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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标无奈:“不是你能不能看的问题,是我饿了!赶紧去厨房点菜!等我们吃饱了再教训人。”

“哦哦。”朱文正知道看乐子不会少了他,这才开开心心离开。

陈标去找李贞的时候,李贞得知陈标已经回应天,正急匆匆回来。他现在是陈家豪商大管事之一,每日非常忙碌。

陈标见到姑父,开门见山道:“我才走几月,就有下人带坏我弟弟?”

李贞愣了一下,道:“带坏?”

陈标说了爬树的事,道:“任由家中小主人做危险的事,并瞒着管事的人,这就是谄媚。我不记得我有这么教过他们。”

李贞见陈标说的这么严重,不由打了个激灵。

陈家的家丁皆是朱元璋亲手挑选的亲信,如果真的出现二心之人,那绝对是重大的威胁。

李贞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狠戾:“是姑父疏忽了。姑父这就查。”

陈标点头,然后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先吃饭,吃饱睡足之后再慢慢收拾。”

陈标转过身,在陈棡和陈狗儿额头上各弹了一下,道:“再慢慢收拾你们俩。”

陈棡和陈狗儿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陈樉看着大哥眉眼间疲惫的模样,也忍不住瞪了弟弟们一眼,然后愧疚地低下头:“大哥,我真没用。”

陈标抱着陈樉,揉了揉弟弟的脑袋:“你要是没用,我怎么会一回家就发现问题?小孩子发现问题,大人解决问题。你做得非常棒,不愧是我弟弟。我离开家的时候,你就是家里的长兄,长兄如父,你做得非常好。”

陈樉抱紧陈标,害羞道:“嗯。”

陈棡酸得脸都要扭曲了。不就比我大两岁!装什么长兄!我的长兄只有大哥一人!

但他不敢说。

陈棡虽然迷迷糊糊,并不太懂为什么大哥会这么生气,但只要大哥一生气,家里所有人都得提着心。特别是大哥很难生气,每次生气就更可怕。

陈标没有立刻教训弟弟们。

他先带着弟弟们一起泡澡,在泡澡中增进感情,并一同殴打了从十米外冲刺开跳砸入浴池中的堂兄朱文正。

在殴打堂兄中,弟弟们和陈标重新恢复了亲密,不再因为陈标发怒而害怕。

为家庭和谐做出巨大贡献的朱文正,被陈标赏了一个大鸡腿。

但朱文正正准备吃鸡腿的时候,陈狗儿跳起来咬了鸡腿一口。

朱文正无语:“你名字叫陈狗儿,就真当自己是狗了吗?”

陈狗儿:“啊呸!”

他把嚼碎了的肉吐到朱文正身上,然后转身就跑。

陈标:“……”

他不敢置信:“狗儿什么时候学会这个坏毛病?”

陈棡立刻道:“这不是我教的!我绝对没教过!我顶多教过他比撒尿!”

陈标拍桌子:“闭嘴!你们还吃不吃饭了!”

陈标匆匆塞完饭,然后被陈猫儿领着去找陈狗儿躲藏的地方,把陈狗儿拎出来打了一顿屁股。

陈标的力气小是对比朱元璋这一帮天赋异禀的武将弟兄。他勤于锻炼,打个皮孩子的肉屁股,还是能打得皮孩子嗷嗷大哭。

陈标真不明白,自己才走了几月,不是几年,弟弟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这就是另一个版本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陈标忧愁极了。

还好,陈狗儿只是皮了一点,本性还是个好孩子,被揍了之后乖乖向朱文正道歉。

朱文正没生气:“小时候皮一点正常,标儿你不也喜欢在我脸上踩来踩去?”

陈标鄙视道:“你说我踩你,你怎么不说你为什么被踩?嗯?”

朱文正道:“反正你踩我,你调皮。”

陈标又想踩朱文正了。

有朱文正的插混打趣,陈标心态稍稍轻松一点。

李贞第二日就把事情查清楚。他十分头疼,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陈家家丁都是朱元璋的亲信,能贴身伺候陈家孩子的更是亲信中的亲信。换句话说,这些人都知道陈家孩子的真实身份。

所以,当明军北伐成功时,他们就知道,这家孩子最迟明年就要当皇子,自己即将成为皇子近侍。

这些人便失去了些分寸,从原本严格执行陈标的命令,变得对孩子们有些过度纵容和讨好。

他们可能是本能敬畏“皇子”,也可能是起了争权夺利的心思。但在李贞看来,这就是对朱元璋和标儿的背叛。

如果没有隐瞒身份这种事,只需要把他们调开皇子身边即可;但现在谁也不知道调走他们后,他们会不会生出恨意,将秘密告诉其他人。

李贞叹气,一边将此事加急告知朱元璋,一边改了理由告诉陈标,只说陈标在北伐立了大功劳,所以这些人认为陈家要一飞冲天,所以心飘了。

陈标却不认为会这么简单。

他弟弟身边的人,都经过他几乎啰嗦的教导。几月时间,怎么会有这么大差别?

陈标板着脸道:“姑父,请你再查一查,哪怕求一求留守应天的廖伯伯,梳理一下棡儿身边的那几人详细的经历。不用查多久,就查近半月。”

陈标想了想,又道:“查陈祖仁死的消息传到应天后,到现在。”

李贞心头一颤:“陈祖仁?!难道此事和元朝廷有关系?!”

陈标摇头:“我不知道,但时间就这么凑巧。”

李贞疑惑:“标儿,你怎么会知道具体时间?”

陈标道:“他们太小看孩子的敏锐了。我只需要询问棡儿,他身边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纵容溺爱他。”

世人皆小瞧孩子们的敏锐和聪明。陈标和陈棡讲明其中危害之后,陈棡立刻就回忆起身边人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

陈樉也一直关注着弟弟身边的人。陈棡的感觉和陈樉的记录一比对,就能得到大概的时间。

李贞脸色煞白。

他从未怀疑过陈家下人有二心,即使这次他是按照这些人可能有问题的预想来查的。

查出这群人只是心态飘了后,说实话,李贞松了口气。

他帮朱元璋看护着孩子,如果孩子们身边的人出事,即便这些人都是朱元璋自己选的,李贞也难辞其咎,更难逃良心谴责。

如果这些的改变和残元有关……

李贞已经想杀人了。

陈标见姑父脸色难看,立刻安慰道:“我相信他们,可能他们真的只是心态飘了。但是他们心态飘也要有一个诱因,不会因为我在北伐立了大功劳,他们就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

李贞深呼吸了几下,压住心中恐慌,道:“我知道。”

第三日,朱元璋的书信就到了。

看传信兵的模样,肯定是日夜兼程不换马跑回来。

随传信兵来的还有杨宪。

杨宪儒雅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主公说,这些人都是老兄弟,就交给我来询问。”

李贞立刻知道,朱元璋发怒了。

他虽然心中不忍,但仍旧将所有探查的结果交给了杨宪。

但杨宪准备带走这些人的时候,却遭到了陈标的阻拦。

“杨叔叔,你做什么工作我还不清楚,我的人交给你,就活不回来了。”陈标道,“他们只是对棡儿更纵容了些,罪不至死。我先审问,然后再向主公请罪。”

杨宪好奇:“标儿,你怎么知道我是奉主公的命令?”

陈标无语:“我和杨叔叔一同共事这么久,我还不知道谁能使唤得了杨叔叔吗?”

杨宪脸上和善的笑容淡去,道:“那标儿,你就应该知道,主公命我出手,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陈标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明王亲临’牌子,能不能拦?”

杨宪脸色一僵。

陈标继续从怀里掏:“这、这、这,一共十块‘明王亲临’牌子!全是真的!看背后!陈标专用!”

杨宪揉了揉僵硬的脸,哭笑不得:“标儿,我当然信你。只是你怎么这么多‘明王亲临’牌子?”

这种牌子,一块就够了啊!

陈标道:“主公写信,说怕有人为难我,给我这个牌子。他又怕我弄丢了,所以多给了几块。”

杨宪:“……”嗯,是主公做得出来的事。

那么主公,你给了标儿十块“明王亲临”牌子,你让我怎么越过标儿提审?!

远在北平暴跳如雷的朱元璋:“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