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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潭剖白完那番话,本以为很大几率会遭到拒绝,还琢磨着后面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哪些更有力的角度说服对方。

未料想邵揽余一点头,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同意了。

甚至多加了一句:“用不着偷偷摸摸,我本来也要让你和他一起去,但你自己能想明白,当然是最好。”

愿望实现得如此轻松,何潭高兴得猝不及防,立马忘乎所以起来。

前几日的郁闷一扫而空,整个人重新变得容光焕发。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见谁都要贴上去打两句招呼。

第一个惨遭毒手的就是遥归景,何潭兴奋过头地抓着小姑娘折腾,一会儿转圈一会儿扮鬼脸吓人。

遥归景感官迟钝,常年难得一哭,却在他手里破天荒哭了。

遥迦回来后,看见哇哇大哭的遥归景,气得火冒三丈,拾起扫把帚将他揍了一顿。

何潭拍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没当回事,想起自己还有件重要事没干。

连忙躲着气愤的遥迦跑进客厅,打开了楼梯后的那个小库房门。

他找出谢掩风塞进柜子里的通讯仪,趁着费慎正好在家,赶紧去拜托对方帮忙看看,能不能尽快修好。

但由于昨天行事太过嚣张,狠狠将人得罪了,现世报来得太快,何潭悔不当初。

思来想去,他特地跑去养殖场抓了只乌鸡,当作赔罪礼,并且做好低声下气求人的心理准备。

岂料费慎格外大度,非但没计较他昨日的无礼,还痛快答应了修理通讯仪的事。

只不过对方脸色青黑,无情拒绝了他的赔罪礼,将那只乱窜的乌鸡丢出房门,顺带把他也一块儿赶了出去。

何潭颇觉惋惜,这只乌鸡他精心养了好几个月,现下正是营养丰富口感最佳的时期,吃起来多补啊。

略一思忖,他还是将乌鸡抓下楼,决定进厨房烧水开宰。

毕竟人要有感恩之心,甭管通讯仪能不能修好,既然费慎答应帮忙,那自己就必须回报对方。

不负何潭所望,仅仅用了一个中午的时间,费慎真将通讯仪成功启动了。

何潭立马把自己收拾利索,带上通讯仪,去前院找了个光线好且隐蔽的地方,发了则视频通话给家里。

之前就规定过,来到郁南镇后,每年和家人只有一次联系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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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母在4D成像仪里见到愈加成熟的儿子,不禁泪湿了眼眶,连一向严苛的何父也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一家三口互相诉说着近况,寒暄了好一会儿。

聊到后面,何潭告诉父母,自己在这边还有些事没办完,短期内不能回去了,最早也得年底才能回柏苏看他们。

上秒还因为看见儿子很高兴的何母,闻言脸色顿时一凝,蹙起了眉头。

“邵家那边不是说,你最近就能回来了吗?怎么又给你安排事情?”

何潭澄清道:“妈,和老大没关系,是我主动要求的。”

“要求什么要求?”何母生起气来,满脸不悦,“你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费心又费力养大的亲儿子,好好的说不见就不见,这都快三年了,我连你具体在哪都不知道!谁家孩子是这样的啊?!你还要不要我这个妈了?”

何母心里着急,说着说着没忍住,当着父子俩的面哭出了一把辛酸泪。

过去外头人都议论她家潭仔,是个猖狂跋扈的二世祖,可只有她这个当母亲的知道,何潭其实是个特别孝顺、很会心疼人的孩子。

就算脾气差了点又如何,何家的家底摆在这,他有那份足够的底气骄傲。

当初何父不顾全家人反对,非要把何潭送去邵揽余身边时,何母第一个就不同意。

邵家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处处是算计、连自己人都能互相陷害的大泥沼,在外头也是时刻处于风口浪尖的位置,她怎么忍心把自己孩子送去受苦受难。

无奈何母一个女人势单力薄,终归犟不过自己固执的丈夫。

再加上那时的何潭心高气傲,经常与何父赌气,硬要用行动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点心,狠狠打他那头倔驴老爹的脸。

行李都顾得上没收拾,连夜就跑去见了邵揽余。

哪承想这一别数年,平日只有逢年过节,何母才能从邵家人嘴里得到点儿子的消息,还分不清是真是假。

儿行千里母担忧,她每天日思夜想的盼啊盼,一双眼都快望穿了秋水。

时至今日,终于等来了儿子的归期。

谁知对方一句随随便便的“有事”,居然又不回来了,这让她如何能不伤心?

何父一边安慰着妻子,一边语重心长教导儿子。

“邵先生是看重你,才会把事情交到你手中,切记不可叫苦抱怨,也不能心浮气躁骄傲自满,稳扎稳打走好每一步,才是重中之重,明白吗?”

何母泣不成声地锤他:“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儿子不是你生的,不心疼是吗?”

眼瞅着母亲情绪波动愈加厉害,何潭一个头两个大,赶紧说:“我知道我知道,爸,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你好好安慰我妈,带她去逛街买首饰买衣服,费用我出,年底我回来看你俩!”

说完啪地一下,飞快关掉了通讯。

眼前画面倏然消失,何潭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要说自己最怕什么,那必然非何夫人的眼泪莫属,只要亲妈一哭,他就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缓了会儿思家之情,何潭将通讯仪彻底关机,才转过身,眼底骤然撞进一个人影。

谢掩风默默伫立在后方不远处,宛若一尊没有活人气息的雕塑,连眼神都是沉寂的,也不知站了多久。

何潭闭了闭眼,什么感性的情绪统统都吓没了,他只想破口大骂。

但念在昔日微薄的情分上,以及最近心情好,何潭尽力忍了这口气,靠近几步。

“大哥,我喊你大哥成吗?你下次要站人后面,稍微出点气儿行不行?哼哼一声也行啊,你这样不声不响是要吓死谁?我还当这大白天的,哪里冒出来的孤魂野鬼呢。”

谢掩风瘆人的目光挪到他脸上,有点凉飕飕的。

“你让谁修的通讯仪?”

何潭顺嘴回道:“费慎啊,你问这个干嘛?”

谢掩风不答,错开方向越过他,走到何潭原本的位置,二话不说将通讯仪拆了。

“你干什么?”

何潭跟到他身边,只见对方将通讯仪拆得七零八落,随后事无巨细检查里面的芯片和处理器等东西。

谢掩风异常的行为,忽然让何潭升起点警惕心。

观察了下四周,他压低声音,难以置信道:“你不会是怀疑——”

“东西没问题。”

谢掩风打断他,又一样样重新将零件组装好。

通讯仪里的零件没多也没少,全都完好无损,而且芯片安装了监控程序,如果有人想悄悄联系外界,不管发出任何通讯,都会第一时间传送到邵揽余那,立马就能追踪并拦截。

而这台仪器里,除了刚才何潭那通视频,没有其余被人使用过的痕迹。

何潭大松一口气,心有余悸道:“你他妈吓死我了,我差点就要去老大跟前以死谢罪了。”

谢掩风定定注视对方:“你很信任他?”

“谁?”何潭云里雾里,“费慎?”

谢掩风却没往下说,另外道:“库房门锁我换了,别再随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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