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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为什么太后不行?

太皇太后现在虽然没给林家谋什么福祉,但是总归是林家的人,迟早会偏心林家的。

太皇太后老了,就算该扶植幼帝,也该是新皇的亲生母亲,如今的太后娘娘。

他们苏家也算新帝的母家,难道不应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吗?

太后说道:“太皇太后,本宫是新帝的生母,正当壮年,难道不该由本宫这个亲生母亲带着儿子上朝吗?”

“行吧,你想去就去吧。”

林诺巴不得呢。

早朝这种东西,特么全在早上七点前。

去死吧。

谁要加班啊!

又不给加班费!

还要听朝臣们在那里天天鬼扯,瞎逼逼。

她早就想撂挑子了。

“多谢太皇太后。”

太后忧心忡忡,如临大敌的来,兴冲冲,意得志满的离开。

那模样,就差放鞭炮了。

林诺也纳闷了。

别人996都已经熬不住了,这带皇帝上朝,要497,至于这么高兴吗?

哎呀,不管了。

吃烧烤去。

又甩掉一个包袱,林诺心情大好。

如今整个后宫她最大。

皇帝年龄小,管不到她头上。

新帝登基,朝臣们忙着呢。

她终于不用去冷宫偷摸烧烤火锅了。

她现在可以在太皇太后宫,光明正大的吃烧烤,吃火锅,吃串串,吃麻辣烫!

哼!

爽!

“琳琅,快,去御膳厨房多拿点牛肉,羊肉,五花肉回来,我们多烤点,全宫一起吃。”

琳琅无奈极了,“是是是,太皇太后,奴婢一定从御膳厨房拿很多很多的肉回来。”

下午,太皇太后宫里,直接架上了烧烤架。

琳琅带着其他小宫女太监负责串肉,柳叶负责刷烤酱,小九负责烤。

林诺负责吃。

美美的吃。

羊肉串撒上孜然,再一烤,油脂滋滋的往外冒。

小蘑菇划上花刀,撒上辣椒粉,盐巴,烤到稍微焦黄,嗯,那味道,舌头都能吞进去。

林诺带着整个宫殿的宫女太监一起吃。

吃够了,还把周喆以前的妃嫔,什么慎贵妃,丽妃全叫了过来,大家纷纷拿出拿手菜肴,做出来一起分享,一连好几天,直接办成美食节。

林诺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就和妃嫔们交流美食心得。

因为林诺计算能力很强,打马吊贼厉害,慎贵妃还特意拜了林诺为师,深入学习如何成为马吊桌上的常胜将军。

所有人都很好,唯一不好的是太后。

第一天,天没亮她就抱着小皇帝去上朝。

朝臣们吵来吵去。

苏家人像过去一样说:“既然大家没个定论,不如请太后做主。”

以前是林诺党说请太皇太后裁决。

苏家人就学着请太后裁决。

结果刚一开口就立刻受到了围攻。

什么后宫妇人,先祖遗照。

亡国之言。

总之就是你一介无知妇人,怎么配管理国家大事。

林诺党不是女权派,他们只是太皇太后一党而已,不可能坐视苏家坐大。

苏家孤立无援。

于是,太后上朝直接被架空了。

关键是,每天天没亮她就起床上朝,林诺在睡觉,以前的后宫姐妹也在睡觉。

等她下朝了,哦,人家刚起床,刚开始吃饭。

等她抱着皇上和大臣们去偏殿商量军机大事商量完了,处理好了奏折,一回来,人家在开烧烤party。

人家玩得好开心,日子过得好舒坦。

太后不干了。

凭啥她累死累活的加班,别人躺平过得那么舒服?

不干不干。

她要罢工。

太后去请林诺再度出山。

林诺:你想的美。

烫手山芋好不容易甩掉了,你还想扔回来?

门都没有。

林诺借口生病,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一句话咳嗽三次,“太……太后啊、哀家……咳咳咳……这身体……噗——”

“太皇太后吐血了,请张太医!”琳琅大叫。

小九赶紧去请太医。

林诺昏迷了。

太后:“……”骗鬼呢?

琳琅开始送客:“太后娘娘,太皇太后身体不适,有什么话等太皇太后身体好了再说吧。”

太后:“……”太欺负人了。

太后满腹委屈的走了。

林诺从床上睁开眼,“走了吗?”

“走了。”小九弓着身子笑着说。

林诺叹了一口气,“以后咱们低调一点,不办美食节,就咱们自己偷偷吃。”

“好的呢,太皇太后。”

琳琅和小九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林诺是在三年后的一个冬天猝然长逝,有996的屏蔽痛觉,她并没有受到很大的病痛折磨。

太皇太后薨逝,皇宫上下身披素衣,挂孝半月有余。

小九在林诺生命的最后半年将李挺邡赶出了东厂,从此成为东厂唯一的主人,人称九公公。

李挺邡被小九揭发贪污受贿罪,关押到了刑部,最后一杯毒酒赐死。

死前,李挺邡在大牢之中不服。

小九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是太皇太后娘娘的旨意,太皇太后娘娘说李挺邡狼子野心,东厂若在他手,迟早祸乱朝纲,让奴才先送李大人早一步去地府陪她。”

李挺邡笑了,“太皇太后娘娘看人还是这么准。”

“这杯酒是李大人自己喝,还是奴才送你喝。”

“不必,我自己来。”李挺邡饮下,笑看着小九,“娘娘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看出你这只豺狼?九公公。”

李挺邡七窍流血而亡。

在林诺薨逝后,太皇太后宫里的老人因为美食节的关系和各宫主子都处得不错,被分到了各宫任职,各宫主子看在林诺的面子上,对他们还算照顾。

琳琅和柳叶拿了林诺赏赐的金银细软出了宫,购置了房产养老。

两人的房子挨着,也算做个伴。

没了林诺压制,奴大欺主,主少国疑。

三大摄政辅政大臣也开始渐渐生出了异心。

林诺一党在林诺去世后,逐渐转为以李家为首的新势力。

朝政很乱。

死皇党分裂,苏家有心护主而无力。

边关各国蠢蠢欲动。

小九找到林家合作护主。

林家一开始看不起阉人出身,又以阉人为主的东厂,不愿同流合污。

后来朝局太乱,苏家,林家,死皇派中的残部逐渐聚集在东厂附近,形成一股顽固保皇派,终于四家迎来了新皇亲政,在四家的护送下,大刀阔斧开始改革。

而此时的小九,人称九千岁。

琳琅在京城中的宅院听见一些旧时朋友传出来的消息,心中难免忐忑。

小九爬得太高了,恐怕要出事。

新帝亲政三年,政通人和,大周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那年冬天,积雪积了一层又一层。

宫城外,厚重的雪地上跪着伸冤的妇孺。

那妇女穿着单薄的衣衫,带着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跪在雪地上。

手里举着的是伸冤控告当今国舅的状纸。

当今国舅,皇帝最宠爱的皇后的弟弟,当街纵马行凶,撞死了她刚刚考上举人的大儿子。

皇后是皇帝周巽最爱的女人。

皇帝袒护,妇女申冤无门,京城内外大小官员无人受理。

所以她只能到皇城外跪求一个公道。

终于,宫门开了。

停了许久的大雪突然又开始飘了起来。

纷纷扬扬,鹅毛一般。

九千岁从大门内走出来,他穿着黑色的貂皮大袄,皮肤苍白,几近透明。

他身后跟着一整列东厂侍卫,带兵横走于皇宫,可见其权势之大。

两名侍卫手里押着的当日纵马行凶的国舅爷。

国舅爷赵固安身体消瘦,脸颊凹陷,他大喊,“你不能杀我,我是皇后的弟弟,是当今国舅!阉狗,你敢杀我,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九千岁没理他,对跪着的妇人说道:“看清楚了,是他吗?”

那妇人抬起头,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赵固安面前,擦掉了他脸上的雪,再三确认,点头道:“没错,就是他,是他纵马行凶,杀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从小就很听话,他今年才刚刚考上举人啊,他是要为官的,他本来前途无限。”

“既然是他,那就好办了。”

九千岁淡淡的说道:“大周律法,杀人偿命。”

“阉狗,你敢!”

九千岁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大手抬起,侍卫手起刀,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鲜血将纯白的雪染成红色。

然后纷纷大雪再度将鲜血掩埋。

“民妇拜谢九千岁。”

妇人带着两个孩子不住的给九千岁磕头。

九千岁让人给了那妇人一包银子,说道:“回家吧,好好培养你剩下的两个孩子。”

“谢谢,谢谢。”

等人走了。

扶着九千岁的喜海忍不住说道:“公公,您把国舅爷给杀了,皇上那儿……”

“无事,我自会去请罪。”

勤政殿,周巽将砚台砸在九千岁身上,“你好大的够胆!那是国舅,是皇后的亲弟弟啊,你居然敢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杀了他!”

九千岁跪在地上,“奴才是依法办事,若是皇上觉得奴才做的不对,可以下令杀了奴才。”

“你——”

周巽指着九千岁的手都在发抖,“你别以为你看着朕长大,朕就不敢杀你!”

“奴才不敢。”

九千岁低着头,“皇上,您是皇上,不只是皇后一个人的丈夫,以法治国,是您亲口说的。”

“闭嘴!”

周巽怒道:“朕什么时候说过不处罚赵固安了?赵固安固然犯下大错,你可以罚他银子赔偿给那个妇人,可以关押他,可以送他入狱发配,你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杀了他,你让朕如何跟皇后交代!”

说到最后,周巽心累的坐在龙椅上,“皇后身体不好,她只有这一个弟弟,你就不能放他一马吗?”

“不能。”

九公公脊梁直挺,“皇上,皇后只有这一个弟弟,那妇人早年丧夫,余下两个孩子都年幼,全家也指望着这一个儿子活着。奴才也曾有过姐姐,深知失去亲人的痛苦,也许在皇上心里,任何人都比不上您最爱的皇后娘娘,但是百姓的命同样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