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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乐澄被拒绝了,只好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乐澄罕见地醒了个大早,他懒洋洋地睁开眼,余光中瞥见个男人的身影,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迷迷糊糊喊了声“小白……”

周时锐转过身:“醒了?”

乐澄这才清醒过来:“……嗯?”

周时锐问:“你刚才喊的谁?”

“哦……小白。”乐澄揉揉眼睛,“我以为我在宿舍呢,所以叫的小白。”

合情合理地解释,周时锐不再说什么,看着乐澄睡出红印的脸蛋,简短道:“去洗漱,我们去吃饭。”

“好……”乐澄神游地站起身,后背有些痒痒的,他边打哈欠,边挠了挠。

早晨吃完饭,许远他们喊乐澄出来玩,被乐澄拒绝了。

他要马不停蹄地画稿,以最快的速度,给顾客最好的体验。

乐澄靠在床上,姿势懒散地画画,周时锐坐在书桌前,戴着眼镜,指尖专注地敲敲打打。

房间中除了电容笔的沙沙声,就是静音键盘的响声,乐澄连画两个半小时,才抽空抬起眼,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周时锐在做什么。

周时锐没再敲键盘了,好像在玩游戏。

乐澄视力好,他定睛一看,游戏界面很眼熟,好像看周时锐的朋友圈发过。

周时锐的工作室目前正在开发一款冒险类独立游戏,乐澄看着明快的画风,他来了点兴趣,站起身,看着周时锐操纵键盘,修长的手指控制着小人,走位极其风骚。

这种操作,即使乐澄不懂,也能感觉到是极好的。

作为游戏手残党,乐澄很是羡慕。

他看的时候过长了,周时锐察觉到,摘下耳机看向他:“打扰到你了?”

“没有。”乐澄犹豫片刻,“就是……你是在测试游戏吗?”

“嗯。”周时锐承认,“看看手感。”

乐澄双眼放光:“那我能试试吗?”

“可以。”周时锐问他,“知道怎么操作吗?”

“知道知道。”乐澄在旁边看了半天,还是能明白主机游戏基本都操作按键的。

周时锐起身,把位置让给他,然后微微弯腰,单侧手臂撑在桌面,神情认真:“试试。”

这个姿势像是把乐澄从后背拥住了,乐澄信心满满地操作着小人,但他拥有老年人的手速,可能是经常伏案画画,颈椎有点不太好,导致供血不足,反应变慢。

再次被不停窜出来的怪物花里胡哨的技能击败,乐澄手心都开始出汗。

他有点沮丧:“我做不好,反应速度太慢了。”

他把键盘往前一推,拉着唇角,表情好像沮丧又委屈。

“不是。”周时锐却按住的椅子,声音很轻,“不是这个问题,这一关有技巧,我帮你看。”

周时锐亲自上手,调了一下游戏操作模式,单手按在数字操作键上,给乐澄示范。

他微微低着头,乐澄和他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痒痒的,乐澄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脑袋,头发蹭到周时锐的下巴,让周时锐微微一顿。

乐澄觉得周时锐操作太好了,干脆让周时锐教自己玩,终于打赢boss以后,乐澄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他着急地想得到认可:“这次怎么样呀?”

“很好。”周时锐慢慢说,“你不笨,只是可能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游戏,所以才反应不过来。”

乐澄有点感动,又有些开心,他弯起眉眼:“周学长……你真会说好听的话。”

“不是好听的。”周时锐认真道,“是真的。”

“好。”乐澄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声,“那我们去吃饭吧?”

“嗯。”周时锐点头。

吃饭时,乐澄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周时锐的游戏进度。

他觉得这样应该没关系,反正他不会像原剧情一样,窃取周时锐的创意成果。

周时锐聊起游戏来,话也变得多了一些,简单几句,让乐澄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周时锐的工作室并没有专门的画师,美术都是外包,乐澄思考片刻,因为他刚刚玩过,就从画师的角度提出了一个建议:“其实画面可以明亮一些,用橘色调,怪物的样子,还可以做得更符合植物变异的形态,比如这样。”

他用筷子尾端沾了点水,在黑色的桌面画了个大致轮廓,画完,才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了:“我就是建议,你随便听听。”

周时锐目光微顿,乐澄好像天生就要吃这碗饭,随便勾勒的画面,就给了他新的启发。

吃过饭,他们又去泡了温泉,这次选的玫瑰花池,体验一般,感觉人也被泡得粉粉的,晚上乐澄没和许远一起吃饭,而是和周时锐一起去吃了日料,回房间后,乐澄软在床上,摆烂了一会儿,才开始补没有完成的画。

他又和小陈超有钱沟通想要的色调,每一步他基本上都会和顾客沟通,来让合作更加愉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乐澄认真画了一会儿,觉得屋里怎么越来越冷,冷得他画画的手都开始变僵,变木,周时锐从电脑前站起身,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乐澄,视线落在上方,蹙眉说:“空调坏了。”

晚上十点,北方的冬天,空调坏了。

这简直是件恐怖的事情。

乐澄搓了搓手,周时锐说:“你先钻进被子里,别画了。”

乐澄穿得单薄,就只有一件睡衣,闻言钻进去,只露出一个脑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现在怎么办?”

周时锐给前台打了电话,前台非常抱歉,因为时间太晚,没有办法找工人修理,正是温泉旺季,房间全部住满了,也没有办法换房间,前台很抱歉地表示说,会请示经理,给他们退一部分房租。

乐澄探头:“怎么样?”

周时锐说:“不行,太晚了。”

他要开门出去,乐澄问他:“你要去哪?”

周时锐说:“便利店。”

乐澄不是太懂,在被窝里团成一个球,没一会儿就听见周时锐开门进来,手里拿了几个暖手宝,几个汤婆子,和热水袋。

“诶?”乐澄眼前一亮,“你是去买它们了呀。”

周时锐把热水袋和汤婆子灌好,掀开乐澄的被子放了进去,被窝里瞬间暖融融的,乐澄的脚蹬了一下汤婆子,顿时“哇”了一声:“好暖和!”

手脚不冷了,整个人也不冷了。

乐澄看着周时锐又灌了另一个,想了想说:“今天我们一起睡床吧。”

周时锐看向他。

乐澄补充道:“太冷了,睡沙发肯定会冻感冒的。”

这话有道理,再拒绝就矫情了。周时锐从衣柜里抱出原有的另一床被子,铺好,关灯,躺了进去。

床很大,两个人睡也不挤。

提前睡了觉,乐澄一点都不困,没话找话地问周时锐:“你冷吗?”

“不冷。”

乐澄扭头,借着稀薄的月光,看清楚,周时锐正仰面朝上,长睫半垂,闭着眼睛。

两个人离不近不远,倒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乐澄有点无聊,回答道:“我也不冷。”

周时锐没搭理他了。

乐澄闭着眼,有些迷糊,但脑子里还是清醒的,他平时这个时候就没睡过,现在根本睡不着。

而且,他旁边躺着周时锐,虽说不是一个被子,但毕竟躺了个人,让他难以忽视。

忍了约摸有半个多小时,乐澄觉得周时锐呼吸均匀,肯定是睡着了,没忍住,偷偷拿出手机,想听个ASMR助眠。他把手机调成最暗,最静音的模式,然后从枕头下面摸出蓝牙耳机。

蓝牙耳机他睡前用过,但没把耳机放进充电仓里,手机屏幕太暗,根本看不出来哪个是左耳,哪个是右耳,而听ASMR他有个怪癖,一定要分清楚左右耳朵,不然没代入感。

乐澄费劲巴力地睁大眼睛捏着一个耳机,看上面刻的字,总算分清了是右耳,一个没留神,放在被子上的左耳耳机没了。

乐澄怕动静太大,吵醒周时锐,干脆伸出一只手,顺着被子缓慢地摸。

他慢悠悠地摸过去,试图找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周时锐在黑暗中睁开眼,神情有些难辨。

微弱的亮光,让他轻易地意识到,乐澄好像在摸他。

这个认知让他发愣,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装睡。

周时锐忍了片刻,他不想让乐澄尴尬,但那只作怪的手却毫不收敛,逐渐向着不可触碰的地方摸去。

周时锐飞快地蹙了蹙眉,为了避免一些状况,还是忍不住,抓住了乐澄的手,有些克制地问:“你在干什么?”

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突兀,乐澄一懵,有点尴尬,有点反应不过来:“没、没干嘛,你怎么没睡?”

周时锐之前便没睡着,只是意识有些模糊,抿了下唇:“被你……嗯,醒了。”

乐澄没听清:“什么?”

周时锐捏着他的手腕没放手:“你在摸什么?”

乐澄想说,他睡不着,在摸耳机,但话到嘴边,他脑子一抽,忽然想起自己那个“加强版计划C”,于是舔了下唇,变成了:“我想,我、我随便摸摸呀。不行吗?”

周时锐沉默两秒:“不行。”

乐澄装傻,别别扭扭地说:“什么不行?”

周时锐声音很低:“随便摸摸,不可以。”

乐澄被他认真的语气逗得想笑,忍住了,得寸进尺地说:“那、那认真摸摸,行不行?”

手腕像是被人惩罚性地捏了一下,他听见周时锐低低说:“也不准,乐澄。不可以学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