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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嫔察觉到投来的视线,心底苦笑,她也很想知道好不好?

隔壁御书房,天衡帝听完葛经义的分析,也意识到了这个案子不简单,当即下令:“葛尚书,此案便交由刑部,尽快查明真相,将胆敢冒充皇室宗亲的贼子捉拿归案。”

葛经义领命带着惠清去调查此事了。

安王赖在御书房没走。

天衡帝看了一眼沙漏,便听着耳边不停蹦跶出来菜名,边问:“王叔可还有事?”

安王本来是有事,可听到那不断碎碎念的【缕肉羹、羊肉萝卜汤、玉丝猪肚、烧鹅、翡翠虾仁、清蒸鸡、粉蒸肉、红烧狮子头……】,他的嘴巴也不争气地流口水。

可瞧皇帝一点都没留饭的意思,安王只能说:“皇上,推广踢毽子一事,您可否给微臣一道圣旨。”

不然他空口白牙地出去说,那些个跟他不对付的宗室肯定笑话他。

【这么冷的天就该吃火锅。可惜没有辣椒,西红柿,只能吃清汤锅。】

唐诗还在碎碎念。

不怪她,谁让她的嘴巴被御膳房给养刁了呢。过去几天吃的堪比猪食,今天好不容易又逮着了蹭饭的机会,眼看到中午了,皇帝还没叫她们回去的意思,依照惯例,应该是要留饭的,她可不得期待一二。

淑妃几个都被她这一连串不带停歇的菜名给勾得口水都冒了起来。

天衡帝也感觉自己有点饿了,没再废话,痛快地给了安王一道圣旨。

安王捧着圣旨欢欢喜喜地出了宫,承乾宫也总算开饭了。

午膳果然很丰盛,整整八十八道菜,其中有好几道海鲜。

但唐诗没什么兴趣,海鲜偶尔尝尝鲜还行,三天两头吃就有点腻了。她现在就想吃肉,热气腾腾又暖身的羊肉汤,雪白雪白的,撒了几颗鲜红的枸杞做点缀,好看又美味。还有红烧狮子头红润紧实,鲜香滑腻,入口即化。

她这顿饭整整吃了两碗米饭。

直到天衡帝放下了筷子,妃嫔也不吃了,她才意犹未尽地跟着放下碗筷。

吃得太饱的后果便是回了偏殿,唐诗就开始打盹。

偏殿里燃烧着红萝炭,火力很大,让整个偏殿温暖如春,这样的环境想不打瞌睡都难。

唐诗美滋滋地睡起了午觉。

宫外,葛经义却遇到了难题。

他的追查方向没错,很快也又了消息。

前阵子确实有几个人找上了乞儿,发布了一个去晋平寺帮忙的任务,酬劳颇丰,一人五十个铜板,至于具体什么任务,事前乞儿们也不知道。

前天才通知他们去晋平寺,见机行事,然后便发生了昨天的事。

乞儿们拿了布料,出了晋平寺就有人在官道上接应,将布料都拿走了。

这些人从头到尾都戴着黑色帷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乞儿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也不是没有乞儿动了歪心思,不想拿几十文钱就算了,但对方手里有弓箭,压下了他们的小心思。

拿了钱之后,乞儿们便再也没见过这批人。

刑部的差役在乞儿们所说的附近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寄予厚望的乞儿这条线索算是断了,葛经义又派人在全城的布庄铺子搜查。这么多布料,这些人总是要出手的,不可能留下来自己用,只要能找到这批布料,也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出这些人。

可差役将全京城所有的布庄铺子都搜查了一遍,也没找到这些布料。

调查一下子陷入了僵局,这些人和布料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葛经义不信邪,当晚都没回家睡觉,跟刑部几个善于查案的官员一起将案子所有的线索梳理了一遍,还是没有线索,甚至连对方到底有几个人都没搞清楚。

唯一一个暴露的便是很像安王那人。

但他们又不可能通缉他的画像,因为只知道个大概,画出来的很可能就是安王,到时候恐怕要闹出不少笑话。

葛经义头大如牛,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坑蒙拐骗案竟如此棘手。

实在寻不出线索,又担心时间拖得太久,仅有的线索都中断了,更找不到这些人,葛经义次日还是老老实实进宫求助了。

他向天衡帝禀明了情况:“皇上,微臣无能,没有找出这些人,请皇上责罚。”

天衡帝看他眼睛下面黑沉沉的眼袋,没有苛责,温和地问:“这么大批布料都没找到吗?你们刑部目前都查到了什么线索?”

葛经义苦笑道:“目前只知这群人应是京城人氏,人数在六个以上,具体的就不知道了。微臣也让人在城中的客栈酒馆查询过,但都没这群人的踪迹。”

乞儿们虽没看清楚这些人的脸,但多少人,大致的身形、年龄还是知道的。因此他也安排人按照这个笼统的信息在京城粗略排查了一遍,但还是一无所获。

他都要怀疑这群人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唐诗看到这里疑惑了,不应该啊,昨天葛大人的调查方向明明没错,照理来说,应该会很快就将这群人揪出来才对,怎么会一无所获呢?

她赶紧翻八卦。

等翻完后,唐诗不得不赞叹对方手段实在是高明。

【牛啊,这法子都能想到,难怪葛大人搜遍了全城都找不到他们。】

【灯下黑,葛大人绝对想不到,他昨晚熬了一个通宵在找的人其实就在他隔壁。这群人玩得真溜,不愧是高端诈骗犯。】

啥意思?

葛经义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昨晚在刑部翻卷宗,找线索,他隔壁也是刑部的地盘,莫不是这起案子其实是他们刑部内部的人员做的,然后这群人贼喊捉贼?

所以他们熟知刑部的一切行动,刑部总是晚一步,扑了个空,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查到?

若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葛经义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极为难看,但很快他就知道是他想错了,刑部除了官差还有不少囚犯。

【发现案子惊动了刑部,这群人干脆在刑部外打了一场架,直接将自己送进了刑部大牢蹲几天。】

昨天他们打架的时候,唐诗正好在睡午觉,因此错过了这个八卦,事后因为有新鲜事牵扯走了她的注意力,她也就没想起这一茬。

直到今天看葛经义这么苦逼,意识到事情出了岔子,她才重新翻了一遍八卦,发现了这群人的骚操作。

【哎,这种事谁能想到呢?葛大人就是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他们。】

【这群人脑子这么好使,干点啥不好,非得做骗子。】

葛经义呆若木鸡,他办案二十几年,什么样的罪犯没见过?但如此狡猾的骗子还是刷新了他的认知,若论难缠,这群人恐怕能排进前几名。

今天若非福星姑奶奶提点,肯定查不到这群蓬头垢面的犯人身上,刑部大牢将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过段时间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案子渐渐没人管,成了悬案,这群人也该放出来了,正好完美地避开了官府的搜查。

真是好算计。

淑妃几人也是叹为观止。

还能这么操作,真是长见识了。这可比呆在她们自己宫里听说哪个妃子今天又穿了一件新衣服,昨儿个皇上又赏了谁什么好东西有意思多了。

葛经义得到了关键信息,为免夜长梦多再出意外,当即朝天衡帝拱手道:“皇上,微臣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地方没查,微臣这就去查,先行告退了。”

天衡帝知道他急什么,摆摆手让他去。

葛经义风风火火地回到刑部,立即召来下面的人问昨天是不是有人打架被关进了牢房中。

打架是小事,这种案子很轻。若不是在刑部门口打架,闹得那么凶,值班的衙役都不会管。像他们这种情况,顶多就关一阵子,若是家里人肯拿钱来赎,还能提前放出来。

所以下面的人也不清楚,还是叫来了牢头才确定是有这么回事。

“葛大人,昨天送了六个人进来,都是男的,一个头发胡子有点白的老头子,还有五个稍微年轻些,也都是三四十岁左右。”

跟乞儿们说的差不多能对上。

葛经义大喜:“带我去见他们。”

“见谁啊?”安王大步从外面进来,手里捏着一个彩色的毽子,抬起下巴,“葛尚书,抓到冒充本王的那个家伙没?”

葛经义高兴地说:“王爷来得正巧,刚查到,这群人就被关在刑部的牢房里。这厮特别狡猾,差点竟让他们逃脱了。”

葛经义边带着安王去大牢,边说了这些人狡猾的操作。

安王听后不生气了:“难怪他们能冒充本王骗过惠清呢。”

这么狡猾的人,能蒙混过关不稀奇。

“可不是。”葛经义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六人被关在一间牢房。

不知道是因为打了一架的缘故,还是牢房的环境太差,几人身上都有些脏,看起来灰扑扑的,跟普通的犯人没什么区别,若不是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怕葛经义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打开牢门,安王第一个寻找的便是冒充他的骗子。

只一眼,安王便认了出来,因为那人长得跟他实在是太像了,竟有八分相似,如此肖似的程度,再刻意模仿他的举止,也难怪惠清他们认不出来。

葛经义也很惊诧于两人的相像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