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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众人的话,酒老儿的视线落在院子里的酒缸里。

他一脸晦气,“嗐,甭提了,倒霉透了。”

“这蛇它咬了我就跑了。”

原来,最近几年,越来越多的村民去镇上沽酒,他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

后来,他便做起了药酒,这才挽回了一些客源。

“这竹叶青泡酒去风湿有奇效,我去年冬天在村外捡了一条两米长的竹叶青,它在地里冻的只剩一口气了,这不,我就把它捡了回来,泡在酒里。”

“前些日子有些变天,趁着今日日头好,我就将这酒坛子搬出来,准备这两日卖些竹叶青酒。”

哪里想到,他才打开这酒瓶上的黄泥,将舀酒的勺子探到这酒坛中,那竹叶青蛇就顺着勺子竿爬了上来,一个张口就咬到了他的食指。

村民听完都哗然了。

“这都泡了五个月了吧,这蛇还活着?”

酒老儿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哪里才五个月,我足足泡了七个月了!”

要不是时间真的够久了,他哪里会这么不小心!

宋延年见酒老儿没什么大碍了,便起身接过他爹手中的书,开口道。

“爹,咱们回去吧,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吃饭呢。”

这时是饭点的时间,大家伙儿关心了酒老儿几句,都扛着锄头准备归家了。

“延年,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宋延年:“昨儿刚到家。”

“过几天去叔叔伯伯家喝几杯,四丰大哥也一起啊。”

他们回头偷偷觑了一眼酒老儿的家,见有一段距离了,这才小声道。

“放心,咱们家里的酒都是镇上沽的。”

宋四丰哈哈笑了起来,“行行,我和延年一定去。”

走出一段路后,宋延年停下脚步。

宋四丰:“怎么了?”

宋延年回头看方才来时的路,开口道。

“出来吧,你跟了我和我爹好一会儿了。”

槐树的大树干后面,走出一个小孩。

宋四丰定睛一看,原来是酒老儿的孙子。

“是恒林啊,怎么了?”

方恒林局促的搓了搓衣摆,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最后,心底的渴望还是占据了上头,他忍着羞怯道。

“四丰叔公,我最近在村子里的学堂读书,我想借你手中的那本书看看行吗?”

宋四丰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他急促的表态,“就借一天也行,可以吗?”

宋四丰看向宋延年:他怎么了?

宋延年:刚才那书蛊惑他了。

宋四丰:“这是你延年小叔的,不能……”

还不待他将拒绝的话说完,方恒林立马转头问宋延年,他请求道。

“延年小叔,可以吗?借我看一两天,我很快就还你了。”

宋延年看了他两眼,对着他快速的将书页翻动了一番,开口道。

“这不是书,是我的本子,你瞧,里头什么都没有呢。”

说完,他唤上他爹,朝家中的方向走去。

方恒林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树的阴影投注在他身上,偶尔有一些细碎的光点落在他的身上,明明寐寐。

……

宋四丰:“延年,这书这么邪性,你打算怎么毁掉它?”

宋延年将书又翻了一遍,想了想道,“将它烧了吧。”

手中的书无动静,显然是不惧怕凡火的。

宋延年不管它,等到家了就该它掉眼泪了。

宋四丰听到烧毁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就该这样,我瞧它邪恶的很,就那么一下,酒老儿家里那小孩都对它上心了。”

“说起恒林,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娘生他时候没了,他爹又娶了个婆娘,便将他扔给了你酒叔和阿豆婶子带了。”

宋延年拎起手中的书看了看。

不错不错,还懂得挑蛊惑的对象呢。

“真是出息了哈。”

……

溪陵江畔时,大石头块上盘旋着一条碧绿的长蛇,长蛇歪歪缠缠,阳光下,鳞身泛着好看的光泽。

“延年,这该不会就是咬了酒老儿的竹叶青吧。”

宋延年见那蛇爬出酒醉的步伐,点头道。

“应该就是。”

竹叶青蛇察觉到了来人,它支棱的立起身子,三角的蛇头森然可怕,红红的蛇信嘶嘶的吐出。

宋延年伸出右手,只见他五爪微敛,一道灵韵如光圈一般的将蛇头锁住,倏地将那条两米长的大青蛇拽离地面。

原先森然可怕,气势十足的蛇腾跃在半空中,疯狂的抖动着蛇身。

又一道光晕打过,这下亮眼的白圈固定在蛇的尾部。

原先还挣扎个不停的大青蛇就像是一个棍子一样立在了半空中。

然后,在宋四丰的目瞪口呆中,第三道光圈掐住了蛇的下体位置,突然的往上一推……

宋四丰:……瞳孔地震。

他艰难的侧过头,目光落在宋延年的身上。

“延年,你在干嘛?”

宋延年面露嫌弃的表情。

咦~恶心!

真的有两个丁丁啊,可怕!

第三道光圈似星光一般的炸开散去。

随着光圈的消失,被推上去的鳞片立马滑下,快速的覆盖住自己的生殖腔。

蛇头耷拉的垂了下来,了无生趣。

你才可怕,你全家都可怕。

……

宋延年将竹叶青放了下来。

青蛇一获得自由,顾不得讨回场子,蜿蜒了几下,就爬下了大石头,游入了溪陵江内。

呜呜,麻麻,人类真可怕,我不纯洁了。

……

宋延年:“这蛇快成精了。”

要是它真的想伤害酒老儿,以它口腔里的毒,只咬一下,估计就能让酒老儿当场毙命。

会咬人估计是醉酒了。

宋四丰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幕里回过神来。

宋延年:“爹,真奇怪。”

宋四丰:“……什么奇怪。”

宋延年:“这大白和小青怎么都是公的呢?不应该啊,他们应该是母的才对。”

宋四丰麻木了。

哦,原来他家老儿子除了看过这条小青蛇的小丁丁,还看过一条大白蛇的小丁丁啊。

宋延年:“奇怪,太奇怪了。”

直到回到家里了,宋延年还在百思不得其解。

宋四丰忍无可忍。

“这蛇怎么就不能是公的了?谁告诉你,白蛇和青蛇得是母的?”

“不许再念叨了!”

宋延年一愣。

是哦,为什么大白和小青得是母的?

好奇怪啊。

……

云京,林翰林府上。

魏岚珍最近的日子十分的不好过,她头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又上了几天药后,这会儿只剩一些嫩白的肉色,显示着她曾经的受伤。

“绿蕊!”魏岚珍一把抓住贴身丫鬟绿蕊的手。

“琳琳真的回来了?”

绿蕊:“……小姐。”

“回来一段时间了,因为小姐一直在养伤,府里就没有消息传来。”

“今儿还是我在街上采买胭脂,听对面珍宝阁的小丫头讲的。”

她看着魏岚珍的眼睛,有些惶恐的开口。

她没说的是,太师府的叔老爷从外头经商回来,知道琳琳回家,斥下一笔重金,在珍宝阁买了许多小姑娘喜欢的饰品。

众人这才知道太师府真正的千金找回来了。

魏岚珍也不需要绿蕊的回答,她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的走,涂了凤仙草的指甲已经被她咬得秃秃的,早就不负原先的美丽多情。

“他们知道了?所以不来通知我?”

“不会的不会的。”

……

绿蕊看着魏岚珍神经质的叨叨,原先多情水润的眼睛里,有着肉眼可见的慌张和恐惧。

绿蕊一颗心不断的往下坠。

她在心里尖叫。

是真的是真的,她的猜想是对的,琳琳小姐真的是她家小姐拐走卖掉的!

她想起前段时间不见的老夫人,后背上的冷汗一阵阵的冒出来。

她难以置信的看向魏岚珍。

魏岚珍对上绿蕊的目光,她陡然平静了下来。

她挑了挑眉,开口道。

“怎么这么诧异,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承认了!

绿蕊双手捂住嘴,将自己的惊呼吞了回去。

平静下来的魏岚珍袅袅婷婷的走到梳妆台旁,歪着身子慢慢坐正。

她拿起梳妆台前的牛角梳,一下下的梳着自己的发尾,随着发尾的梳顺,她像杂草一样混杂的心情,也平顺了下来。

“不可能的,那丫头那时才多大年纪,怎么会记得事情。”

在一声声的自我安慰下,她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一双纤纤玉手拨弄了两下匣子里的东珠,她拿起一个东珠边夹,将有些细碎的头发簪起。

镜子里的女人,珠光宝气,妩媚天成,红唇微微一勾,漾起动人的姿态。

……

“扣扣扣。”木门被敲响。

一个小丫头过来报信,“奶奶,太师府来了两个嬷嬷,让您归府一趟。”

魏岚珍娇艳的脸一下就白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