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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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越听曹经义这样讲了,心内不由隐隐浮起寒意,但曹经义说完之后,似乎也不愿再谈及此事,将那尊羊脂玉佛像搁在了手边:“你也是从小就进了宫的人,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难道还不清楚?万岁爷既然不想放云家的女人,那你也不必再多探听,镇宁侯就算再没脑子,会强迫着你非要办好此事?”
江怀越笑道:“义父说的有理,我之前也是欠了他人情,想着尽量还了,但如今看来确实办不成。”
“他也真是心思野了,不怕家里那个母老虎去掀翻淡粉楼?”曹经义哂笑道。
“想来只是一时兴起,并没真打算把那对姐妹接回家中。”江怀越顺势问道:“对了,说起来之前义父不是也为她们说过情?当时因为高焕的事情,我将她们留在了西厂,您还专门发话让我放人……”
曹经义一挑眉毛:“怎么,还记着这茬?”
江怀越微笑道:“倒不是有意记得,只不过后来听五城兵马司的盛经历说是他来求您出面,我心里有些纳罕,以前好像也没听您说过与盛家有故交。”
曹经义的神色有些难看,语气也冷硬起来:“你小子到底要打听多少?别以为自己是西厂的提督,就理所应当地到处探听消息!”
“义父切莫妄动肝火。”江怀越见状,随即转换了话题。说起宫廷中的其他事来。
然而无论怎样,刚才的那个话题似乎触及了曹经义的心思,此后他始终阴沉着脸,说话也更加不耐烦起来。江怀越倒仍是心平气和,坐了许久才起身告辞。
才出房间,恰好曹经义的妻子吴氏从院中进来,江怀越谦恭向其问好,见她脸色苍白,不由道:“义母近来身体可好?”
吴氏一怔,低声道:“还好,只是有时容易晕眩,不碍事的。”
“义父这边,还需要您多加照顾,义母也要保重身体。”江怀越淡淡说罢,向她再度行礼,便往院门方向行去。临出院门时无意间一回头,却见吴氏并未进屋,而是背转了身子面朝墙角,竭力捂着嘴,神情痛苦。
他微微一蹙眉,本想回身询问,然而心念一现,又很快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悄悄出了院子。
*
曹府门外,等候着的杨明顺迎上前来,跟着江怀越进了马车,迫不及待问道:“督公,打听到钥匙的事情了吗?”
江怀越白了他一眼:“我能直接问这个?”
“那……您在里面那么久,难不成就跟曹公公闲聊了?”
江怀越没搭理他,抬手撩起窗帘一角,回望曹府紧闭的大门。过了片刻,他才道:“等会儿你再回来一次,打听清楚最近曹府有没有请郎中入内。”
“郎中?曹公公身体还是不好吗?”
他摇了摇头,吩咐车夫启程。马车缓缓远离了南薰坊,行驶到半途时,杨明顺跳下了车子,转而又朝着曹府方向奔去。江怀越坐在马车内等了一会儿,杨明顺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爬上车道:“问了好些人,都没看到有郎中进曹府。”
江怀越凝望着车窗,忽而道:“即日起安排人手潜藏在曹府周围,看到有人去药房抓药,就暗中跟随,并且一定要及时通传给我。”
“……是。”杨明顺满心诧异,但也不敢多嘴,只好应承了下来。
*
从东厂再到曹府这样兜转了一大圈,江怀越回到西厂时已经过去了半天时间。他埋头处理起繁杂的公务,待等告一段落抬起头时,才发现日光渐淡,原来不知不觉间已近黄昏时分了。
一天就这样匆匆而过。
满院萧疏木叶瑟瑟,原本见惯不怪的景象如今却引发淡淡思绪,他兀自出了一会儿神,想要再抄录书写,却在点亮了油灯之后觉得兴味索然。
火苗灵艳舞动,好似袅娜少女跃动的心。
心绪仿佛被人牵动着,不可遏制地想到了那个巧笑流盼目的相思。
而她的笑影一旦在心上浮现清晰,思恋的感觉就越发明显,即便自律如他,也觉心思渺远,不受约束。
提起笔,又放下笔,最终还是将卷宗合拢,默默叹息了一声,起身出了房间。
*
淡粉楼内华灯高照,满厅堂宾客宴饮谈笑,衣着靓丽的乐妓们穿梭周旋其间,或浅笑或戏谑,有些甚至倒在了宾客怀中,恣意娇嗔卖弄。
相思刚刚演奏完一曲,从台上下来,便被一名油光满面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相思姑娘,好久不见越发出挑了啊!”男子端着酒杯凑上前来,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相思淡淡道:“石大官人,今日怎么有空又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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