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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一夜,从郁南镇到九江城打了个来回。

费慎和邵揽余乘坐直升机,又回到了郁南镇,秦一舟则继续留守九江城,等待一周后的交易进行。

费慎一句话也没和邵揽余交流,满脸困倦的样子,落地后直奔卧室,房门关得严丝合缝,大概是补觉去了。

独栋别院里寂寥无声,孤零零的没一个人在。

虽然这个家中住了七八个人,但大家每天有各自的事,静默才是常态。

邵揽余在客厅泡了杯安神茶,端着茶壶一块儿上了楼。

从午时持续到黄昏,费慎的卧室门终于开了。

门缝挤出一声吱呀轻响,落进黑暗中显得无比突兀,别院仍是那样寂静。

费慎换了套更舒适的衣物,下到二楼后,发觉楼下客厅隐隐约约散发着一丝光芒。

他阔步迈过台阶,进入楼梯转角后方。

那处有一间库房样式的小屋,门缝开了大半,光芒正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定睛一瞧,何潭弯腰蹲在地上,手里捣鼓着一个黑色圆盘状物件,时不时发出两句烦躁的嘶声。

费慎没进去,斜靠在了门框边。

说起来他也有几天没见着何潭了,自打上次审讯一事过后,对方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

每日神出鬼没的,除了偶尔逗一逗遥归景玩,谁都不太想搭理的样子,也许久没听过他和那位好伙伴谢掩风拌嘴了。

费慎偶尔无聊,抽空思考了下,何潭这种表现兴许能称之为赌气。

用最通俗的话语形容,一个原本家里有钱有势的二世祖,被丢到穷乡僻壤里历练吃苦,每天任劳任怨干着苦力活,全身的棱角都被磨得光滑平整。

沉淀几年后,以为自己终于练就了一身真本事,能得到上司赏识证明自己了。

结果半路杀出一个不知道哪儿的家伙,刚出现就抢了立功劳的机会不说,甚至上司还表现得对这个新来的人更加信任,将自己晾在一旁,随便几句话就打发了。

但凡一个有点傲气的人,都会心生不满闹情绪,更遑论何潭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被捧着长大的少爷。

对方如今这个表现,可谓是再正常不过,大概这也是邵揽余始终没去管他的原因。

持续了十分钟左右,何潭将手上那个玩意儿翻来覆去,还是没能捣鼓出些名堂来。

他自言自语骂了句操,耐心告罄,东西往旁边一扔,拍拍屁股打算走人。

就在起身之际,身旁猝不及防闪过一个人影,拎起了地上的黑色圆盘。

何潭脚步生生刹住,瞠目结舌望着眼前凭空冒出的人,乃至忘了自己还在闹脾气。

“……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十分钟了,”费慎单手托住那样东西,另一手摁了摁圆盘的凹槽,“你的警惕性还真是差劲。”

何潭脸立刻黑了几分,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费慎没同他发生口舌之争,目视手里的物品说:“这是4D通讯仪吧,启动不了?”

何潭语气很不友好:“问这么多干什么,把东西放下,出去。”

费慎当真放下了通讯仪,双手插进衣兜,直视对方:“通讯仪启动不了,如果电池是完好的,那就是处理器的问题。”

何潭端详他,狐疑说:“你会修?”

“我有台一样的,”费慎说,“可以试试,不保证修好。”

何潭眉宇间划过短暂的惊喜,又很快掩饰过去,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之时——

“何潭,你在干什么?”

背后插进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何潭猛然回头,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受惊不轻,差点原地蹦屋外头去。

“操!你他妈要吓死谁?!”

谢掩风轻描淡写道:“我进门有一会儿了,你自己没听见。”

何潭烦得要死,一个个走路都他妈跟鬼一样,半点动静没有,谁能听见?谁能听见!

半句口水都懒得浪费,他甩头就走。

谢掩风拦住出路:“去哪?”

“关你屁事!别瞎他妈挡道。”

何潭气急败坏挤开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直到对方身影消失在一楼,谢掩风转过身,发现费慎还站在原地。

两人四目相对,谢掩风说:“这里不准随便进。”

费慎:“哦,知道了。”

口头上应得爽快,身体却没有要行动的意思。

谢掩风上前,费慎以为他要直接动手赶人,谁知对方只是捡起4D通讯仪,认真检查了一番,锁进柜子里。

随即再一次下赶客令:“出去。”

谢掩风的神态已经有了敌意,费慎眼神淡淡,居高临下睨视他,而后很随意地一挑唇角。

“好啊。”

他提步朝门外走,刚刚出了门框边,又忽地停下,侧过右脸。

“何潭刚才和我提起了你,不过看你这样,应该也不太想听。”

不打草稿地胡诌完,留下一脸茫然的谢掩风,费慎闲庭信步晃走了。

这句刻意为之的话,影响力度着实有点大,一直延续到了晚饭期间。

费慎坐在谢掩风对面,十次有八次夹菜,都发现对方在目不转睛瞅着自己。

这都不算偷瞄的程度了,是明目张胆的盯视。

明显到连遥归景都发现氛围有点古怪,吃饭速度更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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