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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近这几天符彭阳忽然就变成了一个小自闭,窝在角落里反复看剧本,比刚出生的鹌鹑都要安静。

娄金良道:“把最后那段视频给他看了。”

甄柯“啊”了一声:“怪不得。”

甄柯沉默了一下。

就娄金良调教演员的方法,他哪怕提前知情也觉得变态。能把符彭阳从一个成天嘿嘿嘿傻乐的傻狍子,变成一个沉稳的小自闭。

简直是快乐消失术,成长加速器。

有种长不大的孩子一夜成年的感觉。

甄柯又看了符彭阳一样,不由得心中感喟,说道:“感觉戏拍完之后,得让他进行一下心理治疗。”

娄金良睨了甄柯一眼。

如果不是甄柯的剧本里充斥了类似于“他虽是笑着,可眼里终究是浅浅地蒙了一层阴翳”这种他写是写爽了,拍却不好拍的表述,他也不至于非得把符彭阳逼到这个份儿上。

毕竟想让符彭阳眼里蒙上一层阴翳可不容易。

“到时候看一下哪些演员需要心理治疗师干预吧。”像符彭阳这种沉浸式代入的演员确实容易受到剧情的影响,戏拍完之后的心理咨询确实有必要,免得入戏太深影响生活。娄金良问甄柯,“你觉得还有谁需要?”

甄柯想了想,提了几个名字之后,又顿了顿。

“邬声……”甄柯犹豫了。

邬声拍戏时很容易入戏,但又很快就能出戏。

明明是个新人,除去最开始拍的那几场戏,都有种信手拈来的感觉。

甄柯知道他私底下下过苦工,但能有这样的效果确实惊人。

只能说天赋过人。

但也因为邬声出戏太快,沈惊淙这个角色有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甄柯有些拿不准。

“他不用。”娄金良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

娄金良道:“我早就和他聊过,邬声说他羡慕沈惊淙能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包括去死。但他不会去死,沈惊淙用死来实现理想,他要用好好活着来证明自己。”

“倒是谢知斐……”娄金良说着皱了皱眉。

“我总觉得他受角色影响要大一些。”娄金良一脸担心。

甄柯问:“为什么这么说?”

娄金良道:“直觉吧……”

娄金良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他接触到的戏外的谢知斐有时和江槐真的很像。他怀疑谢知斐是有几分本色出演的成分在。

如果不是的话,只能说是入戏太深。

江槐的最后一幕头,镜头扯远,越来越远,他佝偻着背坐在沈惊淙的墓碑旁的背影,随着镜头越来越远,真像缩小成了另一座墓碑一样。

这画面娄金良自己拍起来都觉得虐。

甄柯道:“我之前确实有听过他的经纪人帮他找心理医生的消息,他应该有自己的心理医生吧,你可以和他的经纪人联系一下。”

“行。”

当辛泰接到来自《与君》剧组询问谢知斐状态的电话,听娄金良说担心谢知斐的精神状态,辛泰抬头看了一眼。

辛泰:“……”

此时的谢知斐正在傻乐。

刚刚邬声和他夸谢知斐江槐演的好,谢知斐就在那傻乐上了,时不时抿唇偷笑两下。

他很久没见到谢知斐像现在这样开朗过了。

开朗到甚至向邬声发出了带回他家吃饭的邀请。

谢知斐这都多少年没带人回家过了?

辛泰道:“谢谢导演关心,不过,他没事。”

挂断电话后,辛泰走向正在聊天中的二人,谢知斐的手机铃声响起,辛泰扫了一眼屏幕,见是谢母,他对谢知斐说道:“接一下电话吧。”

自打谢知斐十七岁那边失踪过一年后,谢母就变得疑神疑鬼,要是一时半会联系不上谢知斐,很快可能就要发展到要去报警的程度。

谢知斐“嗯”了一声,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辛泰忍不住和邬声闲聊起来。

“拍完戏之后你都在忙什么?”

“忙着搬家,还有……给道具组帮忙。”邬声虽然人已经杀青离开剧组了,但还活跃在剧组的群里。

“再有就是刷刷网课。”他之前冲动消费给自己买下的课实在太多了,不刷完邬声心里总觉得太亏了。

浪费钱。

听他这么说,辛泰先是笑了笑。

这心态是真的好,一夜爆火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还是踏踏实实、勤恳好学的。

对辛泰来说,邬声这种是难得一见的优质艺人。

想到这,辛泰的职业病就犯了。

“你以后有没有什么职业上的规划?走什么路线之类的。”辛泰想听听邬声自己的想法,再去和小茂聊一聊具体的规划。

邬声:“赚钱的路线。”

辛泰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

邬声很直接,相处起来倒是轻松。

但他稍微有些困惑。

赚钱对邬声来说不是很难的事情,找上门来想要合作的合作方宛如过江之鲫,他们要做的只是从中筛选优良的合作方,并不需要为了钱操心太多。

看邬声平日里的生活习惯,也不像物欲太强的人。

“你很缺钱吗?”辛泰问。

“很缺。”邬声道,“有钱才能活着,有钱才能做很多事情。”

这听起来,像是心里面有什么很难实现的愿望啊。

辛泰继续问:“你是有什么特别想实现的愿望吗?需要用钱来实现的愿望?”

邬声犹豫了下,似乎是在顾虑什么。

辛泰道:“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能帮上忙吗……”邬声的语气微微迟疑,但他最终还是说道,“我想找一个人。”

他语气低落起来:“一个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