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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云舒一行赶在了天黑之前,抵达了沙州城外。此行他们一共只有十多人,除了萧谨行外,剩余的俱是云舒的亲卫。

守城士兵虽没见过云舒,但却是认识萧谨行的,见到城下来了一行人,立即向上禀报。

而刘经义刚好在巡防,听到士兵来禀,连忙让人将云舒和萧谨行等人放进城来,并亲自迎了过去。

上次云舒从沙州经过去往西州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刘经义。而此次刘经义不光亲自来迎接,甚至还热情地安排了宴席。

而刘经义做这一切的原因,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除了萧谨行与刘经义熟识这一层关系外,还有副将薛庭失职和以下犯上的因素。

薛庭此前不仅玩忽职守导致多支商队遇害,甚至还在云舒捉拿了马匪之后,还想以下犯上强抢功劳。虽然他已经被刘经义押送去京都法办了,但刘经义也是要负失察之罪的。

刘经义此次宴请,也是为了给云舒赔礼道歉的。

他之前因为云舒被分到了西州,觉得对方是个不受宠且不成器的皇子,就有些轻忽怠慢。

但没想到前些日子,对方和萧谨行真的剿匪成功了。现在剿匪的捷报奏折已经递去了京都,到时候陛下肯定要有赏赐下来。

他倒不是眼红赏赐,而是觉得这位夏王殿下应当不是他原先以为的那般无用。既如此,不如赔礼道歉,将薛庭的那些事揭过,省得对方找自己麻烦,而且日后也能拉近关系交好一番。

对于刘经义透露出的交好意图,云舒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当刘经义要找些军中将领作陪,甚至还要找些歌姬舞姬来助兴的时候,云舒就不能答应了。

他朝萧谨行递了个颜色,萧谨行立马明白了他的意图。

毕竟之前答应过作陪,又收了人家的礼物,自然要起来干活了。

萧谨行说道:“刘都统太客气了,殿下今日有些累,咱们几个吃个饭就行。”

刘经义立即明白了萧谨行的意思,夏王殿下这是要有话要跟自己说,而且还不适合在大众光庭之下谈。

于是立即对云舒说道:“萧都护所言有理,是下官疏忽了,下官这就让人去准备。”

等到饭菜上来,云舒也不得不感叹,西州跟沙州的差距还是很大的,比如桌上的很多菜在西州就弄不到。

西州回归大雍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中原地区的很多东西,都没有运到西州。

大家互相寒暄尬聊一阵,酒也喝过了几巡,萧谨行终于替云舒问了此行的第一个目的。

“刘都统有所不知,我与殿下在剿匪的时候,在匪窝里发现了被马匪抓走关起来的边太傅。”

刘经义惊讶地放下了酒杯道:“边实?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薛庭之前跟我说,核查阵亡人员的时候有他的呀,怎么会被马匪抓走?”

刘经义的表情不似作伪,应该是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那日边老与众将士一起出城迎敌,后来因为体力不支昏死了过去,被落在了战场之上,之后就遇到了马匪。”

萧谨行将边实的经历一笔带过,接着说道:

“边老与其他被马匪关起来的人一起,被我们带回了西州。只是边老年迈,又是打仗,又是被关押虐待,身体不堪重负,到了西州就一病不起,无法再长途跋涉,所以我们此次来沙州,就没有将其送回。”

不愧是跟云舒在一起待久了,萧谨行现在撒起谎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刘经义闻言,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是曾经的太傅,落到这步田地,本就让人唏嘘。

现如今身体又不行了,再加上六十多岁的高龄,也不知道还有几天可活。就算送回来,说不定也会死在半路。

云舒适时开口:

“大夫说边老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虽然他现在是罪臣,但毕竟曾经也是父皇的半个老师,现如今又因缘际会到了西州,所以本王就想着,也不能让他老人家死前身边没人照看,凄凄惨惨地就这样没了。”

萧谨行只是说边实一病不起,到了云舒这,直接就变成了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边实要是知道自己被人这般编排,连身后事都要安排上了,怕是一口血都得吐出来。

刘经义越听越不对劲,他小心翼翼问道:“那殿下打算如何?”

云舒淡淡道:“本王听说边老的夫人以及几个孙子孙女还在沙州城内,本王想着,要不要将他们接去西州见边老最后一面,省得老人家留下遗憾。”

“这……”刘经义有些迟疑。

虽说要与夏王殿下拉近关系,但是将罪臣及其流放的家属放走,这事别说他没干过,放眼整个大雍也没人干过呀。

云舒的要求提了,但也没立即就要刘经义答复。

见刘经义迟疑,云舒喝了一口酒,转移话题道:“这酒的味道不错。”

刘经义见云舒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立即松了一口气,笑着道:“这是二十年的陈酿,是下官前不久刚得的,一直没舍得喝,这次刚好请殿下品鉴品鉴。”

双方再也没聊边实的话题,而是聊起了酒文化,从京中美酒,一直聊到了最近很稀奇的葡萄酒。

越聊刘经义心中越诧异,这位一直被人认为是草包的皇子,居然懂得如此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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