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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手把身后小厮的伞拿过来,撑在李春昼头上,想给她擦擦脸上的水,又想起还在吵架,伸出来的手便不尴不尬地僵在半空中。

李春昼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说:“丢了东西值钱还是丢了人值钱?世子爷身子再怎么康健,要是在这水里继续待下去,也非得生病不可,东西扔了就扔了,索性人还在,你想要多少我都送给你……”

“就是别这么作践自己,”她把微凉的手搭在宓鸿宝撑伞的手上,轻声道:“也让我心疼……”

宓鸿宝咬紧牙关用凶狠的眼神盯她片刻,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低声嘟囔道:“……整整一下午,你跑到哪儿去了?把我撂下不管……”

他握着伞柄的修长的手松了松,把李春昼的手包进来,李春昼心里也一松,知道这是哄好了,便拉着宓鸿宝往岸上走,边走边说:“走,我们回屋里说。”

刚走到屋檐下,红豆抱着一只黄狸花,凑过来高兴地说:“姑娘,这是二皇子下午派人送来的猫,才三个月呢……”

李春昼听到“二皇子”三个字就眉心一跳,给池红做了个表情,示意她赶紧把小猫抱走,不敢表现出开心和喜欢,不然要是叫身边这个醋坛子看到,刚哄好又得生气。

池红沉默地点点头,一手提着鸡,一手抓着猫离开房间。

李春昼又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可怜巴巴地问红豆:“有烧好的热水吗?”

红豆干脆利落地点点头,“有,早就提前备好了,名娘正烧火呢,五个人洗澡都够用!”

李春昼推着宓鸿宝去洗澡,好声好气哄着,还没等把人推进澡房,就听到池红离开的方向传来一道尖锐爆鸣声:“嗷!!!这水多少度?一百度的是吧!?这是要让我洗澡还是杀鸡褪毛?!”

宓鸿宝警惕道:“哪来的男人声音?”

李春昼敷衍道:“肯定是客人走错了,好了,阿宝快进去洗澡吧,我也要去另一个房间换衣服了,你身边那个小厮我让红豆把他带到楼上去了。”

宓鸿宝低头看到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耳根红了红,不敢再多看,闷不吭声地走进去了。

李春昼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池红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李春昼便开始一件一件地脱掉湿透的衣服,躺进盛满热水的木桶里。

她舒服地长出一口气,睁开眼时看到李折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正站在木桶外面看着她。

李春昼也不惊讶,像条灵活的鱼一样调转身体,趴在木桶上,指挥李折旋把热水倒进来,李折旋听话照做,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木桶里的水。

因为宓鸿宝还没有离开,李春昼便没有多泡,等身体暖和过来以后便从木桶里站了起来,她赤身裸/体地走出来,莹白色的肌肤在烛光下像凝脂一样。

李春昼并不为裸/露身体而感到羞赧或不安,她拿下架子上新的衣服,给自己披上,回过头时,发现李折旋还在盯着木桶里的洗澡水看,李春昼系腰带的动作便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样,脸色忽然一变。

李春昼把李折旋的脑袋掰过来,咬牙切齿地说:“别老想着喝洗澡水!”

她说完便踮起脚,朝着李折旋的嘴唇咬过去。

……

又过了一会儿,李春昼才叫池红进来。

等一切收拾妥当了,宓鸿宝才走进屋里,大概是被热气蒸的,他原本就俊朗的一张脸更加唇红齿白,有点秀色可餐的意味,李春昼见了他那张俊俏的小脸,语气越发好了。

“阿宝,还有四天就花魁大选了,到时候你会来吗?”李春昼披着尚未干透的湿发,在摇晃的烛光下仰起头注视宓鸿宝,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单纯又无辜。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慌神。

宓鸿宝甚至没太理解李春昼在说什么,便已经满口答应下来,他低头看着李春昼皎洁的脸,只觉得她嘴唇透着异样的嫣红,像是被蹂/躏过一样微微肿着。

等理智稍稍回神,宓鸿宝听明白李春昼话中未尽之意,便问:“是不是需要我帮你撑场子?我一定来,必定叫所有人都压不过你去!”

宓鸿宝也不懂怎么对一个人好,反正他是家中独子,北定候府又有的是钱,从以前到现在,他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大把大把地把钱砸在李春昼身上。

李春昼笑起来,软绵绵地说:“我不要钱,只是想见阿宝罢了……今天的事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向阿宝发脾气的,你还生气吗?”

明明上午还说着生死不复相见的狠话,晚上到她嘴里,又变成轻飘飘的“发脾气”三个字了。

宓鸿宝闷闷地摇摇头,竟也默不作声地把这件事绕过去了,他像是对待自己的绝世珍宝一样,面红耳赤地抱住李春昼,闷声道:“我不生气,但是春娘要欠我一个要求。”

李春昼把脑袋歪到他肩上,在他耳畔温声说:“好啊,阿宝的要求是什么呢?”

宓鸿宝这次则是沉默许久才回答:“……我还没想那么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