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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澄和周时锐一起坐车来到平层,周时锐订了菜和酒,乐澄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喝了点水,就听见有人敲门。

周时锐正在厨房做东西,没空,乐澄赶紧上前。

拉开门。

“锐哥!”魏方圆先提着东西大喊一声,见是乐澄,笑了笑,“乐澄?锐哥呢?”

“嗯。”乐澄说,“周时锐正在厨房呢,没空,快进来吧。”

魏方圆笑着说:“好嘞。”

跟在魏方圆身后的盛野和钱林也进来了,放下东西,边走边说:“我靠,还是这里凉快,外面的温度得有23了。”

“还没到夏天呢,怎么就这么热。”

“天气变得太快,我看天气预报说,后天又降温了,17℃。”

乐澄自觉地把东西收起来,他蹲在地上,细白的手指挑挑拣拣,魏方圆来帮他,乐澄想了一下,问周时锐:“这个放在哪里?”

周时锐看了一眼:“柜子。”

“哦,好。”乐澄点点头,顺手把东西放进柜子,然后拍了拍手,又把柜子上有些歪掉的摆件摆正了,一扭头,发现魏方圆正看着自己。

他不解:“怎么了?”

“没怎么……”魏方圆摇了摇头,看了眼乐澄,又看了眼周时锐,视线在两人间扫来扫去,莫名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什么感觉呢?魏方圆坐下,喝了一口打开的可乐,被有些辛辣的气泡一冲,忽然明白了。

哦……是有种夫夫感。

那种很自然,很般配的感觉,好像他们已经在这个屋子里住了很久。

魏方圆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也许是乐澄给人的感觉,即使没见过乐澄几面,但他也能意识到,乐澄是性格很好,在健康家庭里长大的小孩。

这种性格好和父母溺不溺爱没关系,乐澄身上有种平稳的感觉,像是一株向阳花,又像一面镜子,在周时锐身上反射出完全相反的那面。

两个内核很不同的人,却看起来很般配。

魏方圆想不明白,乐澄已经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到厨房帮忙了。

“哇,好多东西。”乐澄有些兴奋,“我们能吃完吗?”

“能。”周时锐看了眼客厅,“你低估了他们三人的食量。”

乐澄笑了笑:“好吧,那你要小声一点。”

“嗯?”周时锐扭头看他。

“不要让他们听见了。”乐澄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说。

其实让他们听见了也没关系。

但这话的意思,自然而然地让他们成为同一个阵营。

这感觉很不错,周时锐稍微勾了勾唇,没反驳:“嗯。”

菜很快上桌,几个人分散地坐在餐桌,魏方圆给大家倒酒,轮到乐澄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乐澄喝吗?”

这是在周时锐家,奇妙的认知让人更有安全感,乐澄点了点头:“喝。”

“好嘞。”魏方圆给他倒满了。

几人一边吃一边闲聊,没一会儿就把食物吃下去一半。

乐澄这才完全相信了周时锐的话。

有大家在,不怕垃圾桶吃到一点食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天空褪去橙色,变成一望无际的黑。

“去年夏天我还去看音乐会了,在现场,真的很嗨。”盛野酒量最差,喝了没三瓶,就已经有些晕,打着酒嗝说,“太震撼了,邀请你们几个人,你们还不去……没品……”

钱林斜他一眼:“你确定不是你找不到人了?而且你和当时女朋友是前排,给我们的票是最后排。”

盛野不满:“喂喂喂,后排的票不是票?你知道人家电吉他一弹,听着多舒服吗?没去后悔死了吧?”

“谢谢。”钱林说,“至少现在没死。”

魏方圆说:“行了,喝点酒,喝点酒。”

“不过我想起来,”魏方圆笑笑,“锐哥,你是不是也会弹电吉他?”

周时锐还没什么反应,乐澄已经迅速问:“真的?会弹电吉他?”

“嗯,那还有假的。”魏方圆说,“我记得,应该是有次高中时的文艺晚会,有节目临时上不了,就喊锐哥来救场了,弹的就是电吉他。”

乐澄有点想象不出,因为他一直觉得电吉他看起来蛮狂野的,周时锐弹?那是什么样?

“对啊,我都给忘了。”盛野说,“这么好的日子,不给大家露一手?”

周时锐淡淡说:“扰民。”

乐澄本想跟着起哄,一听这话,有些失落地耷拉下来:“啊?……真的不能弹嘛?”

周时锐微微侧目:“你想听?”

乐澄眼眸亮晶晶的:“嗯!可以吗?我想听!”

这个表情,仿佛天上的星星全部落入了他的眼睛,让人很难拒绝。

“……可以。”周时锐喉结滚动,“不过我很久没弹了。”

“哎呀,没事啦!”乐澄立刻站起身,“不过不是说扰民嘛!”

“去把窗户全部关上。”周时锐说,“我装了隔音板,隔音很好。”

乐澄乖乖去做了,魏方圆还去关了灯,只留下墙边的氛围灯,盛野见证了周时锐的变脸速度,忍不住喝了口酒:“太双标了,简直是见色忘友!见色忘友!”

钱林:“谁让你也没有色呢。”

“你给我闭嘴。”盛野不高兴。

乐澄关完窗户回来,看到周时锐已经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长腿上架着一把黑白色的电吉他,流畅漂亮的外形显示出不菲的价格,修长的双手在轻轻拨弄试音。

乐澄立刻坐在对面:“我关好了!”

周时锐抬眸,没说话——下一瞬,激扬的曲调瞬间在客厅炸开。

电吉他特有的声音质感在耳边回荡,分明修长的手指上下拨动,激烈的曲调,瞬间将人拉入一场奇妙刺激的旅行。

因为在家,周时锐没穿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打底衫,袖口撸上去,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线条紧绷,氛围灯幽蓝的光打在侧脸,将鼻尖和下颌勾勒得极其完美。

向来冷静克制的感觉忽然消失了,随着电吉他的拨动,展现出十二分的野性,乐澄不自觉地盯着他,心跳也随着电吉他不断震动。

弹完最后一个调子,周时锐把电吉他放下,乐澄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鼓掌。

“好厉害。”乐澄的眼睛瞪圆了,很捧场的,“弹得好好!”

周时锐看着他的表情,紧绷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轻轻扬了扬唇:“嗯,还好。”

乐澄觉得周时锐真是谦虚。

魏方圆看了觉得真是给他哥装到了。

饭还没吃完,把电吉他收起来,乐澄一拍脑门。

他皱着脸,引得周时锐看他:“怎么了?”

“哎呀……刚才忘记录下来了……”乐澄很懊恼的样子。

“为什么要录下来?”

“那样……就可以随时拿出来听听了啊。”乐澄理所当然地说。

周时锐:“想听,我可以再弹。”

乐澄顿了顿,抬头看进他沉黑的眼底。

一颗被酒精泡得饱胀的心,在此刻有些莫名的忧伤。

酒过三巡,饭桌上差不多都醉倒了。

乐澄也不例外,但他不是最不清醒的那个,盛野和魏方圆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乐澄勉强捧着脸,眼皮也在上下打架。

整个桌上,能说话的就剩周时锐和钱林。

钱林很晕地站起来,和周时锐对视一眼,指了指魏方圆。

“嗯。”周时锐说,“你把他扶进去吧。”

“行。”钱林答应了。

周时锐低头,看向趴在桌上的乐澄,只露出净白的那一小块脸颊,看起来柔软可爱,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用手捏了捏那一小块肉。

乐澄被他戳得直哼哼,忍不住挠挠脸蛋,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周时锐的心在此刻变得好软,他把乐澄捞起来,乐澄浑身没骨头似地靠着他,八爪鱼一样,迷迷糊糊地问:“睡、睡觉了……?”

“嗯。”周时锐轻声,“要睡觉了。”

“不、不行……”乐澄忽然挣扎起来,“要,要刷牙……!”

周时锐无法,抱着他来到卫生间,在乐澄找不到牙膏时,握着他的手,挤上牙膏,乐澄很乖巧地盯着他的动作,大眼睛专注,被他握着手,也没想着抽走了,挤完牙膏,乐澄才有些傻地弯了弯唇:“哇……好厉害哦!”

周时锐微怔:“嗯?”

“你会挤牙膏……”乐澄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周时锐,我都不会挤……”

周时锐握着他的手,失笑:“因为你醉了,看不清。”

“……好吧。”乐澄歪了歪头,眼神迷离得要命,却也好亮,“我要……刷牙了!你不准看我!”

“嗯。”不和醉鬼辩解,周时锐听他的,“不看你,刷吧。”

周时锐扭头假装要走,乐澄才老老实实地刷牙。

折腾了有十几分钟,乐澄才洗漱完,周时锐把他抱到床边,乐澄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周时锐静静盯了一会儿,给他盖好被子,刚站起身,却又蓦地被拉住。

乐澄睁着眼睛看他:“你去哪?”

“我去洗澡。”周时锐说。

“哦……”乐澄这才缓缓放开他,仿佛反应迟钝的小机器人,“快去洗……洗完……陪我……”

这和平时的乐澄有些不一样,尽管也是同样的可爱,但此刻的乐澄却有一种小动物特有的直白。

“嗯。”周时锐摸摸他的脸,“马上回来。”

迅速冲了澡,周时锐回到房间,看到乐澄把脸埋进被子里,屁股撅着,一副鸵鸟的样子。

他走过去,把他挖出来,乐澄被他弄得不得劲,迷蒙地睁开眼,脸蛋红扑扑地:“周时锐……”

“嗯。”周时锐不太满意他把脸埋被子里,“过来,躺好。”

乐澄顺着他的力道躺平了,眼眸盈着水光,盯着他看了两秒,才神经兮兮地突然爬起来,质问问:“周时锐……你说!你、你喜欢我吗?”

话题跳转太快,周时锐微怔,又很快反应过来:“嗯,怎么了。”

“真的?”乐澄直勾勾地盯着他,又忽地一撇嘴,“哼……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