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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魏来再问道:“既是外公,那魏王身上是不是流着一半江家的血!”

“自然。”

“好!”老人爆喝一声,语调中气十足。

“既然魏王承认你的体内流着一半江家的血,那这鬼字,你魏王当之无愧。”

魏来的眉头皱起,低声言道:“我虽素未与先生谋面,但也曾听外公说起过先生。”

“依他所言,老先生腹有乾坤,心存浩然正气,喜仗义执言,亦刚直不阿,是世间少有存书生意气之人。”

“我对老先生素怀敬仰,先生有何指教直言便可,不必如此含沙射影,晚生愚钝,着实难明先生何意。”

庞寅闻言冷笑一声,随即目光扫视一遍周围的百姓,他双手一抖,长袖落下,又言道:“魏王所求,老夫一阶草民,岂敢不从。”

“那就再敢问魏王一句,江州牧因何而死?”

魏来沉声道:“金不阕人尸之祸,这才让州牧不得不以身犯险,镇压祸乱,故而身亡。”

“那金不阕的背后是谁?”庞寅问道。

“自然是皇后金芸儿。”

“那金芸儿是谁的皇后?”庞寅再问。

说道这处,魏来已经大抵猜到了这老人的心思,但他却并没有迟疑,直言道:“自然是燕庭皇帝的皇后。”

而随着这话出口,庞寅又大喝一声:“说得好!”

“看样子魏王也没有忘记是谁害死了你的外公,害死了宁州的州牧!”

“此仇不共戴天,魏来怎敢相忘。”魏来肃然言道。

“嘴里

没忘,心底呢?”庞寅眯眼问道。

言罢这话,他根本不待魏来回应半句,便又说道:“你既然直到是燕庭害死了州牧,不思报仇雪恨也就罢了,竟然还能安然受下燕庭所封之王位,这不就是卖祖求荣?”

“既然买了江家的命,那便割你一半的姓,谓你之鬼王,岂不美哉!?”

此言一出,周围百姓顿时发出阵阵惊呼,一旁的笛休更是脸色难看。

他心头暗骂一声腐儒!

旁人不知魏来,他岂能不知?

魏来拿下这魏王的名号,辖管宁州便是名正言顺之事,虽魏王之名号受封于燕,但哪也只是权宜之计。

以宁州如今的实力,断不可真的与燕庭起兵戈之争。

唯有韬光养晦,方才能谋后话。

而这老儒生,却仗着掉过几个书袋,便对着魏来大言不惭,祸乱宁州民心,他岂能容他?

念及此处,笛休嘴里喝道:“来人,给我拿下这满口胡言之徒!”

数位甲士便在那时迈步而出,作势就要拿下庞寅。

庞寅见状冷笑一声,身后亦有数位儒生打扮的年轻人迈步而出,围拢在老人的身旁。

“今日畅言,老朽本就未曾抱着必死之心。”

“圣贤有言。”

“将死战,士死谏,方可起万世太平。”

“老夫不才,以死而谏,泉下亦可见宁州忠烈,亦可面三霄英魂,反倒尔等卖祖求荣之辈,后世必将尔等口诛笔伐,万世不得超生!”

庞寅如此说罢,双手负于背后,头颅高高扬起,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腐儒误国!”笛休见状心头愈发的气恼,他冷哼一声,便要让那些甲士们上前。

“慢!”可就在这时,魏来却伸出了手,拦下了那些就要上前的甲士们。

笛休见状一愣,赶忙上前在魏来的耳边轻语道:“魏王,此人虽有威望,但魏王方才接手宁州,若是任由其胡闹,恐有损魏王威信,我知道魏王心慈,但此事由不得妇人之仁。”

魏来闻言看了笛休一眼,问道:“谁告诉你,威信只有靠杀人来立。”

笛休不解魏来此言,正要再说些什么,魏来却迈步上前。

他看了看,那鬼王的牌匾,又看了看那风骨傲然的老儒生,问道:“先生说我卖祖求荣?”

“不是吗?”老人反问道。

魏来不答他此问,又问道:“所以,这魏字要拆去一半,唤作鬼,对吗?”

“是。”老人皱眉应道,不明白这个少年到底想说些什么。

“魏?鬼?”魏来叨念着这个辞藻。

忽然他展颜一笑,拍手道:“妙哉。”

这话出口莫说是周围的百姓,就是那老儒生也是脸色一变,看向魏来的目光有些古怪。

可魏来却不管他们作何想,转头又看向那提着牌匾的甲士,朗声言道。

“去!”

“帮我把先生所题的这鬼王匾挂在府门前!”

“从今天起,这儿,就是鬼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