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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孟:闻桨,我公司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肖孟:另外,池渊的车我也先开走了,今天就麻烦你帮我送他回家了。[/握手//握手/]

闻桨:“……”

这年头狗男人还能扎堆出现?

-

池渊在得知肖孟把自己丢给闻桨之后,倒也没觉得意外,毕竟这也是肖孟能做出来的事情。

只是他看闻桨的神色,好像不太情愿。

也是。

谁愿意送一个成天只想躲着自己的人回家。

想到这儿,池渊只觉得自作孽不可活,连带着心情也有些讲不出烦躁,但和闻桨说话时,也还是尽量好声好气,“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等会打个车就行。”

“没必要。”闻桨起身拿起外套,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不介意送你回去,但如果你介意,那就算了。”

“我不是——”

“那走吧。”

“……”

池渊自从回到池氏上班之后,就一直住在自己买的临江公寓,从火锅店开车过去大概要半个多小时。

上车给了司机地址之后,车里便没了说话的动静。

深夜的天空并不是纯粹的黑色,像墨蓝色,广袤无垠,格外有温度。夏日晴空万里夏夜繁星璀璨。

高架桥旁高楼林立,流动的灯光在过快的车速下被拉成一条彩色的轨道。

闻桨和池渊坐在后排,中间隔着还能塞上去两个人的距离,司机抬头从后视镜看了眼,又默默收回了视线。

黑色的宾利下了高架,沿途逐渐有了热闹的动静,街道两旁商铺还未关门,人影匆匆。

闻桨整个人陷进椅背里,头抵着车窗玻璃,昏昏欲睡。

她这段时间每天最多只能睡上四五个小时,比起之前在医院上班时还要更辛苦。

如果不是今天为了出席活动,她本来是打算早点回去补个觉的。

晚间路上没多少车,一路也没碰见几个红灯,车内导航很快便提醒即将到达目的地。

闻桨被这声音惊醒,抬手捏着鼻梁,等完全清醒过来,才听见耳边若有如无的急促呼吸。

她转过头,看到池渊手捂着胃,借着车内的灯光,发现他额头鼻尖都冒了一层细密的汗。

典型的胃疼反应。

“带胃药了吗?”闻桨以为他是老毛病犯了,匆匆叫停车辆,伸手去拿他的外套。

池渊缓了缓呼吸,抓住她的胳膊,“不是胃病,可能是太久没吃辣,刺激到了。”

闻桨抿唇,将手收了回来,“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池渊没说话。

前排沉默了一晚上的司机准确报了个时间,“十分钟前。”

说完,他顺便还提供了解决办法,“闻总,我刚刚看地图上显示市二院就在这附近,要不要先送池先生过去?”

闻桨没想到送个人还能送出事,皱着眉“嗯”了声。

医院确实就在附近,车子刚启动还没开出五百米就又停了,闻桨估摸着他是急性胃炎,让司机扶着他一起下了车。

结果到医院一检查,还真是急性胃炎,没办法,只能留院挂水。

司机在外面忙前忙后,池渊老老实实躺在病床上看着护士将针头扎进手背上的血管里,疼得额头青筋直跳,还不忘劝闻桨早点回去。

闻桨站在床尾,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色,没说走也没说不走,等护士扎好针调试好输液的速度,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了。

池渊看着没关严的门,心里空落落的。

胃里火烧火燎的感觉随着输液逐渐消减了不少,他刚要合上眼,门口又传来说话的动静。

虽然不太清楚,但也不妨碍能辨认出说话的人是谁。

过了会,说话声没了,病房的门被推开,闻桨从外面走进来,见他闭着眼,不由得放慢了动作。

池渊听着她坐下的动静,滚了滚喉结,掀眸看着她,“你怎么没回去?”

闻桨没回答他,只是平静地陈述道:“医生说你的情况不是很严重,挂完水就可以走。”

池渊垂眸嗯了声。

之后,病房里又安静下来,闻桨断断续续接了几个电话,池渊听着动静,疼痛缓和,慢慢睡了过去。

吊瓶一直打到凌晨三点。

护士进来拔针的时候池渊醒了过来,眼睛红红的,像是睡眠不足造成的。

等收完针,闻桨见他脸色依旧发白,没忍住问了句,“还疼?”

“没。”池渊指腹贴着针口的胶带摩挲了两下,“不疼了。”

“能走吗?”

“没事,能走。”他掀开被子,低头穿鞋,白衬衫压出一道道褶皱,衣角从腰间冒了出来,露出一小截白皙后背。

闻桨面不改色地挪开视线,让司机进来扶着他。

池渊挡了下司机伸过来的手,拿起外套穿在外面,面容严肃,“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间。”

“……”

等从医院出来,外边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城市灯光隐在其中,像是蒙了一层轻纱的星星。

黑色的宾利缓缓在路边停下。

池渊坐在车里,之前的浅眠并没有让他恢复太多的精力,整个人犹如霜打的茄子,病恹恹的。

额前落了几缕黑发,看起了憔悴不已。

闻桨不放心让他一个人走回去,让司机下车搀着他,等两人走到小区门口,她才看到池渊将医生开的药落在了车上。

“……”

她拿上药,跟了过去。

-

将池渊送到家里后,司机先去了楼下等着,闻桨本来也想走,但是转头看到池渊低垂着脑袋坐在沙发上的身影,出门的脚步一顿,又折身朝里走了几步,“家里有热水吗?”

池渊还有些虚弱,闻言,敛着眸认真想了几秒,“好像没有。”

闻桨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有烧水的吗?”

“有,在厨房。”池渊指了下,“厨房在那。”

“嗯。”

闻桨进了厨房,电水壶就摆在流理台面上,旁边都是些各种奇形怪状的陶瓷杯。

她接了水,插上电,也没出去。

池渊听着里面的动静,大约是笃定闻桨不会不打招呼就离开,起身打算回房间洗个澡。

之前胃疼得厉害的时候,他出了一身的虚汗,这会缓过来,觉得黏腻腻,也不怎么舒服。

池渊花了五分钟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舒适的家居服。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看到闻桨站在客厅的吧台处,正在将他等会要吃的药给一一扣出来放在桌上。

客厅的灯光是暖黄色,洒下来的光影柔和又温暖,她低着头,手肘抵着桌沿,侧脸轮廓精致漂亮,神情格外认真。

池渊有一瞬间不想去打破这幅画面。

可闻桨已经听见他的动静。

她放下手,抬头看了过来,神情没有想象中的温和,依旧平静到让人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冷淡还是不在意,“水已经给你烧好了,药一天吃三次,怎么吃药盒上有写,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池渊抬脚走了过去,看到摆在吧台台面上大大小小的几种药丸,伸手拿了一颗在手里。

沉默几秒,他抬起头,脸上比起之前多了几分血色,“闻桨。”

闻桨对上他的目光,没有应。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池渊抿了下唇角,额前碎发垂落,在眼皮上散着细碎的影子,眼眸漆黑明亮。

“我之前躲着你,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闻桨看着他,“所以呢,你现在是想好了?”

他点头,“嗯,想好了。”

闻桨兀自勾了勾唇,神情冷淡又疏离,“可是你想没想好,跟我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