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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蒙没喝几杯酒, 去洗手间上厕所的时候拿出手机摆弄了下,结果看到顶头上司给他发了两条微信——

[要是不想你哥犯罪再次进局子的话,就赶紧到饭店旁边那个胡同里。]

[从后门绕过来, 别从前面走。]

……

关蒙点开信息看了好几遍,发现这真不是恶搞,而确实是蒋莞发来的信息。

可是……又跟他哥有什么关系?

而且什么叫‘犯罪再次进局子’, 上司知道他哥以前犯罪过?

关蒙莫名打了个冷颤, 回过神后急忙跑到门口。

可想到信息里的嘱咐, 他又一个急刹车, 揪住随便路过的一个服务生连忙问:“你们这儿后门在哪儿?!”

胡同里没什么闲人经过, 依旧是三个人对峙的画面。

关越看着贺闻朝摆弄手机,整个人就愈发激动, 直接把刀子抵在蒋莞脖颈附近比划着:“你干什么?你报警呢是不是?!”

“你敢报警我就一不做二不休!”

反正他的人生已经是毁了,也不计较再毁一次,只要能让贺闻朝也跟着毁了就行!

“行了,我不报警, 关越, 我知道你家现在不比从前。”贺闻朝发完信息后收起手机,盯着关越的黑眸藏起焦躁, 有丝不耐烦:“你搞这出不就是缺钱么?”

“想要多少?我给,你放开她。”

“哈?贺大公子真是大手笔啊, 还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关越听了更怒, 眼睛都是血红的:“在你眼里我他妈是乞丐是不是?你他妈的羞辱人!你……”

话音未落,他身后突然传来清脆又惊恐地一声:“哥?!”

关越愣了下,下意识回头看——不远处关蒙已经跑了过来,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正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与此同时, 贺闻朝动作飞快的冲过来别住关越的手腕,在他的惨叫声中抬腿踢掉他攥着的短刀,一脚狠狠把人踹在地上——

“说了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他从地上拾起小刀,攥起关越的下颌骨迫使他抬头,在他的脖子上划了一道:“欺负别人?算他妈什么本事。”

贺闻朝这一下就是‘礼尚往来’,并没有真的要伤人的打算,但划破皮肤后的血流如注,还是让关越被吓的‘啊啊啊’的惨叫。

包括关蒙在内,也吓得腿软,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别,别杀了我哥……”他胡言乱语的劝,在抬眸看到贺闻朝的那一刻有些傻眼。

贺闻朝却根本不怕任何人认出来他这个‘公众人物’,那双本该在黑白键上的修长手指一只死死扼住关越的咽喉,另外一只拿着刀卡在他想要挣扎的手腕上,死死顶着。

“我最后告诉你一次。”他黑眸淬着红,声音冷厉:“你再敢靠近他,我真的弄死你。”

关越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只手被贺闻朝摁在地上,另外一只有些无助的扒着他的手臂,无助地翻着白眼。

可顿了顿,又放松下来,想着不挣扎算了。

如果能给贺闻朝这么个所有人看起来都是‘天之骄子’的家伙留下个杀人犯的污点,那也不是不行。

关越承认,他就是故意来挑衅,想要激怒贺闻朝的。

从十年前他就知道,这家伙是有病的,而且病得不轻,只是贺闻朝把自己藏得很好,谁都看不出来……

可他偏偏要撕下这家伙高高在上的那层皮。

对于关越而言,出事的那天本该是他含着金汤匙人生中平平无奇的一天。

可他被贺闻朝一个电话骗到了学校东门,被他尖锐言语激的拿起了那把刀,留下了自己的指纹,从此就活成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模样。

关越自诩家里有钱有势,没少做仗势欺人的事,可一点点预告都没有,他就遇到了更有权有势的人来整治他,而且是不显山不露水,毒舌一般的窜出来直接把他咬死——

让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什么自愿退学换了个学校读高三,那都是掩人耳目看着体面的说法。

实际上的情况是,贺闻朝那个做律师的母亲和有权势的父亲不依不饶,愣是不接受任何和解的条件,坚决走法律程序把她送进了少管所。

就连他爸妈也知晓贺家得罪不起,不仅咬着牙吃了这个闷亏,在他出来后还特意把他调派到外地的分公司去学习管理,不让他回京北。

旦夕之间,关越的整个人生都变了。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社会也在变,关家连早年的暴发户姿态都维持不下去,山河日下……

他这个败家子当然也没钱败了。

自从回到京北以来,关越就一直筹划着该怎么报复。

但说实话,他的主要目的还真不是为了敲诈勒索,他就是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关越承认他不是什么好人,纨绔嚣张,仗势欺人,可贺闻朝又是什么好东西了——他也是个变态,凭什么披着一副正义凛然的皮囊存活在大众的目光下。

他应该和他一样,被鄙夷,被唾弃。

“呵呵,呵呵呵……”关越想着,越发痛快的笑了,声音断断续续:“你、你掐死我吧,反正我也被你毁了。”

“贺闻朝,所、所有人…都应该知道你才是个变态,神经病。”

他出气多进气少,脸都被掐的涨红,但依旧断断续续地说着:“就…就连你最喜欢的那个小贱人,也会离开你。”

贺闻朝黑眸微顿,在一瞬间是真的起了杀心的。

甚至,他笔直的脊梁骨都有些凉。

直到背后传来一抹柔软,将他抱住——腰间缠住的那双洁白手臂就像是一条救命的绳索,把他从沼泽中,生拉硬拽了上来。

“贺闻朝,咳咳咳,你,你放开他。”蒋莞缓过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上前抱住他,边咳嗽边说:“我没事的!”

“你别冲动!不值得!”

关越这种败家子死不足惜,甚至她估摸着早晚都得被自己作死,但不能和他们有什么牵扯,绝对不能!

蒋莞的话像是一支镇定剂,勉强让贺闻朝冷静了下来。

况且,失控也是一种丢人现眼,他一直都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甚至是害怕暴露出来这一面……

今天是实在没忍住。

半晌,贺闻朝喉结滚动,手腕用力像是扔垃圾一样把关越扔在地上。

“听着,你们家的企业虽然不比从前,但还能苟延残喘。”他把蒋莞拉到身后,居高临下看着满脸是血的关越,淡淡道:“如果你想让关家彻底完蛋,那就继续过来纠缠。”

必要时,他可不介意动用一下贺坤那边的势力。

说完,贺闻朝睨了一眼一脸懵逼的关蒙:“回去转告你们家老头子,看好孩子,别让他和十年前一样没出息。”

回到车上,贺闻朝没有急着开车走人,而是把蒋莞拉近后车座,开了灯仔细观察她脖颈上那道浅浅的淤痕。

是刚刚被关越拉扯时用力挣扎出来的痕迹,并不严重,但在象牙白一样的皮肤上却看着吓人。

贺闻朝修长的手指在那痕迹上轻轻摩挲,指尖微凉,动作确实缱绻温柔,说不上来的疼爱怜惜。

“好啦,我没什么事。”蒋莞反握住他的手腕,和他十指交扣,缓缓揉捏着安抚:“那混蛋不是针对我的,就是抓着我吓唬你。”

贺闻朝修长的喉结滚了下,声音微哑:“还有没有别的地方难受?”

“唔……刚刚被摔到地上的时候磕到膝盖了,有点疼。”蒋莞实话实说:“其余的就真的没有了。”

贺闻朝弯腰去看她因为擦破皮而有些红肿的膝盖,手指轻轻触碰着,他声音很凉:“应该报警的。”

自己打怎么够,应该继续报警,让法律去制裁那种人渣。

“贺闻朝,别钻牛角尖了,这次报警没用的。”蒋莞细长的手指轻抚他柔软的黑发,轻声道:“他的行为没有直接构成伤人,就算报警了也是不痛不痒的,何必呢。”

贺闻朝黑眸微沉,摇了摇头。

“我知道不是为了这个。”他低声道:“你是为了我才不想报警。”

毕竟这次他也动手打人了,而且还用了刀子——如果真的报警追究起来,他被警察调查的程度可比关越要严重得多。

只是后者不敢报警,所以只能吃了个哑巴亏。

“为了你不就等于为了我么。”蒋莞努了努嘴巴,说得理直气壮:“你要是被警察调查来调查去的多烦啊,我才不要。”

“而且经过这次,关越应该不敢来打扰我们了。”

毕竟他是可以当个不在乎自己的疯子,但他的家庭可不会允许。

刚更贺闻朝的威胁已经到位了,而且关蒙肯定会转达,蒋莞倒是没什么担心的。

可是看着旁边的男人,她就觉得他没有过去这个坎。

“贺闻朝,你在想什么?”蒋莞凑过去靠着他的肩,轻声问:“跟我说说可以吗?”

贺闻朝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刚关越说的那些话,恰恰是他不敢让蒋莞知道的自己的‘多面性’——卑劣的,阴暗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很多面。

见他不说话,唯独靠着的心口呼吸沉重,蒋莞想了想,主动开口引导:“我听关越说当年根本没有和解,他后来进了少管所?”

贺闻朝冷笑:“就那样的,进少管所是他最好的宿命。”

……

这桀骜的口气,真忍不住让蒋莞有点想笑。

她估量了一下贺闻朝的情绪应该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差劲,便轻轻松了口气。

“我也这么觉得。”蒋莞点了点头,很赞同地说:“像他这样的只进去两年甚至有点少了,这人太讨厌了,当初因为追不上我就给我造了那么多黄谣,简直不要脸。”

被造黄谣是作为女孩子最悲惨的经历之一了。

但还好,那时候有贺闻朝非常及时,有效,从根源上‘灭了’谣言来源的保护了她。

“虽然你说过这道疤不是为了我……”蒋莞小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轻轻抚摸那道疤痕:“但我知道,你在嘴硬。”

“你就是为了我,贺闻朝,别觉得我会害怕你手段阴险什么的,恰恰相反,我觉得你做的很好。”

她是被害人,当然的不会和关越那种加害者共情。

自然的,也就不会觉得贺闻朝的这些手段有多可怕——要是关越知道了,怕是又得吐出两升血来。

“蒋莞,我刚刚失控了。”贺闻朝撑在窗子上的手抵住额头,侧过身去几乎不敢看她:“我有的时候会焦虑,焦躁,甚至会…就是在精神上不受控制,我害怕会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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