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朝鲜大北派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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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候着的内侍朴承旨早竖着耳朵,听见传唤,忙不迭躬身进来,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连腰间的玉带都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大王醒了?奴婢这就伺候您更衣。”朴承旨的声音压得极低,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过榻上的人影——光海君已经坐了起来,玄色的寝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露出的脖颈线条有些僵硬,想来是昨夜又没睡安稳。
这几年,大王的觉越来越浅,有时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盯着帐顶的龙纹发呆,问起时只说梦到了先大王(宣祖李昖),可朴承旨瞧着,那模样倒更像是怕什么东西从暗处钻出来。
光海君没接话,只是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铺着貂皮褥子的地板上。
寒气顺着脚心往上钻,他打了个寒噤,却没吭声,径直朝着御案走去。每日这个时辰,朴承旨都会提前把当日要批的奏疏、各司的禀帖整理好放在案上,左边是急件,右边是常规事务,摆得整整齐齐,连边角都对齐了案沿。
可今儿走近了,光海君却皱起了眉——御案中央,赫然放着一封没贴封泥、也没署落款的书信,叠得方方正正,用一根素色的丝绦系着,在一堆朱印累累的奏疏里,显得格外扎眼。
他的脚步顿住了,眼神犀利的看向朴承旨。朴承旨也瞧见了那封信,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大、大王,这. . . . . .这不是奴婢放的啊!奴婢方才刚刚进来,今天是第一次进殿. . . . . .。”
他话都说不利索了,额头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衣领。这昌德宫的寝殿,外有禁卫层层守卫,内有内侍贴身伺候,别说是一封书信,就是一只苍蝇想悄无声息地飞进来,都得经过三道岗哨的盘查。
可这封信,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躺在御案上,像是什么人随手搁下的寻常物件,偏生这“随手”二字,才最叫人毛骨悚然。
光海君没看朴承旨,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封信,像是要把纸页看穿。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指甲嵌进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却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是谁?是西人党的那些老狐狸?还是大北派里不服他的旁支?或是. . . . . .明朝那边派来的人?这些年,他顶着“废母杀弟”的骂名,坐稳了这王位,可背地里的刀子就没断过。
西人党总拿他“非嫡非长”说事,明里暗里撺掇着被他囚禁在庆运宫的仁穆大妃出来主持公道;大北派内部也分了派系,大北派的李尔瞻虽是他心腹,可难保底下人没有二心;就连宗主国明朝,也因为他当年在萨尔浒之战中首鼠两端,迟迟不肯正式册封他立的朝鲜世子,明里暗里的敲打就没停过。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触到信纸的那一刻,竟有些颤抖。纸是寻常的高丽纸,摸起来粗糙,不像是宫中用的贡纸,倒像是市井间随处可见的货色——这更可怕了。
用最普通的纸,写最可能颠覆他王位的事,送信的人仿佛在故意告诉他:我能轻易进你的寝殿,也能轻易取你的性命,现在给你看这封信,不过是还没打算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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