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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

世良真纯给工藤新一发消息:「银色子弹,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非常重要,你附近安全吗?」

工藤新一:「?安全,你说。」

世良真纯:「你好,我是组织新的代号成员苹果酒,以后我就是你的搭档了,请多指教。」

工藤新一:「???」

事情变得太快就像前几天的龙卷风,他是刚从游轮上回去上了两天的课,不是错过了一个世纪吧?

年轻的名侦探还没想完,他的同行就快乐地去通知了下一个人,接下来的受害者是赤井秀一,他刚要上飞机,就接到妹妹的短信,真纯说她加入组织了,现在要跟搭档去东京执行任务(名侦探破案,启动!)。

赤井秀一看了半天,给降谷零发了条消息,委婉地说:缺人我可以留下,不用找世良这样的小孩吧。

降谷零:……你走了?

赤井秀一:琴酒没跟你说?我马上就要上飞机了。不过航班好像延误了。

降谷零:……

组织的BOSS大人看向依旧在大厅里跟猫作对的黑泽阵,黑泽阵当然什么都没说,他们今天甚至都没说上话,要不是敲黑泽阵房间的门没有人回应,降谷零也不会在走廊里找半天被那个议员碰上。

他跟赤井秀一说了早上的事,又说不用担心,我们公安不雇佣童工,只有个看起来像小孩的成年人,然后就去找黑泽阵。

黑泽阵不会哄人,当然也不会哄猫,他跟小黑猫面面相觑两个小时了,现在降谷零一来,他抬头问:

“计划怎么样了?”

“人手足够,但我们对那个组织不了解,公安里关于那个组织的档案做了加密,上面不松口。”

降谷零坐到旁边,摸了摸小黑猫,被挠了一爪子。但他早就习惯这猫的反应了,敏捷地避开爪子,成功摸到了猫。他不会勉强黑泽阵回答不想说的问题,可上面那些人真是烦,别人都摸到家门口了,还死死抓着些旧档案不放。

黑泽阵听到他抱怨,发出一声冷笑:

“那对他们来说也是不能被提及的污点,当然不想给你看。”

“污点?”

“自己的队伍里出了叛徒,忙于处理内部事务、对同盟袖手旁观,最后还落井下石……仅此而已。”

“……”

“没说你。”

“我知道。”

昨天他们已经派人去那座地下教堂探明了情况,废弃工厂的地下确实有个空间,不能确定是否曾经作为教堂使用,但从近期有人造访的痕迹来看,多半就是隐修会的六分仪和天琴座约定的地点。

但他们不确定到底会有几个人抵达,教堂连接着天然溶洞,地形复杂,难以探查,公安的计划是等他们撤离的时候再动手。

降谷零表示人手足够,用不到某个FBI,让他回美国去吧,最好辞职再回来。

黑泽阵说他辞职可没那么容易。

“所以他一个在日本长大的英国人是怎么加入要查祖上国籍的美国FBI的?”

“我怎么会知道,宫野透先生。”

“……”

已经很久没被叫这个名字——好像也没有多久,但发生的事有点多——的降谷零被噎了一下。

黑泽阵看着降谷零微恼的表情,赶在自己被叫“前代BOSS”之前换了个话题:

“列车和港口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有,”降谷零拎着猫往沙发后倚,决定不计较称呼的事,“很奇怪,可以说是到可怕的程度。接到指令的是组织的底层成员,包括从废弃港口发出信号、指挥、点亮灯塔、运送发动机、修理列车、清理轨道、将那座列车开到隧道等等,所有人都只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对其他的情况一无所知。”

“也就是说,有个了解组织几乎所有底层成员和外围成员情报,拿到的信息和你不相上下的人调动了组织的资源,悄无声息地完成了这件事。”

“是啊。”

从游轮靠岸开始降谷零就在调查,以公安的能力查到那些人并不难,但黑泽阵提醒后,降谷零对他们展开了二次调查,发现参与这些事的人几乎都是跟乌丸集团相关的人。

他们甚至不一定是乌丸集团的成员,只是因为各种理由去做了其中的一环,却造成了“游轮在鹤鸣港停靠”、“第四十七号列车重现”的结果。

黑泽阵看着酒店大厅外的情况,这条赤井玛丽特地选的冷清街道上甚至没什么路人,酒店里的人也寥寥无几。

他给自己和降谷零倒了杯白开水,问:

“游轮上发生的情况呢?”

“卡西斯(宴会上被抓到的组织成员)交代他上船是为了组织那位合伙人的委托,其他的他不清楚,驾驶室的爆炸是他做的;虽然没有证据,我认为在游轮的食物里加入致幻类药物的也是组织的底层成员。他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每个人都只需要做自己知道的部分,只有执棋的人才清楚事情的全貌。哼,擅长利用各种情报和不相交的操作布局的人啊。”黑泽阵若有所思,甚至没注意到小黑猫正在试图顺着头发爬到他身上。

或者注意到了,但是没管。

降谷零觉得黑泽阵对猫的纵容远远超过人,可能不只是猫,只要是没什么攻击性的动物都是如此。

他回忆了组织里人员的名单,但乌丸集团实在是太大了,降谷先生想得脑壳疼,只能问黑泽阵:

“你在组织里待得更久,对擅长这种做法的人有印象吗?”

“有。”

“谁?”

“我。”

黑泽阵的回答相当坦然,甚至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降谷零忍无可忍地把他的茶杯给按回去,佯装生气道:“你再这样我就要把你抓进去了,琴酒。”

“那你来抓?”

黑泽阵看到降谷零是真的要恼了,就不继续逗他了,端走降谷零没喝的茶杯,一边喝一边说:

“我认识的有这种能力的人都已经死了,我也不可能了解组织里的所有成员,就算是那位先生也不会什么都告诉我。不过,从信息方面入手倒是容易很多。

“组织的外围规模庞大,可能掌握秋田市底层成员的全部信息的人在组织里应该担任比较特殊的职位。要么是没有代号、专门负责联络的「引路人」,但他们大多不会知晓组织里正在发生的事;要么就是曾经管理过秋田市的代号成员、负责金融相关业务的人员、级别极高的研究人员,他们对底层成员的了解会更多。

“但是,在这之上还有一个条件。我从列车上找到了那把钥匙,也就是说,这个人应该知道我加入组织的情况,而就算放到二十年前,知道这件事全貌的人也少之又少。”

黑泽阵非常清楚,组织里对他的描述是那位先生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人,从一开始他的故事里就没有出现过“鹤鸣港”相关的字眼。

并不是什么年代久远被忘却,单纯是那位先生在抹消痕迹的时候,连牵扯到那件事的组织成员也一并抹除了而已。当初往他身上开了两枪的前代Gin,因为开玩笑跟他提了一句“以后还敢坐船吗”,从第二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虽然黑泽阵觉得这个人死得太快是因为嘴欠,不然以代号成员的地位不至于被处理掉。

总之,知道“黑泽阵”与“鹤鸣港”有关系的,就只有可能是当初经手这件事、没被处理掉的成员,外围成员八成早就死亡或者失踪了,但代号成员……还是有几个可以怀疑的。

黑泽阵从茶杯的水面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银发被穿堂而过的风吹起,就要落进杯子里的时候,他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

“加尔纳恰(Garnacha),记录官,听说过这个代号吗?他知道组织里所有成员的情报。”

不过这位记录官只服务于那位先生,显然没有帮波本继续整理情报的想法——当然,他也可能是在考察这位新的BOSS,这项考察本身也有可能是乌丸的指示。

三个月实在是太短了,不足以看清一个人的全貌。

降谷零确实知道这个代号:“负责归档和整理情报的人?乌丸莲耶给了我组织里所有人的资料,但不包括他的,还说了「加尔纳恰是组织的老人,原谅他不想继续掺和组织的事吧」这样的话。”

黑泽阵啧了一声:“人都死了还要对你留一手。”

降谷零反而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我加入组织的时间没那么长,我也确实不是他期待的人。而且……他甚至要杀了你。”

说到最后,降谷零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一点。他想过,如果琴酒在那个时候就死了,那一切都结束了,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会有现在的一幕,或许自己会在几年后才见到Hiro,然后留下永恒的谜团。人死了,很多事就没法再揭开真相了。

“哦,那位先生问过我。”

“问你什么?”

“他问我,等他死后,我愿不愿意被别人使用。我说‘不会,您死了对我来说就是终结’。我本来想说老东西等你死了这个组织都被我扬了,让我继续给组织卖命门都没有。”

黑泽平时不这么说话。起码降谷零是这么觉得的,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说黑泽,如果你因为我死了……

银发少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门口走去。他站得挺直,语气也平静安然。

“那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

降谷零看着他,一时间没说话。

很久,世良真纯从楼梯那边探头过来:“BOSS大人——还有前代BOSS大人——你们两个还吃不吃饭了?”

降谷零刚要喝水,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他严肃地咽了回去,结果就是被呛到,低头咳了半天。

黑泽阵没闪到腰,但是不小心踩到了旁边同样伸展身体的小黑猫的尾巴。

小黑猫:……

黑泽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