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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戳破了这层纸,对面也不用再装,干脆坦荡又沉冷地甩锅:“是你先勾引我,老婆。道德已经突破底线的人经不起你折腾。”

易思龄抓狂,他还有理了他。

“我勾什么!”

“你说想我,你喊我老公,你还发了爱心。”谢浔之一板一眼地说,手掌却并非一板一眼,而是接近疯狂地滑。

他就这样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上半部分清冷禁欲,另一半浪荡失控。

易思龄:“…………”

那是因为我要找你要钱!没想着勾引你!

谢浔之不知道易思龄心里在想什么,他自身难保,大脑被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塞满,完全猜不了她的心思,最后的理智用在维持礼貌上,“再说一句老公,昭昭。就快到了。”

易思龄被他暗哑又性,感的声音逼得冒汗,又想象他此时此刻的画面,心跳加速,想喝水。

明明只是空荡荡无人经过,再普通不过的商场楼梯间,但氛围被一通电话搅得浓郁。

他知不知道,他在西半球,她在东半球,他们隔着一整个太平洋。

“老婆。”

男人到这时候还能维持风度,不催促,只唤她,黑眸沉沉如潭渊。

易思龄闭着眼,鼻腔里仿佛都能嗅到炙燥荷尔蒙的味道,不耐烦且急躁地说,“…那…最多一句…再多不可能哦!谢浔之!”

“嗯。”

他沉冷应,没什么感情,感觉到了临界点,封锁在厚实的冰川之下。

“老公…”

就在她发出羞涩的声音的同时,电话另一端的谢浔之闭上眼,勃发出一声抑制不了的闷声。手臂和根的筋络都在剧烈跳动,扫过眼的不是粗粝的拇指,而是猫咪的尾巴,是温热的,涂着精致口红的唇。

他只在无人处,想一想,仅此而已。

电话陷入沉默,但没有挂断,两人被这一点电波连着。谢浔之缓了数秒,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浓稠的眸色像凝固的墨迹,他抽了纸巾,没有表情地擦拭。

易思龄实在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沉默,她感觉自己被谢浔之弄得奇怪了。

心理上,身体上都开始奇怪了。

“我恨死你了!”

她最后委屈地说,她才不要这样过分的忍辱负重。

电话那端的声音终于变得正常,“是我没能控制住,这几天太想你。抱歉,昭昭,原谅我荒唐一次,别生气了。我会尽快回来,把你的礼物都带回来,好吗?”

“你把蛋糕带回来!每种口味都要!你就别回来了!”

易思龄生气,飞快挂断电话,一个人在这静悄悄的楼梯间缓了几分钟,这才慢吞吞地走出去。

她给张箐发消息,让张箐把她的包送出来。她这样,完全不想进烤肉店,社交能力已经被谢浔之弄废了,她只想赶紧回家。

法拉利在路上狂飙,贴着限速飞驰,凶猛地冲回谢园。栗姨惊讶地问易思龄怎么就回来了。

易思龄发小脾气,不说话,撅着嘴一路朝卧室走去。把门关上,她这才松一口气,赶紧把衣物脱下来。

那一块果然清亮亮,很润泽,难受得她坐如针毡。

易思龄泄气地倒在床上,把脸埋进被窝,“烦死了…”

——

在纽约的最后一天,谢浔之受邀参加WG集团旗下新落地的博物馆剪彩仪式,中午又是无聊的餐会,下午则推掉了部分行程,抽空去给易思龄买礼物。

酒店附近的曼哈顿第五大道就是纽约最好逛的奢侈品旗舰店、顶级商场汇聚地,可以说是上流社会的后花园。

谢浔之不懂购物,他很少出现在商场亲自挑选所需的物品,他所有用品,包括西装衬衫领带皮鞋配饰等等,甚至是袜子、发胶这些小东西,全部由梅叔操办。他喜欢什么,梅叔也会在最短时间把东西给他搞到手。

上一次逛街,是陪易思龄挑选冬衣。

他其实很想陪易思龄逛街,但似乎,对方不太想拉上他,她有太多能陪她逛街的人,他是最不值一提的末位人选。

梅叔对纽约的商场很熟,每次陪谢浔之来纽约出差,夫人和两位小姐都会给他发清单,他则一件一件把东西买齐。这次购物,他带着谢浔之,在各种华丽奢靡的店铺中穿梭,画面有些滑稽。

“少爷,到了。”梅叔严格遵照少奶奶发来的清单,一家一家店逛,无一漏缺。

来之前,梅叔提前联系了sales,他们还没到,sales就在门外等候,毕恭毕敬地把他们迎了进来。

谢浔之坐在vip室,漫不经心地喝着红茶。

sales抱着一大堆盒子走来,半跪在地上,惯例将包包拿出来给客人检查,是否有污渍和划痕,确保交给顾客的东西完美无缺。

“这三只手袋是易小姐指定的款式,先生,您看看,若是可以,我就为您包起来了。”

梅叔不忘拍马屁,“少奶奶的品味就是好,这般大胆的用色,也只有咱们少奶奶背着漂亮!”

谢浔之注视着那只妖妖娇娇的绿色包包,拿在手上像一只巨大的奇异果,又看向那只浮夸到令人眼睛痛的荧光粉鳄鱼皮,沉默了片刻,回头看一眼梅叔:“……你确定是这两个颜色?”

梅叔严肃回道:“少爷,我强烈怀疑您在diss少奶奶的品味。春天到了,少奶奶的品味也变春天了呢。若是像您一样一年四季都是这些颜色,那多无聊啊。”

谢浔之冷漠地警告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包起来吧。”

谢浔之慢条斯理起身,牢记易思龄如今的品味变成了春天。

在接下来逛街时,所有他认为与春天挂钩的衣服,鞋子,他都优雅又冷静地让服务员包起来。

梅叔跟在后面屡次三番想制止,但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也许挂在橱窗里一年都卖不出去,设计师喝酒发疯后才能设计出来的又贵又丑的衣服通通被自家少爷包圆了。

这些丑东西买回去会挨骂的…

梅叔绝望地闭上眼,算了,反正挨骂的不是他。

上飞机之前,梅叔和保镖被派去买蛋糕。易思龄指定这家品牌的所有口味的蛋糕全部买两份。

谢浔之则体会到了亲手给妻子挑选礼物的快乐,仍旧在商场里闲闲地逛。

易思龄的衣服一部分来自各大品牌的成衣,一部分来自高定,需要经过很多次的调试,才能达到最完美的效果,还有一部分来自她钟意的几家私人裁缝铺,她有专属的设计师,为她设计独一无二的款式,这往往比大牌的设计师更灵活。

所以很多营销号在总结她的穿搭时,绞尽脑汁也找不出出自哪个品牌。

谢浔之对自己能充盈妻子的衣帽间而感到愉悦,若是易思龄能穿上他挑的衣服去上班,那便是百分百使他满足。

衣服鞋子配饰和包都有,谢浔之正考虑还挑些什么其他的,譬如香水、口红……

目光在一家内衣专营店停下。

平静的黑眸幽深几分,谢浔之站定了几秒后,镇定自若地迈步进去。十分钟后,他出来,心情十分愉悦,修长的手指拎着三只纸袋,看表的动作都透着风流倜傥。

——

易思龄不知道纽约发生了什么,也没空想,她有太多事需要她跟进。代言人的事,追加经费的事,以及福娃娃的第一波试探性的宣传。

蓝曜集团的食堂供应三餐,晚餐是为了在公司加班,又不想点外卖和跑出去吃的员工准备的。

供应虽然比不上中午的丰盛,仍旧是琳琅满目的自助餐,还有餐后水果,酸奶,以及自家旗下的果汁饮料。

如今,食堂又追加了一份餐后甜点,由福娃娃提供。管后勤的部长巴结易思龄,特意为她走后门,开了一个小橱窗。

易思龄打算把这个小橱窗充分利用起来,到时候做新品内部试吃活动,也不会浪费员工们的休息时间。

这两天的食堂,福娃娃和易思龄仍旧占据热议榜,大家聚在一起,基本上都在讨论热搜的事。

#易思龄福娃娃#

#福娃娃总裁#

#大小姐下凡卖蛋糕#

“我就说,咱们谢董做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大小姐还没干什么,不过是一个任职公示就上热搜爆了,这两天到处都在刷福娃娃要更新换代了。”

“你瞧见王熠的脸色没,这两天臭得哦,跟她的小助理真倒霉,一天被她训八百次。”

“她还私底下跟别人吐槽,说她去管福娃娃肯定比肚里没货的大小姐强,结果啪啪打脸,人家一个任职公示就能爆热搜。”

“我听说…范总这两天心情也不好…”

“她和王熠争福娃娃总裁,被大小姐半路截胡,肯定不高兴,要我我也不高兴,正常正常。”

一个漂亮女孩刷着手机,忽然睁大眼,“你看你看!大小姐刚刚转发了!还发了一个视频!”

“真的?我刚刚还刷了微博,没看到啊!”

“三分钟之前发的,现在已经破万赞了!”

两人凑在一起,点开视频——

画面是易思龄的办公室,桌上摆着福娃娃的产品和logo,女人穿着漂亮优雅又不失年轻感的红色套装,和福娃娃的主打色相得益彰。

脖子上戴一串标志性的大块头高珠项链,在视频里非常抢眼。

妆容精致的面容对着镜头微笑,黑莹莹的眼睛宛如珍珠,如此明亮:

“大家好,我是易思龄,很荣幸被聘请为福娃娃的新任总裁……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老品牌,我记得第一次吃到福娃娃的糕点时,我还是一个little girl,才这么点大,还有蛀牙……”

“我知道,这个牌子如今已经渐渐在被人遗忘,我也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大家吐槽福娃娃土,不好吃,口味单一,包装丑,嗯,我也吐槽,比你们吐槽得更厉害。”

“但吐槽的同时,我很失落。创立一个品牌是不容易的,能让一个品牌延续百年,在漫长的时光中保持本心更是不容易。”

“…………”

“我诚恳地邀请大家,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让我们一起见证这个百年老品牌的再次蜕变。”

视频里,易思龄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福娃娃的王牌产品,咽下后,她笑着说,“下一次再吃到它们,就不会是这样咯。”

视频很短,只有三分钟,不论是背景,打光,还是易思龄的这一段话,都质朴,真诚,打动人心。

“绝…大小姐真的绝…我以为她拉不下面子来做这些!她居然!她居然还拍了视频!OMG!我真的!我怎么能共情比我有钱几百万倍的大小姐,我是不是废了……”一个女员工嘤嘤地倒在同事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