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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们在橱窗上面挂满那种非遗手工花灯,高低错落地垂下来,要看上去花团锦簇,但不能俗气。”

易思龄想起过年时,谢园的庭院里挂满了鳌鱼灯,像无数朵璀璨斑斓的烟火,永远停留在视线中,不会消失,那种感觉让心里很欢喜。

“展示新品要按照口味搭配对应的鲜切花,让顾客一眼就能看出来……就这里,对,摆一个专门的玻璃展柜,不用太大,就四四方方的,要像展示珠宝那样,把我们的蝴蝶系列放在这,价格也标上去……唉,我知道啊,这种贵价蛋糕就是噱头作用嘛,订的人肯定不会很多,但是能把客人的好奇心带起来啊,你想,三千多的蛋糕,你好不好奇?我们得让客人知道,我们是可以卖三千多的蛋糕,那我们三十的蛋糕就不仅仅只值三十。”

易思龄带着安全帽在店铺里巡视,脚下穿着一双利落的鳄鱼压花皮靴,语气也很利落。

“面包区,甜品区,生日蛋糕区要分开来,别堆在一起。那一块挺空的,不好看,再摆一盆植物吧,流泉枫或竹子都行。”

“对,记住,店里不要出现任何英文,就算有字母也是拼音,还有,千万别放流行英文歌,古筝古琴这些纯音乐都行,我们福娃娃是中式甜品,要完全和西式区分开来。”

“二楼的堂食区记得安排一张可以流觞曲水的大台面,至少容纳三十个人,要大。其他座位之间能用植物或屏风隔起来就隔起来,来这里的女孩肯定都是要拍照的,别让她们连个好看的背景都找不到,一照全是隔壁桌的人。”

张箐边记边感叹,“易总,我发现您真的很懂。”

易思龄很骄傲,一高兴就开始拿娇里娇气的语调说话,“那是当然啊,我们星顶酒店的自助餐吧都是我亲自改造的,拍照特别出片,就算来喝下午茶的人很多,也不容易把旁人拍进去。下次你有机会来港岛玩,直接去前台报我名字,我给你包吃包住。让你体验我亲手操刀设计的维港大套房。”

“那我今年休年假就去港岛旅游。”

易思龄笑,“记得让前台派劳斯莱斯去接你。全港岛,我们星顶的劳斯莱斯最多最新,都有星空顶。”

忙碌起来就忘了看手机,不论是易思龄还是谢浔之,一整天居然只有中午的一小段对话——

【吃饭没?】

【吃啦!和箐姐吃的茶餐厅!】

【很乖,老婆。】

对面的男人其实还想问一句——有没有想我,但犹豫几秒,还是将这段话删掉。

她是没心没肺的小精怪,说爱也只肯喝醉了对别人说。

——

晚上回到谢园,易思龄洗完澡又恢复了活力,今天考察了四家店铺,微信步数暴走一万步,老三来质问她是不是偷偷爬山不带她。

【还爬山,这辈子都不可能爬山,你死了这条心吧,老三。】

老四跳出来嘲笑易欣龄:【全家就你爱爬山,就你喜欢的运动最省钱。】

易思龄喜欢滑雪和骑马,在马匹上斥资了千万不止,更要买高档马具,马术服,请教练。易乐龄喜欢网球,为了安安静静打网球,自己买了一家网球俱乐部。而易琼龄喜欢冲浪、水上摩托艇,也是个烧钱的运动。易坤山则喜欢高尔夫和帆船,随便买一艘帆船就是上百万,更不提维护费。

只有老三易欣龄喜欢爬山。

老三:【…………】

老三:【…讨厌你,老四。】

老三:【我明明还喜欢击剑和拳击,你怎么不说!!】

老四:【你的拳击手套三千块,还是我送的。据我所知,是你最贵的一双。三姐,爹地每个月给你几百万生活费,你还比我多一份分红工资,你不花,攒着取老婆啊?】

易琼龄没有满十八岁,拿不到易家集团的分红。

老三:【我攒着给公主买生日礼物,不行?】

老四:【哼,你就知道谄媚公主。】

老四:【@Mia!你在综艺上太美了太美了!那套祖母绿闪瞎我!我同学最近都在追《福娃娃来了》!!!真的巨搞笑啊!!你怎么这么有综艺感,嫌弃翻白眼那一段真的笑死我了!可爱死了!!】

老三:【……你这谄媚劲已经遮不住。】

老四:【/白眼/白眼/公主,你过生日会用福娃娃的生日蛋糕吗!我想吃那个三千块的蝴蝶蛋糕!】

易思龄身上还裹着浴巾,踩着小高跟拖鞋去衣帽间挑明天的衣服,偶而回复群里一句,更多是看老三老四斗嘴,不一会儿就刷了好几页。

生日。

还有十来天就要二十五岁了。

整个易家都对这个日子很上心,为她准备礼物都是提前一两个月就开始着手。

谢浔之知不知道这个月是她生日?

易思龄蹙眉,忽然很不爽。她虽然没有提过,但他们的结婚证上写得清清楚楚,他若是敢说不知道,那就是对她不上心,但他若是知道,为什么压根就不提这件事,连口风都没漏过,连他准备礼物没她都不知道。

易思龄不高兴地咬着唇,低跟小拖鞋踏进通铺地毯的衣帽间,滴滴答答的春雨声这才匿了。她满脑子都是谢浔之是王八蛋,脚步不听使唤就走到了谢浔之的衣帽区。

两排简约的开放式衣柜,西装整整齐齐地挂着,数量很多却并不拥挤。衬衫按照颜色分类,白衬衫最多,各种料子的,暗花纹的,应有尽有,蓝色衬衫由浅到深,每一件都熨烫平整,没有丝毫皱褶,如他这个人一样,严肃而端正。

他的空间,自然充斥着他的味道。

那种淡而幽远的焚香调子,缓缓地浮动在空气里,一走进,易思龄感觉浑身都被他吻遍。

易思龄恼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才分开两天就这样想他?可她脸皮又薄,才不要主动在手机上说想。

身上的浴袍把皮肤残留的水珠汲干,两条白皙的小腿晃动着,主人的步伐没有头绪。

就在这一小方空间里乱转悠,偶而拉开抽屉翻他的腕表,偶而拿一件他的衬衫,放在鼻尖嗅。

直到手指拉开一层不起眼的抽屉。

一件没有被销毁的蕾丝睡衣放在里面,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委屈地躲在这不见天光的世界。

主人舍不得,即使知道这条睡裙已经被指定为垃圾,还是没扔,就存放在这。

易思龄的脸倏地红透。

“老变态!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易思龄跺脚,“说好的都扔掉……”

易思龄咬唇,抓起睡裙就准备扔进垃圾桶,可她顿住,脑中闪过一个更调皮的念头。

她忍着羞赧,将指尖的睡裙挑起来,认认真真观察一番,然后压着狂跳的心脏,将其换上,换好后,她只觉身上四处都在冒风,什么也遮不住,她连看都不敢看,匆匆在镜子前走过,余光扫过一眼。

一道雪白的残影划过。

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搭在臋后,随着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甜美而性感。

“老变态,不正经。我要气死你。”易思龄飞快地把浴袍穿上,做贼地跑回了卧室。

回到卧室,关上门,又拉紧窗帘,她这才松一口气,拿手扇走脸上的热气。

趴在床上,她拿手机往后拍了一张,没有拍脸,若隐若现的角度,那条尾巴懒懒地搭在白嫩挺翘的臋上,纤细的小腿回勾,在空中晃荡。

易思龄红着脸给谢浔之发过去。

【图片】

【扔之前试了一下,可惜你不在家,都见不到这条尾巴最后一面。】

【老变态/微笑/】

大晚上,谢浔之也还在应酬,在安静的会所里陪领导喝茶聊天,也有两桌牌,打得热火朝天。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进三条消息,他点开。

前一秒还清贵儒雅地谈天说地,姿态松弛,下一秒脸色陡变。

手都抖了,差点将手机摔下去,他连忙将手机盖住,在极速的心跳中熄灭了屏幕。

“这是怎么了谢总?”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谢浔之腾地站起来,幸好身边没坐人。幸好。

他面容绷得异常冷峻,可还是维持风度:“抱歉,家里突然有事,先失陪。”

他永远八风不动,沉稳镇定,更别提会在领导面前失礼。此时,他甚至都不等对方回话,不管不顾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包厢。

这个小精怪,越来越调皮了,突然发照片过来,也不问他现在在哪。

比起欣赏她的尾巴,他现在更多的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