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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咬的这一下让江怀越稍一顿滞,随即蹙着眉低声问:“干什么咬我脸?”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轻透纯澈,本是很简单的问话由他说来,却让相思沉溺在难以抵御的暧昧里。

她不说话,只将脸贴近了,趴在他颈边不肯动。

江怀越伸手在她腰后轻轻抚了抚,她才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我怕是做梦。”

“……所以你就咬我?”江怀越忍不住抓住她的手,“不是应该掐自己吗?你咬我有什么用?”

她抬起头,望着他脸侧轻浅的印子,犹犹豫豫地问:“那么,大人您是怎么出了牢房的?不是说被关进司礼监了吗……”

江怀越静了静,严肃道:“逃出来的。”

相思吓了一跳,看他那神情真的一本正经,可是再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您说实话!”她着急地揽住他催促。

江怀越这才笑了一下,道:“洗刷了罪名,自然就被放出来了。”

相思还待追问,江怀越却摇了摇头,示意此时不便多说。她心怀疑惑,可是他既然不想说,那强求也是无济于事的。他又低声问:“这两天,等得焦虑了?”

相思想起这两日来所受的煎熬,乃至刚才还在想着要随他而去,不由又红了眼睛。

“大人……”她难过地道,“你出事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帮不到你什么……”

江怀越怔了怔,低眸看着她:“那本来就不是寻常人能触及的地方,你又何必在意这些?”他见相思还是闷闷不乐,便有意往梳妆台那边望了一眼,“拿面镜子给我。”

“干什么?”

“干什么?你做的好事!”江怀越指指她的嘴,相思明白过来,这才含着眼泪笑起来。她将江怀越拉到梳妆台前,递给他一面铜镜,他仔细看了几遍,还是叹了一口气:“下嘴真狠。”

“啊?可我实在没敢用力啊!”相思扳过他的脸,左看右看,“还好,又没咬破,我当时心里又怨又急的,却还是有分寸,也不忍心真咬坏你啊。”

“我马上还得去水榭!镇宁侯要是发现了,我怎么解释?”江怀越抱怨了几句,无意间望到桌上摆的那支盘凤金钗,不由拿起来看了看。

相思忙道:“这不是客人送的!”

江怀越有些无奈地看看她:“我没这意思。”

“是我母亲,临走前交给我姐姐静含的。去年我十六岁生日,她又把金钗送给了我。”

江怀越微微一怔,没想到自己触碰到的是她不堪回首的往年,相思却很快转移了话题,因问道:“大人您是哪一天出生的啊?”

江怀越还未及回答,楼下已经传来了小厮的唤声。“大人,大人去了哪里?侯爷催着您快些过去呢!”

*

本来江怀越也不能长久在她闺房内逗留,既然小厮来请,那他也只好准备去往水榭。相思却勾着他的腰带不放手:“原来是与侯爷一起来的,难怪刚才下边热闹异常……”

说话间,她已转身取来热毛巾敷了一下微红肿的眼睛,随即抱着琵琶向他微笑:“江大人,奴婢陪您一同去那边啊……”

“怎么?不需要再休息会儿?我看你样子也憔悴。”

相思却贪恋与他同处的每一时一刻,尽管脸色不好,却还是执意跟着他下了楼,去往水榭。

还未踏进门槛,就已听到里面传来镇宁侯那洪亮的声音。江怀越朝她递了个眼色,自己先跨进大门,水榭厅堂中正有数名艳丽装束的女子翩然起舞,而镇宁侯独坐于群芳之间,颇有乐不思蜀的感觉。

杨明顺则乖巧地在一旁倒酒伺候,俨然已经成为了镇宁侯的贴心打杂人员。

“蕴之,你怎么磨蹭到现在?”镇宁侯不满地朝他举杯,“迟来的就该罚酒!”

江怀越微笑着坐到他对面,心甘情愿喝了一大杯,此时门口才传来相思的问候声,镇宁侯见是她来了,不由道:“哎?相思?你也到现在才现身?之前严妈妈还说你病得厉害不能见客!”

“奴婢确实病了一场,这不是刚刚才有好转,就来为侯爷弹奏了。”

相思款款行礼,怀抱琵琶意态娇羞。镇宁侯摆手道:“别光看着我,这里还有一位江大人,哦,不对,你们不是早就认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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