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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啪嗒~

不时地,有斗大的汗珠自她额头上滚落下来。

“我的儿,我的儿!”

她紧紧的咬着一块白布,身侧摆放着剪刀和热水,赫然是正在生产之中!

但是,这间极小的房间之中,除了这位青年女子,赫然没有任何人存在。

没有亲人,也没有接生的稳婆。

“啊!”

她大声呼喊一声,身子如弓一般崩的笔直,片刻后才软软的倒在床榻之上。

“......孩子!”

她脸色苍白至极,强撑着直起身子,嘴唇颤抖不已:“怎么......怎么没有哭声呢?”

她手掌微微颤抖着将剪刀拿起,剪断脐带,眼泪簌簌而下:“孩子!”

她伸出手,将紧闭着眼的婴儿抱起,突然想起什么,陡然将婴儿倒提起来,手掌用力的抽打着婴儿的屁股。

啪!

啪!

啪!

接连抽了三巴掌,婴儿才张开嘴,哇哇大哭起来。

声音极其嘹亮,显然十分健康。

“孩子!”

青年女子怜爱的抚摸着孩子的小脸,缓缓将他放在身侧。

哗啦啦~~

将身侧早有准备的温水端起,为孩子以及她自己清洗着身子。

空旷简陋的房间中,四周的墙壁微微露着风,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却咬着牙坚持着,为孩子洗涤身体,喂他吃奶。

片刻之后,女子强撑着起身,升起炊烟,煮了一碗粥,喝下之后,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宝宝乖。”

她俯下身子,将孩子抱起,看着孩子熟睡的脸庞,止不住的泪水流淌下来。

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传来,女人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惊慌,手掌微微攥紧,紧紧的将孩子搂在怀里。

吱扭~

破烂的木门洞开,一个身穿粗布的中年女人走进来。

“尤大姐!”

青年女子手掌一松,站起身来。

“哎呦!洪家妹子,你怎么不去叫我?”

中年女子站起身,缓缓关上门,连连叹息一声:“自你家汉子死去已经有半年了吧。”

“请尤大姐宽容几日,我会凑齐您的房钱。”

青年女子的脸色微微苍白,勉强笑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

中年女子连连摇头:“快快坐下。”

她搀扶着中年女子坐下,叹息一声:“我如果逼迫你孤儿寡母,我还是人吗?”

她站起身,帮青年女子打扫了下房间,才缓缓坐在女子身边。

“妹子,苦了你了。”

中年女子伸手将孩子抱过来,说道:“这孩子倒是个有福的相貌,可取了名字?”

青年女子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亡夫早就定下名字,就叫洪玄机。”

.......

时间一晃,就是数年的时间过去。

青年女子一个人拉扯孩子着实不易,加上生产之后未曾修养,落下了病根,终于在孩子八岁那年,卧病在床。

“咳咳!咳咳!”

她倚靠在病床之上,连连咳嗽着。

但她的目光之中,却毫无一点对于自己即将死去的担忧,只有对于自己死去之后,孩子未来的担忧。

在她的床前,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孩童,匍匐在床前,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的感情流漏。

赫然是个痴傻的孩子!

“孩子,孩子!”

她眼中泪水缓缓滑落。

她没有想到,她的孩子居然天生痴傻,即使已经八岁,智力还比不上旁人三岁的孩童。

“娘走了之后,你该怎么办呢?”

她眼中泪水流淌。

她已经积劳成疾,药石罔救,留下这么一个痴傻的孩童,又怎么活的下去?

她心中转过念头,手掌缓缓伸到枕头之下,摸出一把剪刀来。

她的目光微微复杂,八年前,她就是用这把剪刀剪断的孩子的脐带,如今,还要以它结束自己母子两个的生命?

“与其让你留在时间受罪,不如与为娘一起走吧!”

她缓缓抚摸着孩童的脑袋,手掌颤抖着,比划到孩童的脖子之上。

“......孩子,玄机,不要怪娘!”

她心中的念头渐渐坚定起来,手掌一翻,狠狠的刺到孩童的脖子之上!

当啷~

剪刀刺到孩童脖子之上的瞬间,如同刺到铁石之上一般,发出清脆的响声。

呼~

孩童的眼神陡然一亮,空洞的眼神中,渐渐亮起一抹色彩:“我居然是,洪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