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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帮他回忆九年前的事,需要你配合我。”

秦仲国捂着脸哭了一阵后,说:“我可以配合你,但就怕我做不到,她现在对儿子寸步不离,家里生意也不做了,什么都不管了,吃喝拉撒都在他身边。”

“一定有办法,半天就足够了。”云恩说,“哪怕给她喂安眠药。”

秦仲国身体一怔,茫然地看着云恩和她身边的律师。

律师阻拦了云恩继续说下去,用更谨慎严谨的言语来引导秦仲国,希望他能配合取证。

“如果是你儿子杀人,他现在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云恩最后说,“我不会为难他,他活着已经是受罪了。但是庄如珍,我会报警,会想尽办法抓她,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个家肯定完了。但是,在夏沧海和庄如珍之间,你已经放弃了我妈一次,这一次,你选谁?”

“杀人不可以。”秦仲国还有一丝理智,“她不可以杀人,我不能包庇她,我包庇她,沧海怎么办?你妈妈怎么办?”

云恩是不是该安慰自己,至少亲妈的眼睛没瞎到一片漆黑,至少这个男人还能做出这样的反应,至少……

她握紧了拳头,她在想什么,夏沧海就是瞎了眼,就是瞎了眼,跟了这么一个窝囊没用的男人。

“我会想办法,但我把人弄出来了,你们这里医生能准备好吗?”秦仲国说,“要不,我们约一天时间,都配合好。”

云恩答应了:“我到时候联系你。”

江凛赶到时,秦仲国已经离开了,他的律师朋友正在和云恩分析当下的局面,和各种利于他们报案立案的条件。这件案子一旦追诉,并立案调查,到时候就不是民事诉讼,不是他去帮云恩打官司,而是检察官来打。

“可是检察机关起诉犯人,必须要完全确定嫌疑人的犯罪事实,也就是要证据。”律师很客观地告诉云恩和江凛,“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可以用立案的证据,她儿子的证明,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如果他儿子否认呢?”云恩问。

“这就很难了,肇事车没有了,目击证人没有,甚至你妈妈身上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律师坦率地说,“检察机关不能因为你苦情可怜就立案起诉,他们必须站在法律公正的角度。”

“真的公正吗?”云恩咬着唇,“他们当年就没有去查……”

“这都是历史遗留问题了。”律师叹息,“国-家机器必须是冰冷的,才能保证公正和客观,但我们是有血有肉的,我会尽可能帮你们。”

江凛送走了朋友,人家也是百忙之中来相助,他十分感激。但回来时,云恩在联系人,挂了电话对江凛说,她想再多咨询几个专业人士。

隔天下午,云恩和高中同学见面,同学带来了检察官朋友私下喝杯咖啡,人家很无奈地告诉云恩,眼下的证据,没有起诉庄如珍的可能。

“她对你说的话,是不能作为供词和证据的,除非她当众承认,并且是在非胁迫的自然状态下。”高中同学的朋友,明确告诉云恩,“首先你不能去威胁她,不能对她的人身造成伤害,威胁她得到的供词,都是无效的,她的辩护律师几句话就能推翻。”

云恩身上的气息,肉眼可见地熄灭了,这些日子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公司里的事也无法完成,王若知道她在追诉调查妈妈的事,很帮忙地为她周全,才没让其他同事察觉到异常。

但是眼下,精神和体力都到了极限的云恩,肯定无法再回公司上班,妈妈的死一次次被翻出来,那血肉模糊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地看。

然而凶手就在眼前,她不能抓不能告,甚至不能打不能骂。

这些日子,云恩说的最多的话是,法律到底是保护谁的。

这天夜里,疲倦至极的人,在沙发上小睡了片刻,江凛不敢挪动她,哪怕几分钟的睡眠也好,但果然云恩根本睡不多久,梦里的远光灯,几乎要刺瞎她的双眼。

“妈妈……”又一次哭着醒来,云恩的心狂跳,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江凛听见声音赶来,把沙发上的人抱起来,擦去她的泪水说:“吃点东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