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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走廊安静,过近的距离,让这对曾经共同拥有过去的男女,禁不住呼吸浓厚起来。

叶伏秋心跳得很快,让她感到危险,开口:“祁……”

她刚开口,声音便被他抬起抚摸到嘴边的手指噤了声。

祁醒丝毫不顾礼节,手指抚摸在她的嘴边,轻轻摩挲,指腹揉摁着她唇瓣。

让阔别四年的,思念已久的肢体回到它归宿的田地里。

她瘦得脸发尖,嘴唇却一如既往的柔软细腻。

他只是浅薄几下抚摸,就撩拨得她心跳如击鼓,上上下下,浑身都像春田萌动般躁动发痒。

叶伏秋战栗着抬手,握住他手臂阻止:“你别……”

结果一开口,他的手指顺势按进了她的嘴角,浸入她满口温热湿润。

瞬间,暧昧四溢。

两人皆有怔愣。

祁醒率先做出动作,替她把碎发挽到耳后,完全不着急,“我是不知道你和荣明有多少过去。”

“但是。”

碎发不再阻挡视线,他又凑近一分,就这样以鼻息交缠的距离,对着她的眼睛。

半晌,祁醒微微噙起得逞的哂:“我知道,你真喜欢一个的人时候是什么样儿。”

她趴在他身上撒娇的样儿,她主动搂着他接吻的模样。

她对着他鼻音笑弯了腰的样子,还有她忍着羞臊,满足他所有需求的时候。

满心满眼都只盛着他一个人的模样。

“显然。”祁醒的目光留恋她脸上每一寸,虽然略有陌生,却还是心里的模样,“你对荣明不是。”

叶伏秋被说中所有,像被拆穿了谎言那般,脸色渡上变扭。

半晌,她挥开他的手,“你别太自信,人是会变的。”

“祁醒,”叶伏秋攥住手指,任由指甲嵌入肉里,“你不恨我吗?不讨厌我吗?”

“你是把以前那些都忘了吗?”

祁醒目光降回平淡:“没忘。”

“那你现在这又是为什么?”叶伏秋自嘲:“想玩我一回?让我也吃吃苦是这样吗。”

他没有再回答,缓缓起身。

祁醒把食盒全都留给她,“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答应选我,我就都告诉你。

叶伏秋盯着他,以一种不解又怨懑的目光看着祁醒转身离去,几乎是同时,她按住喉管变窄,呼吸困难的上胸,皱眉难受。

因为那些过于痛苦的过去,因为这些年反反复复的噩梦,让她冷不丁再见到本人时……总是浑身发冷汗,喘不来气。

就像应激反应一样。

叶伏秋捂着胸缓和呼吸,埋怨自己没用。

怨自己没有骨气,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招架不住这人。

就像磁场引力作用那般,她抗拒不得被他吸引而去。

即使她已经走远到磁心的千里之外。

……

祁醒上楼,走动易慎所在的病房,看了眼里面,确定屋里没有进行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才敲了两下门进去。

他一进去,里面的两个人纷纷看过来。

易慎坐在床上看书,原本趴在他身边小睡的女孩撑起来,揉着眼睛看过来。

女孩着装不菲,皮肤白皙,又有一头金棕色的天生卷发,看着俨然一个混血小美女,跟贵族公主似的。

沈爰回头,看向祁醒,还有点没睡醒似的:“祁醒哥,你来了,怎么有点慢。”

祁醒看向两人牵在一块的手,瞬间恶寒,眼尾一翘挑眉:“你俩不会连上卫生间都拉着手吧。”

易慎瞥他:“东西放下就滚,看见你就烦。”

祁醒荒唐一笑,指着他:“我可是过来换你未婚妻回去休息的。”

“你现在让谁滚呢。”

一提未婚妻,沈爰瞬间羞了脸,揪着裙边,扭捏一句:“大哥,还没订婚呢,怎么就未婚妻了。”

“这可不合礼数。”

“饶着年纪小,规矩倒是比谁都多。”祁醒走过去,扎了一块苹果吃,摇头晃脑:“也对,你们沈家人比较在乎这些。”

易慎看他两手空空,纳了闷:“让你去源宝聚买点夜宵回来给圆圆,东西呢?”

祁醒一抬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面不改色说着欠揍的话:“哦,给别人吃了。”

易慎:?

沈爰:?

沈爰眨眨眼,按住马上要发火的易慎,尴尬一笑:“没事儿,我回家吃也一样,家里留了饭。”

“既然大哥来了,那我就回去了。”

她快速往易慎嘴边亲了口,小声跟他说:“你乖乖睡觉,我明天再来。”

说完起身,跟祁醒点头示意,拿上包包小雀蹦跶似的离开了。

病房顿时剩下兄弟俩,易慎抽出旁边的水果刀,掂着,指指他。

祁醒立刻单手举起,故作投降,懒洋洋说:“哎,别对着你哥舞刀弄剑,我又不是故意的。”

“谁让我半路遇到个小饿鬼,不喂饱她就哭,你说怎么办。”

易慎聪敏过人,把水果刀放回去,“是叶伏秋吧。”

祁醒鼓掌,认可:“聪明。”

“想不到你还会记着她的名字。”

“能把你这种生命力顽强的狗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人。”易慎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说:“我确实要好好记记。”

这时候,小陈从外面进来了,跟祁醒和易慎交代:“已经托司机送沈小姐回去了,二位放心。”

祁醒窝在一侧椅子里,玩着手里的腕表,“陈私助,你昨天看见叶伏秋了吗?”

小陈纳闷:“看见了啊。”

脑海里反复浮现着她独自一人坐在走廊里抱着自己哭的模样,祁醒淡去方才跟人嬉皮笑脸的架势,偏眼,有些冷:“你看她变了吗?”

“没有吧……”小陈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就是比以前瘦了好多,脸色也差,好像过得不是很好。”

“过LAMGHUAN得不好。”祁醒重复,语气低了很多,“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过得不好。

小陈立刻委屈,控诉:“大哥,是你那个时候不许我提及有关她半个字。”

“一提她,你就急,你让我还怎么说,我以为你打算要彻底把叶小姐忘了。”

“既然你都不在乎她了,我还费力去打听她的近况干什么。”

所以这些年,祁醒他们并不知道叶伏秋的生活。

说实话,小陈再见到她的第一眼,也有些意外。

她憔悴得没有一个24岁正当芳华的女孩子该有的模样,消瘦,脸色差,主要是眼神,太疲惫了。

这让她嘴硬说的那些我很好,真成了荒唐。

叶小姐,要是真的较劲犟起来,比祁醒还要厉害百倍。

是啊。

祁醒转动表盘的动作停住。

她以前是特别爱笑,又自尊又自信的人。

是他不对。

祁醒沉住胸膛,把腕表重新戴好,“那就拜托你,帮我把她这些年的生活全都查清楚。”

……

第二天,叶伏秋照常早起上班。

再大的事,再乱的心情,都不能影响她打工人准时打卡。

新一期策划又开始了,叶伏秋是后期部门了,平时不分阶段的忙,这个项目做完了,下一个项目又扔过来。

她在工位坐下,突然直觉有人在看自己,叶伏秋抬头,果然,周围不少同事纷纷回头,继续忙自己的。

可他们噼里啪啦敲键盘的频率那么快,哪像平时拖拉摸鱼的样,叶伏秋只觉得是在微信什么地方背后议论她。

叶伏秋微微蹙眉,可是,她有什么好议论的?

她打开工程文件,把那些事抛到脑后,专注工作。

坐了三个小时腰酸背痛,叶伏秋端着水杯起来去茶水间,不去还好,一去就听见那些同事在里面畅所欲言交换情报。

因为里面声音太大,她走到门口就听得清清楚楚。

“啊?叶伏秋和今天上午来台里的那个祁总……?什么情况,叶伏秋家里不是特别困难吗?怎么认识他的。”

“谁知道,我听郑经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二十多个人应酬都是大领导,那祁总就专门要送她回去呢。”

“因为叶伏秋是唯一一个女生吧,这不是很绅士吗?”

“得了吧,你看今天祁总过来开会,一路上睁眼看过谁吗?他不是没礼貌,他那股劲,是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

“嘿嘿,我就吃他那套,瞪我一眼我都会爽到。”

“人家是首富,她叶伏秋凭什么啊。”

“所以就在传,叶伏秋是被祁总看上了~哎,也是,要是我碰上这么一个又帅又有钱的……”

“可是叶伏秋不是跟荣总监……”

“对啊对啊,她前阵子刚被表白呢,说实话,我都没想到荣总监会看上她。”

“人家长得漂亮嘛,性格又软,还是那种天然去雕饰的感觉。”

“那她现在岂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那可有点没品了。”

“你们看着她长着一张小白脸,谁知道私下钓男人的手段有多少。”

叶伏秋靠在外面,盯着空空如也的水杯,渴得嗓子冒火,心想:什么时候能说完。

她真的很渴诶。

办公室茶水间,一群人聚在一起造黄谣的这种事不是头一回,但第一次成为风暴中心。

还真是有些不舒服。

她把这里当成挣钱的场所,有人却把这里当成生活的全部,宇宙中心。

叶伏秋盯着自己的鞋尖,把眼睫垂下去,像雨伞展开伞面,挡住所有雨水,也护住伞下的情绪。

她还要在这样的地方,被议论多少次才算终结呢?

一辈子吗?

她人生的意义,就在这样的地方么。

趁着一个空隙,她推门进去,装作什么没听见,看见他们,笑着点头,然后放着杯子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