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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兆力,邢霏更愿意去轿厢那儿看看,不光是因为布满灰尘的轿顶相比之下更容易留下痕迹,还因为让她在这明晃晃的环境下见杨呐,她总是担心自己应付不来,咬一回就成了,总不能回回不对付都咬人吧,她又不是真属狗的。

杨呐是法医,理该在四楼处理尸体。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杨呐这会儿也在。

四目相对的那刻,邢霏明显感觉这会儿的杨呐眼睛长了牙,看过来时边狠狠拿“牙”咬了邢霏一口。

……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吧。

邢霏昂着头浅浅叹了声气,虽然她是打从心眼里不想在人堆前晃悠,可来都来了,她也不想被人看扁了,认为她是胆小如鼠的无用之辈。

于是,在杨呐藏了刀的注目礼下,邢霏又同手同脚地走到电梯前,对着里面正手扶梯子的警员打着招呼:“我,想……”

“上去是吧?痕检的小张下来了你就上去。”有杨呐那个前车之鉴在,局里的同事在和邢霏说话时总多了几分额外的客气,本来嘛,人家的家人出事,又不是人家自己出事,没必要死咬着针对。

原本昏暗的大厅在无数交叠的光柱下变得通亮,小警员站在电梯里,笑容和煦得像三月里的暖阳,没让邢霏多自在,倒是让另一个人生起了气。

杨呐在边上站半天了,也被同事晾了半天,这会儿邢霏来了,晾她的同事倒先热情起来了,好没道理啊!她气不过,一步拦在了邢霏前面,对着电梯里的人开始指责:“凭什么许她进不许我进?我都说了,破坏现场的事是他们陷害我的!”

估计在邢霏来之前,这些话她已经说了不少,反正这会儿再看向她的那个同事早是一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表情了。

“杨儿,你和我说没用,是队长的指示,不许你进电梯,你要实在想做事,要么去四楼看看?那里的尸皮不是还没检查吗?”

什么尸皮啊,早挪走了不说,他以为四楼队长就没下过指示吗?可怜她一个法医,硬是叫晾在了这里。

杨呐气得说不出话,电梯里这会儿却传来了声音,一颗脑袋倒吊着从棚顶上露出来,摇着脑袋对下面的人说:“轿顶差不多了,这人贼得很,没留什么线索,现在就剩缆绳没看,我自己一个人爬不上去,你们看看找个人过来帮我一下。”

话音刚落,门外站着的邢霏缓缓举起一只手:我。

邢霏长得娇小,套上鞋套站上轿顶也占不了多少空间,倒是负责痕检的是个胖子,抬下手都大喘气,难怪拿缆绳没招。

“就这玩意儿。”他端着两只手,脑门儿上的探灯随着一下下喘息来回晃动,顺着高深的天井一直向上,扫荡出一片满是尘土气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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