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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明宝喜欢谁, 温有宜暂且捕捉不到,但商明宝不喜欢谁,却是写明在谜面上的答案。

爱人使人明亮, 使人呼吸轻盈……温有宜既然能看出伍柏延对她的喜欢, 当然也能看出她对他的不喜欢。

“babe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要是喜欢的人就在现场,她还能这样?”温有宜沉吟一会儿,若有所失道:“不过,她晚上倒确实是去见心上人了。”

就凭她回来时脸色发红目光乱躲自乱阵脚故作镇静, 温有宜就知道她没干好事,但她浑身都浸透在某种柔软的快乐中, 那种快乐是坚实饱满的, 并非声色犬马所能带来, 因此温有宜判断,她应该确实是去约会了, 而伍家那个,在帮她打掩护?

难道,是他的朋友?

温有宜想得投入, 全然没关注到身旁丈夫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陷入了更大的未知危机中。

什么?晚上跑去见心上人了?她心上人真在纽约?纽约怎么会有好男人!

计程车穿过城市, 最终在西九十六街公寓楼前停下时,向斐然已经又睡了一觉。

计价表上的路费高得令人瞩目, 他付了车资, 要下车前,这个墨西哥裔的司机终于忍不住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他, 笑容很意味深长:“Hey bro,真羡慕你有个住在上东区的女朋友。”

向斐然:“……”

被当成小白脸了。

他一边把空空如也的钱夹揣进衣兜, 一边淡然地说:“确实。”

一离开商明宝身边,他身体里绷着的那根弦便断了,酒劲上头,迅速席卷了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冲澡时,脑中依稀闪过了今晚的几个激烈片段。

不太确定。是不是梦?

躺回床上,互道了晚安后,向斐然才彻底放下心来,扔掉手机陷入深眠。

翌日一觉睡到了中午,在头痛欲裂中醒来。昨晚上窗帘也没顾得上拉,此刻正午的阳光直射而下,将向斐然慢慢地晒回魂。

等下……他昨晚上做了什么?

向斐然缓缓将一条手臂搭上额头,眉心越蹙越紧。

她是不是又被他弄哭了?然后,他怎么哄的?

……

“用下面哭。”

向斐然剧烈咳嗽一声,噌地一下从床上翻身坐起,一边在屋子里走了几步,一边手抵着唇又咳嗽了好几下。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是他会说的话。

……

他确定他叫了她宝贝,不止一声。

……

他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往下?

向斐然两手撑到书桌边沿,垂着脸,反复深呼吸。虽然也想矢口否认不可能,但身体好像已经记住了她那种柔软细腻的感觉,由不得他抵赖。

那是比他亲自上阵刺激百倍的舒服。

还有呢?

向斐然回忆得口干舌燥,顺手拧开一瓶纯净水。喝了两口后,他缓缓地记了起来。

他昨晚上喝了她不止一次。

咔嚓一声,塑料瓶被他下意识捏扁,被挤出的矿泉水淋了他一手背。

“……”

向斐然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了两眼。

好极了,这也是不陌生的感觉。

到此为止吧。他决定不再想,转而用一些基础机械的家务来转移注意力。

打包脏衣服到了楼下洗衣房,投币,点击开启。

烘干机和洗衣机的嗡嗡声交织成一片令人大脑空白的白噪音。

回忆在烘干机前的画面中戛然而止。她那时已经没有力气站住了,身上什么也没穿,坐在他怀里快没了声。

他的手指很深入,到了最危险的边缘。

方随宁来电时,他表哥已经在洗衣房里自闭了半个小时,双手环胸大马金刀地坐着,满是不耐的脸上双眼紧闭两道眉压得很低,好像在进行什么苦修。……别的住户来洗衣服,觉得他精神不太稳定。

“喂。”

“呃……”因为他从来没接电话这么快过,方随宁都被吓得忘词了,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啊对了……马上元旦了,你有没有安排?我们一起吃个饭?”

“要演出。”

“哦,”方随宁完全不意外他的答案,“那好吧……”

“等下。”

“啊?”

“多聊两句。”

“啊……?”

方随宁被迫跟他聊了半个小时的天,将自己跟男朋友中间的三次分合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最后,实在没话讲了,她说:“表哥,借我点钱。”

同是天涯沦落人,她因为执意要退学去法国主修戏剧,已经跟家里来回推拒了三个月,跟商明宝重逢那天正是家里给她下最后通牒的那天,后来她就被停了卡,失去了所有的经济支援,靠所剩无几的存款吃白人饭度日。

方随宁以前也不是没跟向斐然借过钱,因为向斐然的全额奖学金不菲,老板大方,自己又能赚,何况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万年单身狗状态,借个千儿八百的不难。

她央求:“借我五百吃饭,有借不还的那种。”

向斐然回忆了一下最近的开支和余额:“五百没有,五十可以。”

方随宁:“……”

侮辱人是吗?

“要不要?”

“要要要!”

“……”

兄妹两个对着电话沉默半晌,不约而同地问:“你怎么混这么惨?”

方随宁大呼小叫:“我也就算了!你不是很能赚吗!你又不养女朋友!万宝路能要几块钱!你一个月能抽几包!”

向斐然淡然一句:“!养着呢。”

方随宁:“养什么养你养什么小乌龟能——”

嗯?嗯嗯嗯?

方随宁瞳孔地震,CPU缓缓地烧得冒了烟。

“我要告诉外公——”

“借你五百,闭嘴。”

过了会儿,账户显入账五百美元。方随宁喜不自胜了一会儿,脑筋算道:等下,她本来要借五百的,后来变成了五十,现在又变成了五百,但是被收买了一个她秘密……?

方随宁登上ig,试图从表哥的社交账号里寻找到蛛丝马迹。

向斐然那个头像是一片森林绿的帐号从不发布个人生活,但会在每周固定更新三组有关植物的照片,偶尔会po一两张植物科学画的局部。他不加tag,也不打文案,所以关注和互动都很少。

方随宁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向斐然会喜欢哪种女孩子,点进关注列表时做足了心理建设,生怕一不小心冒出一个大胸网红或者卡戴珊式前凸后翘健身达人的帐号,虽然这两者也很好但这两者不能是向斐然喜欢的人!否则她会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方随宁脑子里给他另一半预设的是清冷高知女科学家,结果……嘁,什么嘛,他还是只关注了商明宝一个女孩子啊!

-

清冷高知女科学家商明卓从宾利下车时,已是跨年夜当天下午的两点十分。

她是瘦高身材,清瘦脸庞刀削轮廓,扎一个简单的低马尾,穿一件奶白色的皮质长款大衣,法棍牛仔裤,棕色尖头靴,从不化妆的一张脸被耳垂两侧的金属耳钉映衬得白皙明亮。她的人生只需要为实验结果操心,因此,与人想象的质朴、暗淡、蓬头垢面不同,她的身体发肤处处透露出被专人精细呵护的精致。

“纽约天气可比波士顿好多了。”商明卓第一句就是这个,摘下墨镜,挨个与家人拥抱。

趁机会,她伏在商明宝肩头问:“博士今晚上来不来?”

商明宝目光紧张,轻声应:“当然不来,你不要露馅。”

向斐然这两天都没有来找过她,两人只在线上聊天,偶尔视频。他恢复了晚上的演出,要配合乐队进行新曲目的排练,行程骤然便忙了起来。每次视频时,他那边灯光总是很暗,不是在酒吧的后门窄巷就是在什么排练室的楼道口,借着跑出来抽烟的借口陪她聊一会。

说好只聊一支烟的功夫,但烟抽完了,却不提挂断一事。商明宝会故意问:“烟抽完了,不走吗?”

他说:“再抽一根。”

说是这么说,但并不点第二根,目光注视着屏幕里的她,不说话,唇角自然地勾着。

出来远程陪她的时间越来越长,弄得乐队几个开始关心他是不是躲外面吸毒。

他笑笑,摇头否认。心里知道跟吸毒没什么区别。

家人团聚,才算真正有了些过节跨年的感觉。

圣诞树还亮着呢,那些松柏冬青的环还很鲜翠,屋内的一应软织物却已经换了新的了,红与金的交织得了温有宜的亲手指点,但见浓郁,不见俗气。几名管家分工明确,将整个房子和今夜跨年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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