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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揍爹!

和狗狗朋友一起揍爹!

朱元璋先一巴掌把陈狗儿按在床上起不了身,另一只手挡住陈标的狗玩偶:“标儿,我出的主意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别动不动就生气,你这一点和谁学的?”

陈标咆哮:“和你学的!”

朱元璋沉默了半晌,道:“不,肯定是和你娘学的。”

陈标:“我现在就去告诉娘!”

朱元璋抢走陈标手中的狗玩偶,飞速塞进陈狗儿怀里。

陈狗儿就像是一个写了既定程序的机器人一样,一抱着狗玩偶,就继续四肢朝上踢蹬自己的狗玩偶朋友,又把哥哥老爹抛到脑后。

朱元璋双手抓住陈标,把陈标禁锢在怀里:“不准去!”

说完,他就把陈标按在膝盖上挠痒痒:“不准去,不准去。”

陈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狠狠一口咬到朱元璋腿上,又崩掉自己一颗牙。

朱元璋哈哈大笑。

陈标捂着嘴,气得腮帮子鼓老高。

朱元璋戳了戳陈标鼓鼓的腮帮子,捞起儿子去漱口:“我这主意真的不好吗?一点用都没有吗?”

陈标有气无力道:“你抓住了重点,只是举措太粗暴了。”

“江浙富裕,大明建国后,肯定得让江浙为被打烂了的地方输血,但不是增加田赋这么简单。增加田赋只会加重平民负担,我们可以在其他税收上找补。”

“迁走豪强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但这必须要形成一个长期的明面上说得过去的政策。比如西汉的守陵制度,表面要披着一张施恩的皮,不能就直白地告诉他们,我就是欺负你。否则这个好政策很快就会消亡。”

“限制富人做官……这点没法限制。江浙人不能当宰相、户部尚书、户部侍郎,但他们可以通过收买等方式,仍旧让宰相、户部尚书、户部侍郎为他们效力。朝廷中央的决策,只要皇帝英明,再让朝堂上各个地方出身的官员较为均衡,就能减少弊端。但皇帝不英明,什么政策都没用。”

陈标简单介绍了自家爹脑门一拍所想出来的奇葩政策的优劣。

陈标其实真的挺佩服自家爹。虽然这些政策具体措施真的很奇葩,但自家爹看到的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向非常正确。

这眼光眼界,真是绝了。

陈标能说自家爹的不对,只是因为他是现代人,多看了千年的兴衰史,且明朝这些经济制度,在陈标眼中已经是“盖棺论定”的史实,经济学家们都研究透了,陈标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

比起照本宣科的自己,陈标认为,他爹身为古人,有这等眼光眼界,着实非常厉害。

只可惜,看到问题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但陈标也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连他那个时代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只能尽可能让问题延后发生,让百姓能多过几十年的好日子。

若能让两三代人都能吃饱肚子,他和他爹也能算得上功德无量了。至于之后的世界,该让后人自己去折腾。

一代人能做两三代人的事就堪比圣贤。再想做更多,那反而会把后人养成废物,不是好事了。

陈标腮帮子都说酸了,朱元璋才勉强理解陈标的话。

朱元璋虽然聪明,但他在经济方面的见识确实是太少了。若没有这几年当“陈国瑞”的经历,陈标把腮帮子说得再酸,他也听不懂。

朱元璋一烦恼,就会揣着袖子坐在门槛上,恢复成以前当农民的模样。

终于能自由拜访陈家,和叶铮一同来陈家找朱元璋报告洪都屯田事宜的常遇春,一走进门就看到那个坐在门槛上揣手手的老农朱元璋,顿时脚步一顿,非常想转头就跑。

他看到这么不威严的主公,会不会被主公丢去主持一辈子的井田制和劳动改造?!

“陈将军,又遇上什么为难的事?”叶铮早已经习惯,笑着拱手道。

朱元璋瞥了叶铮一眼,道:“我不敢说。”

叶铮疑惑道:“陈将军对我还能说‘不敢’?”

朱元璋继续揣着手,脑袋一歪,闭嘴不说话。

陈标从屋里走出来。他跳过门槛之前,还趁机踹了他爹屁股一脚。

朱元璋抓了抓屁股,继续揣手,没理睬陈标的“挑衅”。

陈标道:“朱大帅还没当皇帝,我爹就已经在琢磨着朱大帅当皇帝后,要怎么振兴其他地方的经济了。”

叶铮先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展眉笑道:“陈将军是想加重江南赋税,用江南养全天下?”

朱元璋惊讶:“叶大先生居然能猜出来?”

叶铮无奈道:“这还需要猜吗?虽然苦了江南的百姓,但我们只有这一条路。”

常遇春看看朱元璋,又看看叶铮,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该疑惑天下都还没打下来,主公已经在想怎么恢复其他地方的生气;还是该敬佩叶大先生身为江南人,居然能说出以江南养天下的话。他都不怕自己祖坟被人刨了吗?

陈标道:“转移支付宏观调控在所难免,但涸泽而渔焚林而猎不可取。用江南养全天下,那也得江南人吃饱喝足之后再养。即便不能吃饱喝足,好歹不能饿死渴死。具体怎么做,爹你多学点就知道了。”

朱元璋愁眉不展:“学,我一定学。但你写的东西比天书还天书,我看不懂。”

陈标道:“你看不懂,不是还有我吗?我教你。你还能和叶大先生他们一起讨论学习,我相信你,爹你这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学会。咱们可是大豪商,经济方面的事是咱们的家传天赋。”

朱元璋瞥了一眼陈标,瘪嘴。

可是标儿啊,你爹我这个豪商是个假豪商啊。

“爹,再难你也得学。朱大帅以后当皇帝了,说不定会让你当户部侍郎户部尚书什么的,全天下的经济政策都要你制定。你要制定不好,那可就是祸在当代,遗臭万年啊。”陈标跳回门槛上,把着他爹的肩膀,挤眉弄眼,“爹,你也不想咱们陈家后代子孙以你为耻吧?”

朱元璋的嘴更瘪了:“标儿,我想揍你屁股。”

陈标从门槛跳到地上,哈哈大笑着溜走:“你揍不到,我去找娘了!”

陈标很快跑得没影,在场只剩下朱元璋、叶铮、常遇春三人。

叶铮在陈标离开后,立刻一撩袍子,也坐在门槛上,激动道:“标儿又写了新的书?”

朱元璋闷声道:“早就在写了,写了一小半,我看不懂。你要先抄去?”

叶铮眼睛亮锃锃:“当然!”

朱元璋看向常遇春:“你也要抄?”

常遇春还没说话,叶铮立刻道:“当然!”

常遇春:“……”当然什么?什么书?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常遇春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心里慌得不行。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顺利打入了核心圈子,但怎么感觉自己还是隐约被排斥在外?

不,不行,我装也要装成什么都懂!

常遇春抱拳:“谢主公。”

朱元璋欣慰道:“你有这个上进的心,我很欣慰。你终于想开了啊。这才对嘛,功劳不止前线拼杀一种,你看李百室,他的功劳难道不够称咱大明第一吗?”

常遇春疑惑:“大明?”

朱元璋道:“我的国号。我年号是洪武!”

常遇春:“……是。”

成,天下还没打下来,先把国号和年号定了,不愧是我主公,够狂妄。

朱元璋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道:“要说什么,进来说吧,免得被标儿听见。”

叶铮紧跟着站起来,催促道:“主公,先让我看看书!”

朱元璋叹气:“好,好,别急,别急。”

常遇春跟着朱元璋和叶铮进屋,满心迷惑。

什么书,居然让叶大先生如此紧张?

还有,叶大先生这么谨慎的人,为何今日面对主公居然如此无礼?

半日后,叶铮怀揣着书满意而去。

常遇春整个人都傻了。

他想说自己能不能不抄不读不学习这本书,但看着朱元璋满带期许和欣慰的笑容,他艰难地咽下了自己的请求,恍恍惚惚和叶铮一起离开。

陈标目送二人离开,扯了扯他爹的袖子,疑惑道:“常将军怎么感觉精神不太好?”

朱元璋道:“大概是太闲吧。”

陈标抱着头,脑袋一歪。

没想到常将军还是个劳碌命,不知道史书中有没有记下这一笔。

“走,再给爹讲讲那个经济。”

“唉,我困了,明天再说。”

“标儿!你还这么年轻,你怎么这么早就能睡得着!”

“娘!我爹不准我睡觉!”

“喂喂!怎么遇到点小事就告状!你还是不是个男子汉了!”

“娘!我爹说我不是男子汉!”

“陈标!!!”……

父子俩吵吵闹闹,你拍一下我,我踹一下你,朝着屋内走去。

马秀英听着这父子俩的嚎叫,身体一抖,差点把手扎了。

……

邵荣之案在应天之外仍旧闹得沸沸扬扬,但在应天城中已经没有太多人讨论此事。

通过井田制,朱元璋在应天和朱家军中的民心军心相当稳固,再加上他对待邵荣的宽容,即使和邵荣交好的人,也没有怨言。

但此案在朱元璋这里,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