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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想你

海岛的夏天比较凉快, 周兮辞吃完饭在网上搜了搜攻略,发现这座岛还不是什么无名岛,是个挺小众的避暑胜地, 每年夏天岛上都会举行一次环岛马拉松比赛,参赛人员的人数、年龄都不限定。

周兮辞长跑是短板,对比赛没什么兴趣,倒是在群里看到他们在群里发了几人戴着比赛号码牌的照片。

“咦?”

陈临戈闻声顺着看到她手机里的照片:“他们去参加比赛了?”

“应该是。”周兮辞在群里问了下什么情况。

邱琢玉回得很快,说是为了奖金而战,接着又发来一张图片,上边拍下了前六名的奖金数额。

第一名三千元。

往后依次递减五百块。

-邱大玉:你俩来不来?我们要参赛了, 这奖金不稳稳拿到手吗?

周兮辞这下没兴趣也有兴趣了,飞快地回了个来,拉着陈临戈就往比赛场地赶了过去。

环岛马拉松属于民间比赛,赛制相对来说没有那么严格,允许现场报名, 分批次出发, 最终成绩要等所有参赛选手比赛结束后汇总记录。

比赛开始前, 组委会会给每位参赛者发放一只运动手环,用以记录成绩和运动心率,全程不允许关闭, 一旦监测到手环关闭, 成绩便算作废。

周兮辞和陈临戈到的时候前一组刚走,邱琢玉他们四个为了等他俩,换到了下一组。

“我们五点出发, 是今天的最后一组了。”陶姜把手上的报名表递给两人:“先填个表, 然后再去旁边测一下身高体重和血压。”

周兮辞接过表, 笑着说:“要是让老王知道我们出来玩还参加马拉松, 估计都要感动的落泪了。”

简凡说:“那等跑完我们给他发个消息,让他感动感动。”

“不拿第一别发,小心挨骂。”邱琢玉学着王沪生的语气,“跑成这样还好意思跟我说,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了,都给我滚回来!”

几人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简凡突然叹了声气,“我怎么总感觉我们还没毕业呢。”

好像一眨眼三年就过去了。

“我都有点开始怀念老王大嗓门了。”简凡又叹了声气。

欢快的氛围瞬间变得伤感起来,邱琢玉一拍桌子:“别这样啊,出来玩呢,想老王了就回去看看呗,我们是毕业了,又不是避世了不能见人。”

简凡问:“避世了为什么不能见人?”

陈临戈接道:“避世了还见人,能叫避世吗?”

简凡:“好像是哦。”

一圈人又笑了起来。

周兮辞和陈临戈填完表,领到号码牌,距离下一场比赛还有半个多小时,他们在四周转了转。

岛屿靠近海岸,环线海天相连,海风吹过,带着潮湿的热意。

碧蓝的海水里浮着五颜六色的救生圈,海浪涌起,救生圈随之起伏涌动,像一幅会动的油彩画。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重物坠海的动静,溅起庞大的浪花。

周兮辞和陈临戈同时转头看了过去。

是一群年轻人。

他们站在天然的石头高台上,推搡着接二连三往下跳,有人笑着大喊道:“比比看啊,看谁先游到那儿。”

“行啊。”

少年们摆动手臂,长腿一蹬,朝着更远处游了出去。

陈临戈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

周兮辞愣了愣,想起来他学游泳的时间其实不比她学田径的时间短,静了几秒,她忽然握住他的手:“陈临戈,你有没有想……”

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想什么?”陈临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想等着她说完再接。

“没事,你先接电话。”正巧简凡在喊他们,周兮辞松开他的手,“我先过去等你。”

“好。”

陈临戈手一划,接通了电话。

那头陈临舞的哭声和近在耳边的海浪声交织在一起,“哥……”

最后一组的比赛快要开始检录了。

检录台的广播也在此刻响了起来。

陈临戈看着走向人群中的周兮辞,看到邱琢玉在朝他在招手。

他有些恍惚,并没有回应,听着陈临舞说完话,静了一会,说:“我马上回来。”

另一边,邱琢玉放下胳膊,问:“陈哥跟谁打电话呢?”

“他妹妹。”周兮辞先前看见了来电显示写着小舞两字,她回头望了眼,陈临戈已经挂了电话。

她看着他往这边走来。

简凡嘀咕了声:“陈哥的表情怎么看着有点不太对劲呢?”

说话间,陈临戈已经走到跟前,他摘下别在衣服上的号码牌,深吸了口气说:“我现在得回一趟沪市,比赛我不参加了。”

邱琢玉迟疑道:“怎么了……?”

“一两句说不清楚,等回头再跟你们解释。”陈临戈看了眼周兮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她立马道:“我跟你一起过去。”

邱琢玉也急忙道:“那我给司机打电话,让他直接到民宿等你们。”

广播里已经在喊开始检录。

陈临戈揉了揉脸,表情没那么严肃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继续比赛,我们回去拿了行李就走。”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熊力说。

陈临戈嗯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周兮辞忙拉住他的手跑了起来:“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他们昨晚才到民宿,行李都还没怎么往外拿,等收拾好司机也到了,还是跟来时一样的流程。

先到码头坐船,再坐大巴去高铁站。

这个点去高铁站的人不多,大巴车上只有寥寥几人,周兮辞和陈临戈坐在倒数第三排。

周兮辞挨着窗户,拉上了旁边的帘子,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她抓着陈临戈的手,感觉他从打完电话开始手就一直是冰凉冰凉的,担忧道:“你要不要睡一会?我们要坐一个多小时呢。”

“没事。”陈临戈往后一靠,视线望着车顶天窗露出的那一道细缝,“我爸……”

“嗯?”周兮辞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不介意的。”

“没,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说。”陈临戈侧过头,对上她的视线,“他立了遗嘱,除了给我……妈的那一份,剩下的给我和小舞一人一半了。”

周兮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陈叔叔怎么会这个时候立遗嘱?”

陈临戈摇摇头,“小舞也不清楚。”

“那我们现在过去是……”

“我妈今天知道了遗嘱的事,跟我爸在家吵了一架。”陈临戈已经意识到什么了,“他被气晕过去了,现在在医院。”

周兮辞想到上一次陈建业来溪城,也被气晕过一次,心里惊了一瞬:“陈叔叔……”

她看着陈临戈,没再继续说下去,靠过去抱了抱他,什么也没说。

高铁抵达沪市已经是晚上,陈临戈在车上给窦彭打了电话,他亲自开车来了高铁站。

见了面,爷俩都很有默契,一个不问一个不提,倒是周兮辞快坐不住了,目光不停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陈临戈察觉到她的动作,拉过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怎么了?”

“没事。”周兮辞屈指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

窦彭从后视镜瞥了眼两人,轻笑了声:“谈恋爱了?”

周兮辞脸一热,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陈临戈却不松手,应得坦然:“嗯,在谈。”

“挺好。”前边是红灯,窦彭缓缓停了下来。

像打开了话茬,陈临戈终于不再沉默:“我爸什么情况?”

“哟,我还以为你能憋一路呢。”窦彭扭头看了眼后边,又很快转回去,言简意赅道:“脑袋里长了个东西,不过问题不大,切了就成。”

周兮辞还来不及感慨他简单粗暴的说话方式,察觉到陈临戈像是抖了一下,沉默着握紧了他的手。

“什么时候的事?”越是这个节点,过往的一切越是清晰,陈临戈想起之前徐慈英生病那阵,陈建业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下一秒,窦彭验证了他的猜测:“一月初查出来的。”

陈临戈有些喘不上来气:“那怎么到现在还没做手术?”

“你爸不是说手术就能手术的人,那么大的公司他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妈妈你妹妹都不是能扛事的人。”窦彭说:“原本是准备去国外做手术,好歹离得远,到时借口说出差也能瞒下来,但你爸不愿意出去。”

——怕回不来。

这话窦彭没说,但陈临戈心里清楚陈建业在想什么,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就立了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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