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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玉期待地看着她。

“我知道了!拆家的哈士奇!”

……

“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这点……呃,主公一向很能贯彻到底。”

陆宰在与梁红玉单独相处时,试图让她相信:“主公平时都很可靠,只偶尔开一开玩笑。少年人比较活泼……”

“……”梁红玉终于忍不住:“把你家狸奴放树上的可靠?半夜让母猪大叫的可靠?炮仗埋牛粪里,炸了一地的可靠?”

这两个月,梁红玉是遍观孩子们有多熊,上房揭瓦,下河炸鱼,厨房里的盐都能被换成糖……

这已经是克制了,听说他们扬言要把金国——

“祖坟给他挖了!

祠堂给他拆了!

鸡蛋摇散黄!

蚂蚁窝灌水银!

狗都要给两巴掌!”

“嗷嗷——”

哈士奇们在狂欢,陆宰在揉着太阳穴头疼。

梁红玉目光落在他身上,噗嗤一笑:“不过,我知小官人们确实是好主公。”

老百姓给他们捐粮食,他们不肯受捐,非要打欠条,说是什么……国债。

再没有人当主公时……能像他们一样好。

*

西双版纳——或者说,勐泐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人到来时,衣服破破烂烂,身边还跟着一只老虎,时不时嗅他,不像是关怀,更像是看他什么时候死。

但这个怪人一直没死,还拿起锄头,天不亮就开始种地。

“他大老远从中土跑过来,就是为了来这边种地?”

傣泐部落里的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那怪人。

他们有十二个部落,每个部落跑来几个人看,就有几十个人围在田垄边,指着怪人笑:“他连锄头都不会拿。”

“他没有牛吗,居然在自己犁地,这哪能来得及哦!”

“听说他来这边,是想要学种地,提升亩产……这还用特意学?一年收割两次,勤奋一些一年收割三次,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有口粮?”

“他在捡粪便,是想要沃壤?哪有直接把粪便翻进去的,也不知道要沤一下。”

“哎哎,他怎么过来了?”

怪人走过来,大老虎卧在不远处,这些闲人悻悻散开大半,还有几个二愣子试图跟老虎主人掰腕子:“瞅啥!”

——当然,云南话是不是这么说十五岁的青霓不知道,反正通过翻译软件,他耳朵里听到的就是这种话。

喉咙里传来干涩刺痛,咽下空气时,那口气顺着喉咙慢慢滑下,胃部挤压蠕动,饥饿与酸水反涌。

十五岁青霓清楚,这是饥饿条和口渴条见红时,身体发出的警告。他翻了快一天的地,没有吃饭,身体在剧烈抗议。

再等一等……

就像以前每次打游戏,非要达成什么目标才去吃饭那样,十五岁的青霓深吸一口气,认认真真请教土人:“这个粪便,要怎么沤?我让老虎给你们抓兔子,可以教我一下吗?”

那几个人明显懵逼起来。

你……你这个人怎么不按常理应对呢?我们嘲笑你,你还来问我们?

他们一时间没说话,十五岁的青霓吹一声口哨,那假寐的老虎懒洋洋睁开眼睛,甩着尾巴慢吞吞行来。傣泐部落里的人当下脊背冒汗,双腿打着冷颤:“你、你想干什么!”

十五岁的青霓:“摸吗?”

“诶?”

“给你们摸老虎,教我。”

*

十五岁青霓从傣泐部落里的人那里学会如何沤肥,如何选种育苗。

“粪便不能太多,太多会把庄稼烧死,也不能太少,太少就起不来作用。具体需要多少,要看感觉,没办法教,你种几年就能体会到了。”

十五岁青霓认真点头。

傣泐部落里的人瞅着少年白白嫩嫩模样,虽然坐在田垄上,怀里抱着锄头,身上依然透露着一股纯稚学生气,天真且……看上去并不能吃苦。

学种田也只是为了好玩吧,能坚持多久?一季?两季?

怀着这样的疑惑,在星河布满夜空时,傣泐部落里的人看到那小少爷一样的人拖着木头到田边,砍下旅人蕉的巨叶撑在头顶上,支起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棚子。

秧谷还未下泥,秧田里好似有窸窸窣窣声音,十五岁青霓竖着耳朵,捏着木叉,踮着脚走过去。

星光流映,少年挥舞着木叉,和老鼠在星空下搏斗,一不小心踩进泥里,又迅速拔脚,追逐着那些皮毛油滑的畜生跑上岸,身后是一连串黄脚印。

“他或许……”并不是想要闹着玩。

傣泐部落里的人低声呢喃。

老虎伸出手掌一拍一按,老鼠在它掌下吱吱惨叫。

“干得漂亮!”刚夸完,十五岁青霓耳朵一动,听到新的声音,迅速抬起木叉,就是一剌,黑暗中,老鼠在木叉缝隙里挣扎,被虎掌扒拉过去一口咬住,半个鼠身从虎牙里滚出,鼠尾巴在残余知觉中抽搐了一下。

少年摸摸老虎皮毛,眯起眼睛笑。

种地游戏真快乐!

“走!还有其他老鼠要扑灭,不然回头秧谷下泥,会被老鼠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