌。

他们本以为这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试镜,虽然汪城没有提前给他们发剧本,估计这个角色是考验即兴应变能力吧。

直到导演助理现身,说要让大家再坐车去另一个地方,汪城在那里等他们。大家才感觉到这个试镜不一般。

众人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坐上车。追野被排挤到司机旁边的副驾,听着车厢内一帮人开始吹嘘啦哈你拿了个什么奖,我拍了个什么片。

追野忍不住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些厉害的人要来和他抢一个龙套?

他很费解,精神也更加紧绷。

车子一路往郊外开,停在了一片草原上。这儿是一座马场,很多剧组喜欢在这儿拍外景的骑马戏。唯一不足的时候马场旁边就是铁路,每次拍完都需要动用大量特效把铁路抹掉。

汪城牵着几匹马向刚下车的这帮少年们走来,说道:“今天试镜给你们的考题,就是骑马。”

“骑马?”众人面面相觑,“只要骑马就可以了吗?”

这也太过简单了,他们都有拍古装戏或者民国戏的经历,骑马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追野默默地抿紧下唇。

他并不会骑,但他不会示弱。

汪城半遮半掩地说:“你们要演的这个角色,他很狂妄,很野性,是一个大逆不道的孽子。带上这个人物性格,你们用你们的方式呈现骑马这个动作吧。”

追野此时举起手说:“我可以最后一个来吗?”

这样他就有充足的时间观察和学习。

汪城不在意地点头,视线已经集中到了第一个上马的少年身上。对方意气风发,游刃有余地快马加鞭。

汪城失望地垂下眼,叫了下一个。

另一个吸取了教训,仗着骑术好,在马上做了一些夸张又危险的动作。汪城在底下看着,皱着眉吐出几个字:“流于表面,哗众取宠。”

剩下的一听他这么说,头皮都麻了。这到底要怎么也骑法才能让这位大导满意啊?

一圈下来,汪城的神色已经显现出倦态。但在看到最后一个上的人是追野之后,他还是流露出了一份与众不同的期待。

结果……

汪城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追野屡次上马都不成功,脸迅速垮下来。

“算了,你别上马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他一出声,其他几个少年都忍俊不禁地浮现出嗤笑。虽然他们猜不到今天谁会是汪城心中的top1,但至少这垫底人选,板上钉钉是这位骑马都不会的老兄。

追野却在汪城说话间死皮赖脸地爬了上去,粗暴地抱住马脖子,冲着底下大喊:“我可以的!”

汪城看得心惊胆战,这完全是新手啊,出了事可怎么办。

他立刻让人去牵马,追野却有样学样地先一步抽了鞭马屁股,马儿抽痛,撒丫子往前狂奔。

众人又是好笑又是担心,也有的在看好戏,这一切简直太滑稽了,让人忍不住怀疑追野是不是以为自己在试镜某部贺岁喜剧。

追野在马背上颠簸得厉害,他深知自己此时的背影绝对称不上潇洒,确切地说是无比狼狈。

但对他而言,只要不被甩下去,就是一种胜利。

只是若要脱颖而出,远远不够。

旁边的铁路上,一辆火车疾驰而来。追野摸着鬃毛,心头狂跳。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该怎么取胜呢?

追野的视线掠过冰冷的节节车厢,它气势恢弘,如一条逼人的钢筋游龙从身后追上来,顺间打通了追野闭塞的神经。

他在马背上猛地大笑道:“龙和马,谁跑得更快?不如我们来比一比。”

接着,手臂发力,连抽了好几鞭马屁股。

在他背后围观的众人已经目瞪口呆,试个镜而已,他在玩命吗?以他这样的技术,居然还无限制地加速,真的是找死。

追野却根本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只知道他要赢。

命又算得了什么呢,人生是比弹指还短的东西,该豁出去时就豁出去吧,因为有比命更永恒的存在,它可以逾越时间。

在渺小的马身超过庞然的钢筋游龙时,追野激动地振臂欢呼。

下场就是,那一刻天旋地转。

他直接被马甩了出去,在空中回旋了一圈,重重跌落地面。

追野感觉到身体内部的骨头似乎断了,刺破了什么东西,使得被关押的疼痛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但是,被束缚的一些压抑和沉闷也同时被解放出去,他在地上气若游丝地笑,觉得无比痛快。

他连同马儿已经跑得没影,以至于汪城他们后来才顺着马蹄地足迹找到他。

而他一直清醒着耐着疼痛,等到汪城找到他的前一秒。

“导演,马可以跑过龙。”追野瘫在地上,眼睛里充满了迎风的血丝,“那这个龙套,我是不是也能跑?”

汪城深受震撼,呢喃道:“这小子……不疯魔不成活啊。”

从此,这个世界上诞生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孽子。

两年后,金像奖的颁奖典礼前夕。

追野翻着典礼的嘉宾名单,看到了乌蔓。

他放下名单,神经质地来回踱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才慢慢平静了些许。

他已经学会怎么用打火机点火,学会怎么抽烟不呛,但烟丝沁到舌苔上的那一秒,他又变回了那个手无寸铁,在光线昏暗的影厅里昂头看着大屏幕的孩子。

屏幕上,是他这些年来的追逐。从青泠开始,到大西北,再到南方。那些曾经无望的钝痛都随着烟雾从嘴边逸出,留下来的,是难以一言蔽之的雀跃。是兴奋,是惶惑,是想要流泪的战栗。

因这一出无人观看的独角戏终于落幕了。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终于终于,舞台的灯光打给了他,台下他最想邀请的观众已经坐下。

那么,该如何出场呢?

既然是孽子,就大逆不道地出场吧。

不必害怕当中的曲折,因为故事的最后,你一定会爱上我。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到此结束了,从8月开始,到11月,夏天到冬天,无论是从最开头追过来的小伙伴,还是中途加入的读者朋友们,都很感谢你们的陪伴。24小时内留言的正版追更读者在结尾章评论都会发红包!全订阅读者还可以额外抽奖拿大额晋江币(全订阅的旁友们动动小手指点个评分好啵:)

废话都说完了,真的非常感谢,我们下本书再见~(既然说到了我就再为我的预收打个广告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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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台风天,阴雨巷。

姜蝶来参加“协议假男友”的生日趴,结果被台风困在这里。

大家索性整夜疯玩,仗着是别墅,把嗨歌放到最响。

凌晨一点,一直毫无动静的二楼房门被打开。

阴影里一个男人靠在拐角,眼皮困倦地耷拉着。

“能小点声吗?”

他带着未睡醒的鼻音,还是显得过分冷淡。

在场的女孩除了姜蝶,无不偷眼瞧他,暗自脸红。

“这谁啊?”

男友戏谑:“我们系著名的‘高岭之月’,这别墅是他的。”

派对到破晓时分,众人在客厅醉作一团。

蒋阎从楼上下来,却见姜蝶是唯一清醒的那个人。

窗外暴雨如注,她的语气湿答答的,故意问他。

“他们都睡了,我做的早饭有多,你要一起吃吗?”

蒋阎低头看了看她煮成稀饭的白粥……

“谢谢,不过我不爱吃。”他瞥了她一眼,“寡淡。”

姜蝶忍住了想把粥扣他头上的欲望。

台风最凶猛的一晚,众人围坐一起玩桌游。

狂风肆虐,别墅突然断电。

姜蝶有夜盲,条件反射地抓住身边假男友的手。

他反常地给了她不必要的温柔,食指轻挠她的手心安慰。

很久以后,姜蝶才知道——

那一晚,趁黑暗偷坐到她身边的人,是蒋阎。

高岭之月白切黑 x 清纯钓系黑切白

她是只自作聪明的蝴蝶,一头撞进暗潮汹涌的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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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真的废话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