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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孛儿纳闷:“这是做什么?”

舜音站了站才回神,转头叫了胜雨,让她安排随从去送行陆正念,以免天色晚了不安全。

回到先前廊下,却见穆长洲就站在那里,似正等着她。

“问我?”他不紧不慢,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舜音眼一晃,走去他面前:“我总不能拿军司夫人来压她。”

他忽说:“我倒希望有那一日。”

舜音不禁抬眼看他:“那是我处置的不够好了?”

“不够。”穆长洲哼笑一声,手指在她耳下一拨,“我等着你处置够好的那日。”

舜音一手抚住晃动的耳坠,气息也跟着在晃,盯着他脸,只觉他笑声语气都沉,似不满意,忍不住微微挑眉。

彼此对视一瞬,穆长洲忽而转头吩咐:“把夫人的东西都送入主屋。”又添一句,“东屋也收拾一下,东西皆搬去主屋。”

舜音目光顿时一敛,他声音未免也太高了,转眼看见胡孛儿和张君奉往这里来了,将帖子往他手中一塞,转身往后院走。

余光瞥见他拿了帖子,动了脚步,领着胡张二人往前厅去了。

后院中果然忙碌起来,侍女们忙不迭地出入东屋收拾。

胜雨辟了别屋出来,请舜音过去梳洗换衣。

这一路匆忙赶回,天色本就晚了,等她梳洗完毕,用过茶饭,走在后院中时,已然时辰不早。

舜音拢了衣襟,嘱咐胜雨:“今日府中的事只当没有过,不要对外说。”

胜雨在前引路道:“夫人放心,陆姑娘不曾来过。”

她点点头,走在廊上,停步才发现已被引至主屋外,转头去看东屋,那里已然一片漆黑,才想起东西已搬走了,面前主屋里倒是一室灯火。

胜雨带笑屈身:“军司说今日当算大礼之日,请夫人早些入屋安置。”说完退去。

舜音便又想起了先前迎接她的阵仗,定定神,进了屋中。

她的东西果然都已送入,一样一样归置在四周,折本私物放在了桌上,妆奁置于窗前,这屋中忽就多了她的痕迹。

门轻响,又合上。

她回头,穆长洲已经走入,袖上护臂已除,周身带着湿气,目光同样打量着四下,又转来她身上。

舜音还以为他留在前厅与胡孛儿和张君奉宴饮,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走去桌前理了理折本,竟没来由的有丝紧张,好像真的今日才刚成婚一般,口中说:“这么早回来。”

穆长洲在身后解着腰带,带扣松开时细微轻响,从未这般清晰:“回来够晚了,至少已有十天半月未归。”

舜音觉得他像是在解释先前的事,随手放下折本,接了句:“那你因何不回?”

一回身,他已近在眼前,身上外袍轻敞,又如先前那般沉笑了声:“你说我因何不回?”

舜音眉角一跳,腰已被他一手箍住,直撞上他胸膛。

直到此时才看出他眼下微带青灰,下颌线清晰许多,清减了些许,她先前竟没注意。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见他目光越去了她身后,伸出只手在桌上拿过什么,搁在她身侧桌上,翻开。

舜音瞥去一眼,陡然看到露骨的男女纠缠画面,耳后轰然一热。

竟然是当初总管夫人给她的那本册子,早就被她收在了柜底,不知尘封了多久,今日却因东屋之物尽数搬出,被搬到了这里。

穆长洲一手箍着她腰,抵在她身前,一手缓缓翻着册子。

舜音心中不觉飞跳,连忙伸手去遮挡。

穆长洲箍着她腰的手用了力,拨开她手,手指又翻了一页:“今日方知,我以往读的书也不算多。”

舜音脸上一下也热了,干脆抬手遮住他眼,蹙眉说:“别看了。”

穆长洲双眼被她手挡着,唇边似笑非笑,忽的搂她那只手在她颈后一按,她顿时往前一倾,贴到他唇上,眼前尚隔着自己手背,激得她呼吸一顿。

之前被他揉捻太狠,唇上微麻还未消退,此刻又被他双唇滚热覆上。

紧跟着腰上一紧,他一把搂住她,走向屏后。

舜音跌坐下来,跌在床沿,却是坐在了他身上。

穆长洲一手始终搂着她,脸退离了她唇,身却反而更近,腰身紧迫威压。

根本不知何时衣裳落尽,舜音右耳边只听见纸册轻响,他竟还在翻动,不禁气息更急。

腰上的手也在动,翻动的声音渐渐变得不真切,耳廓边弥漫的都是彼此渐重的呼吸。

舜音身轻颤,如有不可名状的暗涌,自背窜去腰,又如细细涓流,汇成一线,在拉拽着她的思绪,直至人猛然往前一靠,伏在他肩头,一把抓住他肩。

那只手又移去她腰上,手臂箍到她腰后,用力一托,一落。

舜音紧咬住唇,眼前如白茫了一瞬,而后才看到他宽厚的肩在动。

离得太近,看不见那些骇人可怖的痕迹,只看到他颈边渐渐细密的汗珠。

无人挑灯,室火渐微,彼此身影投映屏风,在眼角余光里越晃越暗。

周遭越暗,呼吸越沉,她甚至又听见了一页翻动书册声,明明能感觉到他深深隐忍,却没有疾风骤雨,她却如受烈阳炙烤,抓在他肩头的手也快抓不住,手心里都是薄汗。

直至已快筋疲力竭,她终于两手都抓到他肩上,就要稳不住,下意识唤了声:“穆……”

后面没叫出来,又短又急,是呼吸断了,只能急切换气。

穆长洲忽又将她一抱,喘着气,贴到她耳边:“我将音娘重新迎回,你对我是不是也该换个称呼了?”

舜音无法思考,茫然般问:“换什么?”

他贴她耳边更近:“亲近些的。”

舜音身上出汗,思绪凝结,飘着声说:“二哥?”

穆长洲似笑了一声,忽地搂紧她,肩峰一耸。

舜音霎时紧闭双唇,口中仍泄露了一声闷哼,手指抓紧他肩。

穆长洲终于扔开书册,双手都扣住了她,身一转压上去,声哑而粗重:“不够,下次要换个更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