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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每一个公使都带着情人。

而苏曳身边,也有一个情人,洪人离。

她穿着旗袍,身材火爆,而且打理着时髦的发型。

大家都带着情人,表示一种融洽,想要冲淡战争的乌云。

不仅仅是英国公使,其他国家的公使也对苏曳非常热情。

因为现在的苏曳是这个国家的外交话事人。

几个人在宴会厅中翩翩起舞。

洪人离贴着苏曳,用脸蛋磨蹭着他的脸,甚至偶尔亲吻。

“我好想你。”洪人离柔声道。

感受到苏曳的茁壮,她忽然低声道:“这次到九江,我和裳儿这个白馒头一起侍候你吧,让你尝尝母女之花。”

你变态啊,林裳儿只是喊你娘,你们俩没有关系。

洪人离之前口口声声对林裳儿叱责说不要喊我娘,现在又主动撩拨。

感受到苏曳呼吸一屏,洪人离娇声道:“已经想入非非了吧?”

接着她柔声道:“之前总觉得自己很强,不用依靠任何人,也不会依恋任何人,但这次分开那么久,发现真的很爱你。”

轻松,愉快,亲热的舞会环节暂时结束。

洪人离和几个女眷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继续交流。

宴会厅的音乐停了下来,整个环境顿时肃杀。

卜鲁斯公使道:“苏曳大人,我们能私下谈一谈吗?”

然后,两个人来到旁边的小办公室内,而法国、俄国、美国公使等人留在外面。

……

“苏曳大人,你想要做什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这个公使之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伦敦有无数人在弹劾我,威妥玛和李泰国等人,每天都要把我赶下台。”

“美国、俄国、法国等一直向伦敦施压。”

进入小办公室后,卜鲁斯公爵便开始对苏曳咆哮。

“所有的条约签得清清楚楚,多国舰队拥有长江航道权,现在我们要行驶权力,要履行条约内容,你的舰队却挡在长江口,不让我们进入。”

“联合舰队的实力远远超过你的长江舰队,是因为我在拼命挡着。”

“否则,战争已经爆发了。”

“但是我很快就要挡不住了,再挡下去的话,我这个公使之位就要丢了。”

“苏曳大人,您就是这样坑害您的盟友吗?因为我们是您的朋友,所以您就有恃无恐,对我们进行讹诈吗?”

“你知道伦敦正在说什么吗?说大英帝国的威严已经被利益践踏了,就因为九江经济试验区的利益,使得整个大英帝国的权威受辱。”

“大英帝国签订过的条约,已经可以不作数了吗?在清国签订的条约不作数,那么在其他国家呢?也可以不作数吗?这对大英帝国的霸权是巨大的伤害。”

“我们投资贵国经济实验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维护帝国的霸权,而不是相反。”

“苏曳大人,我严重警告您,伦敦那边的耐心已经要用尽了,您必须立刻撤走在长江口的舰队,让联合舰队进入长江,行使我们拥有的航道权,否则……您和阿尔伯特亲王的友谊,也阻止不了战争的爆发。”

“就算我们不开火,那米国呢?法兰西呢?俄国呢?”

“一旦开火,我的公使之位就一定会丢掉,威妥玛就会接替我。我是你的盟友,威妥玛是你的敌人,一旦让他成为帝国驻中国公使,那意味着何等后果,您应该非常清楚,意味着您外交战线的全面失败。”

苏曳静静地听着卜鲁斯公使的咆哮,等待他咆哮完毕之后,苏曳静静道:“几国公使为何还不进京,向总理衙门递交国书?”

卜鲁斯道:“因为,他们不打算承认你领导的总理衙门。”

苏曳道:“法国、美国、俄国?”

卜鲁斯道:“是的,他们认为你践踏了多国的威严。”

“苏曳大人,让开长江航道,我就有理由让他们解散广州的三人委员会,并且把军队撤离广州,把广州治权还给你们。”

苏曳道:“那俄国盘踞在我们黑龙江的军队呢?”

卜鲁斯爵士道:“那就超过我们的权力了,我们可以进行一定的外交施压。如果我面对的是桂良,那我可以告诉他,这种施压非常有效。但你是专业人员,所以你也知道,俄国人有多么的贪婪,他们甚至不惜在克里米亚投入百万大军和我们作战,所以我们的施压是无效的。”

也就是说,英国人不会管这件事情。

卜鲁斯爵士道:“苏曳大人,你现在非常需要这三个外交胜利,巩固你在中枢的权威是吗?”

苏曳道:“是的。”

卜鲁斯爵士道:“那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我非常不理解,为何你不先解决这三个外交困境,再去推动你们国家的内部改革。为何这边麻烦没有解决,那边又急不可耐地推动一个颠覆性的新政。”

花沙纳刚才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但是,对于苏曳而言。

裁撤八旗军,组建帝国陆军,这个新政太颠覆了,难度太大了。

所以,需要另外巨大的胜利去碾压。

而这三个巨大的外交胜利,会成为巨大的权威推动力。

内政外交,互相推动,非常重要。

只不过对于天下很多人而言,这三个外交困境几乎无解。

在卜鲁斯公使看来也是无解。

“苏曳大人,我还有一句非常难听的真心话,想要和你说。”卜鲁斯公使道。

苏曳道:“请讲。”

卜鲁斯公使道:“对于你进入中枢,不但整个清国的无数臣民非常期待。我们诸国也很期待,伦敦更加期待。我们觉得你是非常英明,开明,先进的领导者。我们对于你主导的中国充满了期待,但是现在几个月过去了,我们唯一看到的,只有你打算毁约,蛮横地用舰队堵在长江口,肆意挥霍伦敦对你的友谊。”

“对于你这几个月的施政,诸国很失望,我也很失望,伦敦也会很失望。”

苏曳沉默了一会儿道:“卜鲁斯公使,巴厦礼爵士已经返回伦敦一段时间了吧。”

卜鲁斯公使道:“那又如何?你想要让他去伦敦游说什么?”

苏曳道:“让国会取消对长江航道的行驶权。”

“不可能,绝无可能。”卜鲁斯公爵冷笑道:“这代表着巨大的利益,更代表着帝国的权威。已经吃进肚子里面的肉,你见什么时候吐出来?大英帝国和清国打了三场战争为的什么?其中一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长江极其中国内河的航道权,现在你想要让国会放弃这个权力,谁也做不到。”

“别说国会不会同意,首相不会同意,就连阿尔伯特亲王也不会同意。”

“谁要是同意这一条,谁要是放弃用战争夺来的权力,那谁就是卖国者。”

“你要是抱有这个幻想,那注定会面临巨大的失败。”

苏曳道:“卜鲁斯爵士,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是吗?您在我们的产业中有不小的股份,拥有巨大的利益不是吗?”

卜鲁斯公使道:“确实没错,但是……如果代价超过一定程度,我们也就不是利益共同体了。”

“苏曳大人,你妄想让帝国主动放弃长江航道权,这种荒谬和狂妄让我不敢再做您的盟友,因为谁也不想自己的盟友是一个妄想狂人。”

苏曳道:“但是,您能阻止联合舰队一个月时间吗?”

“我们的利益,我们的友谊,能够支撑一个月时间吗?”

卜鲁斯公使沉默良久。

足足好一会儿,道:“好!我尽量挡住他们一个月时间。但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对伦敦那边抱有任何幻想,绝无可能的。”

苏曳道:“多谢。”

苏曳离开小办公室,来到外面。

美国公使道:“苏曳大人,您作为一个号称开明的政治领袖,莫非也要毁约吗?”

“我们的容忍力实在已经到达了极限。”

“如果您的舰队再不让出长江口,那可能就会有悲剧发生了。”

苏曳道:“听说美国已经开始投资日本了是吗?”

美国公使道:“这和您无关。”

接着,苏曳朝着俄国公使道:“请问贵国的军队何时从我国的黑龙江离开?”

俄国公使冷笑道:“请问贵国的长江舰队何时让出长江口,履行契约,让出长江航道权?”

接着俄国公使道:“不得不说,我们俄国为了四国的利益,实在付出得太多了。”

然后,俄国公使朝着苏曳望来道:“对了,苏曳大人。听说您不打算承认《瑷珲条约》、《清俄北京条约》?”

苏曳道:“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脸色一变。

之前清廷和列强签订的条约,苏曳并没有急吼吼出来否定和推翻。

尤其关于长江航道,他虽然派遣舰队阻拦在长江口,但是却从来没有公开说要推翻,而是早早让巴厦礼去伦敦游说,让他们主动放弃。

但,作为总理大臣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公开表示,他打算否定和俄国签订的条约。

这是非常严重的外交表态。

俄国公使寒声道:“苏曳大人,您知道这可能意味着战争吗?”

苏曳道:“贵国的行径和战争又有什么区别?俄皇正在不断增兵远东。贵国不顾我国主权,直接派遣军队进入我国境内,如此蛮横行径,完全是你们毁约在先。既然贵国不守约,为何要求我国守约?”

苏曳集中火力,只对付俄国公使一个人。

俄国公使冷道:“诸位爵士,别忘记了我们在清国是有共同利益的,我们是共同进退的。”

一直以来,英法美俄四国,不管在欧洲斗得再狠,但是在中国还真是穿一条裤子。

四国以英国为领袖,在外交事务上团结一心,保持一致。

于是,苏曳和四国公使的第一次见面,算是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