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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

宋四丰刚刚喊了一声延年,话音还未落地,只听嗖的一声在耳畔响起。

一道银光带着凛然的气势,如破剑一般的追击上了那团黄光。

“砰!”

银光和黄色的光团发生剧烈的碰撞,巨响过后,空中溅起点点滴滴细碎的光点,好看又刺眼。

宋四丰忍不住半闭着眼睛,抬起两只手挡在眼前,巨大的气劲将他的头发都吹散了。

“爹,没事了。”宋延年拍了拍他爹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睁开眼睛了。

“这是什么?”

宋四丰跟着宋延年走到了堂屋的大门口,那儿,灵韵将泛着幽幽黄光的书籍困在中间。

书籍不断的积蓄起力量想要逃脱,然而笼罩在它周围的灵韵好似那电光火花,一触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雷霆之光将原先煊赫的黄光打得像秃毛的野鸭,扑棱扑棱翅膀却飞不动了……

宋四丰:……

真是个小可怜。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那丝怜悯,安静下来的书籍又蠢蠢欲动了。

只见上头的黄光又盛了一分,接着,宋四丰耳朵旁边便响起了一道年轻的女声。

声音楚楚又带着销魂蚀骨的魅惑。

“大哥,救我~”

宋四丰:……

大哥?

要是叫他大伯,他还能应一句,真的。

宋四丰还不及反应说话,宋延年却暴怒了。

他化灵韵为大掌,掌心朝下,一下下的怒扇那团黄光,直把它打得哀嚎阵阵,上头的纸张簌簌抖抖的响动。

“道长,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它乖觉的将声音换成汉子粗犷且带着瓮瓮气息的声线。

宋延年:“该打!”

敢在他面前勾引他爹,是妄想当他小娘吗?

想到这里,宋延年又狠狠地扇了几下黄光。

书灵讨饶:“不敢了不敢了,我错了。”

宋四丰难以置信了。

原来这年头除了黄鼠狼能成精,书也行啊!

宋延年上前几步,他将这本书拽在手心里,翻了几下书页,上面空无一字。

“没有字?”他提着书抖了抖,书灵一声不吭的装死。

宋延年不在意的将书合上,封面上的大字顿时跃入眼中。

“万事如意?”

这到底是如谁的意,还真是难说了。

宋四丰凑了过来,只见黄底的封面上的四个大字似龙飞凤舞,一眼望去着实不凡。

“延年,就是这本书告诉翁氏魂替的?可是它里面都没有字呢。”

宋延年:“它能根据人心里的欲望,将邪术铺满纸张。”

宋四丰忌惮的看了一眼书籍,催促道。

“那赶紧将它毁了吧,省得它害了更多的人。”

宋延年点头应下。

他将倒翻过来的八仙桌摆好,又用道术将被他掰开的林氏先人牌位复原。

最后燃了三柱清香,低声道。

“事急从权,多有得罪。”

因为翁氏将这邪书藏在林氏先人牌位下,林立祥作为林家子孙,对祖宗先人有着天然的敬畏。

再加上他自己当过水鬼,自然更相信有亡者的世界,是以,他虽然有过怀疑,却没有搜找过这牌位。

宋延年:“爹,你也知道的,我每年都有在咱们村子周围刻下符阵,这邪书的力量一直被符阵所消耗,所以,先人牌位才能暂时的压得它不能动弹。”

宋四丰:“难怪。”

他替宋延年搭了一把手,将这林家的院子重新落锁。

“还好机缘巧合下将它扣在这林家宅子里了,林家宅子偏僻,蛇虫又多。”

“咱们村里的人除了去竹林里砍些竹子,挖些竹笋,一般都不来这边的。”

宋延年跟着庆幸了一下。

他每年布符阵时,从来都没有留有余力。

这惑人心智的邪书,要是辗转在不同人的手里,定然还会有更多的翁氏和子文。

毕竟人心难满,欲壑难填。

……

才走出竹林,就听到村子前方一阵恸哭和哀嚎。

“天呐,救命啊,快快,大家快来救命啊。”

宋延年和宋四丰对视了一眼。

宋延年:“爹,是谁在哭?”

宋四丰听了听声音,脚下步伐加快,“快快,听声音是酒老儿家的婆娘,你阿豆婶娘的声音。”

宋延年常年不在村子里,村子里年轻的那些人他认不得,但酒老儿和阿豆婶子他还是知道的。

他小时候还替他爷爷上酒老儿家沽过酒呢。

好在,他们这会儿离呼救的声音并不是太远。

宋延年和宋四丰来的时候,阿豆婶子的院子里已经围了好几个村民了。

方二勇眼尖的看见了宋四丰以及他身后的人,他定睛一看。

“呀,状元郎回来了。”

因为他的喊声,人群中有了片刻的骚乱,“状元郎?哪呢哪呢?”

阿豆婶子又一阵急呼,“当家的,当家的?”

众人连忙又将注意力放到阿豆婶子腿上的酒老儿身上。

“啊!看过去要不大好了。”

“怎么了这是?”宋四丰拉了拉方二勇,问道。

方二勇还看着宋延年一脸的兴奋,都顾不上答话了。

乖乖,状元郎啊,四舍五入一下,那不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嘛!

宋延年只得和他先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口问道,“酒叔这是怎么了?”

状元郎问话,哪能不回答!

方二勇连忙开口道:“不知道呢,我们也才来。”

宋四丰接过宋延年手中的书,小声道,“我给你拿着这书,你帮酒叔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酒老儿身上,只见他面色有些发青,此时紧闭着的眼皮也在不断的翻动,可见下头的眼珠子动的厉害。

突然,酒老儿牙关紧要,身子不断的颤抖,在众人的惊呼中,口腔溢出了鲜血。

酒老儿的小孙子方恒林已经八岁了,这半大小子从小就跟在酒老儿和阿豆婶子身边长大,和他爷爷最是亲厚。

他见到酒老儿口中流血这一幕,当下扑通的重重跪了下来,用力的朝东面磕着头。

“求求您发发慈悲,各路神仙发发慈悲,求求您保佑我阿爷……”

旁边村民们看得是唏嘘不已。

“酒叔没白疼这孩子啊~”

方恒林磕了两下头,因为用力,头已经有些昏眼脑胀了,这时,一道缥缈又带着善意的声音陡然传到他的脑海里。

“小子,求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还不如求我。”

方恒林:“谁!是谁?”

他猛地抬头,四处张望。

“小子,我在这呢。”

方恒林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四丰叔公手中拿着一本书,烈日下,那黄皮的书好似发着莹莹的黄光。

神秘又强大。

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听过的那些戏文话本,崖底藏书,世外高人,不传之秘?

宋延年分神看了一眼他爹手中的书。

都到这样了还不老实!

只见他宽袍下的手虚空一抓,宋四丰手中的书籍像是突然被人拽住了咽喉。

方恒林只觉得一道尖利的惨叫有如实质一般的从耳旁呼啸而过。

他惊疑的睁开眼,再看宋四丰手中的书,已经是寻寻常常的书籍了。

宋延年见这邪书的书灵不再有动静,这才转过头继续看地上的酒老儿。

丝丝黑气似一团黑雾缠绕在酒老儿的食指处,黑气一点点的朝他的心口处蔓延而去。

宋延年上前两步,抓起那冒着黑气的手,一看,上面有两个细小的孔洞。

“这是……酒叔被蛇咬了?”

阿豆婶子心急的不行,她连忙否认。

“没有吧,他又没有出门,他刚刚就去酒窖里拿酒了。”

宋四丰也挤过了人群,他仔细的看了两眼,确定道。

“是毒蛇咬的,应该是竹叶青。”

竹叶青牙距小,这伤口孔洞细小呈八字型,被咬的手指头正在肿胀起来,因为肿胀,在阳光下还有一点透明的高亮。

阿豆婶子心慌的厉害,“这,这哪里来的毒蛇啊。”

她的眼泪都急的掉下来了。

要知道这竹叶青可是剧毒之蛇,往年也有人被咬过,那是生生疼了好几天,运气好的就熬过去了……

运气不好的,熬个几天人就没了。

宋延年扯过酒老儿身上的衣服,从他的下摆撕下一长截布条,三两下的就在手腕上方扎紧。

宋四丰连忙递过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

“儿子,伤口割一个口子,毒血可以流得快一点。”

宋延年接过刀子,利落的划开酒老儿的皮肉。

灵韵如水,瞬间逼退了心口处的黑丝,蛇毒随着鲜血,又从受伤的那两个牙洞里流了出来。

随着黑血的流出,酒老儿脸色好了一些,他已经能够睁开点眼睛了。

有懂行的村民已经跑去采摘草药,准备一会儿捣鼓几下给酒老儿敷上。

阿豆婶子见酒老儿睁开眼睛,情绪崩溃得更厉害了。

她用力却又小心的拍了一下酒老儿,嚎啕哭了起来。

“当家的,你吓死我了。”

酒老儿头还晕得很,他难以抑制的翻了个白眼,又惹得众人担心不已。

方二勇也过来看了看他的伤口,回头称赞道。

“不愧是状元公,这拿笔的本事了得,拿刀子的手艺也不差,大家瞧叔公这伤口,啧啧,这十字刀切的好,毒血流得也干净。”

听方二勇这么一说,村民们也跟着称赞了起来。

宋延年:……

他听着这层起彼伏,又搜肠刮肚变着花样夸他的话,都听得脸红了。

真是难为大家了,小小的两刀,那是恨不得夸出一朵花啊。

“谢谢,谢谢。”

……

待酒老儿清醒了一些后,大家伙儿问道。

“酒叔,你这家里进蛇了?在哪里?我们帮你找找吧。”

这竹叶青不比寻常的菜花蛇,这种蛇剧毒,大人被咬了还可能活命,小孩要是被咬了,那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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