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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 钟楚觉得自己极其愤怒,大脑里像是有浆糊糊住了一样,胃里也饿的生疼。

她听着耳边哭天喊地的声音,先快速地接受了原身的记忆。

这个世界是七八十年代的背景, 原身的家庭条件不好, 和一个母亲相依为命。但原身人能干,拿的工分和男的一样。所以, 她们两个过的也挺好的。

但是, 事情转折就发生在原身十八岁的时候。那时候有个俊秀的知青, 对着原身献殷勤。情窦初开的原身瞬间就沦陷了,两人就结婚了。

那知青叫郭峰,他向来看不上农村, 一心想着回城。但是他等了太长时间, 眼看着回城的希望渺茫, 他又受不了整天下田的苦,就想找人帮衬他一下。

但这个年代自家人都吃不饱呢, 怎么可能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其他人?

郭峰这就盯上了原身,原身虽然家庭条件不好, 但她自己能干,符合他的条件。而且, 原身家庭条件不好对他来说更是加分项。因为, 等有机会,他一定是要回城的, 他并不打算把农村的妻子也带进城。原身没有父兄, 更没有为她出头, 就是他的最佳人选。

于是,他就这么哄骗到了原身。

两人结婚后, 他就一直在家里呆着,原身挣工分。不管外人怎么说,他都用甜言蜜语把原身哄得团团转。

高考恢复的消息传到刘家村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和原身说,他要努力读书,考上大学,让原身过上好日子。

原身非常感动,更加努力挣工分了,赚钱给刘峰读书。

刘峰考上了一所师范专科,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天,原身也被诊出怀孕了。这对原身来说是双喜临门,但对刘峰来说却无所谓。他依旧甜言蜜语,哄得原身把大半个家底都给了他,让他带去上学。

他读书这三年,除了要钱以外,就从没和原身联系过。别人都说原身是个傻子,供出个大学生,等人家毕业就得抛弃她。原身不信这些流言蜚语,一心等着郭峰带她过上好日子。

可是她等到郭峰毕业,等到的却是他失联的消息。

她联系不上郭峰了,她本想抱着孩子去找郭峰,但却被已经老了的母亲拉住了,母亲摇摇头,叹息着说:“我和你说了,这人就不是个靠谱的。你偏偏就要嫁给他!”

顿了一下又说:“他是去市里读书的,那里那么大,你要怎么找?就算找到他了,他不认你,你又能怎么办?你们两个可没有扯证,法律都不能保护你。”

原身抱着孩子坐了一个晚上,红肿着眼睛认了命。

母亲在去世前,拉着她的手说:“你性子单纯,但被人骗了这一遭,也应该长大了。以后带程程好好生活,不要把希望寄托于男人!”

说完这话,母亲就咽了气。

但对于她的话,原身并不能体会。没过几年,原身就经人介绍,嫁给了一个开小卖店的小老板。这老板也是二婚,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带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嫁过去,就相当于得养三个孩子。

给人当了后妈,原身觉得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可能是曾经受过伤害,原身本身就不自信,所以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总是讨好刘家人。为了证明自己这个后妈尽责,总是委屈自己的孩子。

这个世界的小可怜就是原身的女儿郭程。

她跟着自己的妈妈到了刘家后,就一直在让步。面对继兄和继姐的恶意,她不止一次告诉过妈妈。但妈妈总是让她忍着,说她当别人后妈不容易。

继兄总是吓唬她,说等哪天就把她这个拖油瓶扔到山里。继姐总是抢她的食物,说她这个拖油瓶不配吃东西。不管她做什么,他们都会嘲讽她。

明明妈妈说来了刘家她会过好日子,她觉得这个这样的生活一点都不好。之前和妈妈两个人生活的时候,她都能吃到零食。可是现在,她都不被允许上饭桌,每天都吃不饱,还被人说是吃干饭的。

钟楚皱着眉头,原身这人可真是一言难尽。

钟楚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张刁蛮的老脸。她眸中冒出几分冷意,这人就是原身的婆婆张翠花。在她身后,露出一个脑袋,眼里满是得意与嘲讽的小男孩,就是原身的继子刘家宝。

她看着倒在地上,苍白着小脸,唇色极浅,看起来就很虚弱的郭程,心中闪过几分痛心。但此时,她并没有先抱起她,而是转身走到小卖部里面。

张翠花看着钟楚这个样子,撇撇嘴,大声嚷嚷着:“大家快来看啊!这婆娘终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之前伪装成慈眉善目的样子,现在一遇到事,就暴露了吧!”

周围的人不明真相,见张翠花这么说,也都小声说:“钟楚以前挺好的啊?怎么现在这样了!”

“嗐!谁都有自己的私心,人家钟楚有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把继子当成亲生的?”

“你们可别瞎说了,就张翠花那老货,黑的都能让她说成白的。看程程那孩子在地上躺着,一看就是受到了欺负。说不定是怎么回事呢!”

“就是,钟楚是啥样的人,你们不知道吗?她是宁可苦了自己,也不肯占别人便宜的人!”

这时,一个十多岁的学生头微胖女孩说:“这本来就是郭程的错!她偷小卖部的零食!家宝就轻轻推一下,她就躺在地上装死!”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觉得有些离谱。这年头民风淳朴,忽然出现一个偷东西的贼,他们都很诧异痛心。

“郭程这孩子瞅着挺好的啊,怎么还学会偷东西了?”

“我的天,咱们刘家村居然出了个小偷,真是给我们村子抹黑!”

刘家珍继续说着:“郭程来了我们家后,就经常偷东西。之前还看见过她半夜偷吃苞米面饼子!”

“之前她还偷拿我和家宝的玩具。”

这些村民们表情都非常不屑,看着躺地上的郭程说:“我看这孩子和她那个渣爹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突然,跟着钟楚走进小卖部的张翠花突然惊叫一声说:“你这个婆娘想干什么?你这是要造反吗?”

小卖部内,钟楚不顾张翠花的张牙舞爪,拿出她藏在里屋柜子里的钱,直接全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直直地往外走去。

她抱起躺在地上的郭程,留下一句:“我先带程程去医院,这件事等我们回来再算!”

张翠花个子矮,她身高只到钟楚肩膀的位置,腿就更短的。她想伸手挠花钟楚的脸,都跟不上她的脚步。眼瞅着她拿着钱走了,只能瘫在地上拍着大腿哭。

“我滴个老天爷啊!我这哪是娶儿媳妇啊,这是娶了个祖宗啊!哪里有她这么当儿媳妇的?别人家的儿媳妇每天都给婆婆倒洗脚水,家里的活干的利利索索,哪像这个懒婆娘,下了地里回来,干点活都磨磨蹭蹭的!现在就更了不得了,”张翠花高举着手,哭喊着说,“这婆娘竟然把钱都抢走了!她这可是抢劫啊!我说郭程那个小拖油瓶哪来的偷东西的习惯,原来都是跟她妈学的!”

“呜呜呜呜——我真是命苦啊!给我儿子娶了个夜叉回来!”

张翠花拍着大腿,哭得和死了爹娘一样。

旁边的刘家宝刘家珍听到这话,跑到张翠花的旁边急切地问:“奶奶,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把咱们家的钱都拿走了?”

“是啊!”张翠花尖声说,“那可是给你们攒钱上学的钱!我可怜的孙子孙女,居然摊上个这么个后妈。前些日子装成个慈祥样,现在就露出她那个狐狸尾巴来了!”

刘家宝的眼里闪过几分恨意和恶毒:“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敢偷拿我的钱,我要告诉爸爸,让他打死那个不要脸的赔钱货!”

刘家珍也恨恨地说:“我前些天想让爸换一台收音机,爸都说没钱,这个女人竟然还敢拿走咱们家的钱?”

周围人这时察觉到些不对劲,面面相觑着,有一个人说:“张大娘,你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钟楚那丫头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可不是这样的人!”这孩子勤快能干,就是命苦。张大娘要是说郭程不对,他们会相信。但她要是说钟楚是那样的人,他们大部分人都不会相信。

“她之前都是装的!”张翠花狠厉地说,喊得嗓子都快破音了。

刘家宝和刘家珍对视一眼,然后转身就跑了,大声说一句:“奶奶,我去找我爸,让我爸回来收拾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钟楚抱着郭程快步走在路上,她这具身体常年干农活,力气很大。郭程小小的一团,她抱着就像是抱着猫儿似的。明明已经十岁了,但看着就像是八岁的孩子。

她沿着记忆中的路程走到了一个站点,一般这个时间会有驴车从这里停下,可以直接坐着驴车到县里。

她等了大概五分钟,驴车就来了。赶驴车的是个大爷,看见钟楚热情地说:“钟楚啊,你这是去县里?”

钟楚顿了一下,眸中忽然落下几滴眼泪,哽咽着说:“是啊,王叔,程程受伤了,我带着她去医院。”

“快上来,咱们不等人了,现在就走!”大爷皱着眉头,热心肠地说,“这孩子是怎么了?”

钟楚吸了吸鼻子,似乎是有口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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