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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慎带着三辆巨型装甲车,想要安全回到科谟,最近也最合适的路线,那就是先前往义津方向,穿过义津后再到达科谟。

义津与维冈相隔较远,离柏苏边境也有一段距离,能大范围避免两边的围追堵截。

只不过唯一的坏处,义津是归属叛乱组织之一伏罗党管辖。

伏罗党与尤州的白焰不同,他们对自己地盘管辖得不算严格,也没有巨额通行证之类坑钱的玩意儿。

城市易进易出,什么人都能去,唯独不能容忍的,是维科苏三区政府以及那些世家贵族们,几乎称得上见一个杀一个。

因为他们初代头领的父亲,就是被三区政府联合起来逼迫而死。

当初亲手卸下那位头领父亲头颅的人,恰巧姓罗,伏罗党之名便由此而来。

费慎身为科谟费家一员,还带着这么多军火招摇撞市,想不惹麻烦都难。

但邵揽余就不同了,常年辗转边境和三区各大城市之间,若没有点傍身的本事和人脉,早就被撕得一点渣都不剩了,更遑论去和人做交易。

因此只要秦一舟安排妥当,他们顺利离开边境的概率会很高。

运输车一路上走的都是小道,行驶速度实在说不上快,等赶到义津,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好在入城时没遇到阻碍,约莫是秦一舟那边都已打点好,三辆硕大无比的运输车在城区里横行无忌,也没招来多少异样的注意。

倒是之前一路随行的三台战斗机,此时不知去了哪里。

城门明早才会开放,几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车。

费慎和邵揽余同时离开,进入一家十分破旧的小旅馆。

为了能随时应变突发状况,剩下的人则将就一晚,留在车上过夜。

费慎只开了个单人间,将邵揽余的芯片强制休眠,接着把他双手分开拷在床沿两侧,一句话没说,转身出了门。

不多时,他重新出现,手里拎了袋吃的,袋子里装着两瓶水和几个面包。

“时间太晚了,只有这点东西了,”费慎将食物放在床边,“你凑合忍忍。”

他解开邵揽余右手,撕掉面包包装一角,塞进对方手中。

邵揽余盯着干巴巴的红豆面包,无言看了半晌,忽略掉草率的外包装,递到自己嘴边。

大约是卖相口味都不尽如人意,他吃了不到三分之一,便搁下了。

连吃了两个的费慎,疑惑一挑眉:“有这么难吃?”

邵揽余说:“有点噎,能给我开瓶水吗?”

费慎开了瓶矿泉水给他,不管何时何地,嘴里依然不忘刺激对方。

“别这么客气邵老板,想要什么直接讲,毕竟我是你花钱雇来的。”

邵揽余斯文地将水灌进喉咙,随后摸出衣兜里一个浅蓝色东西,是那只饱经风霜的香囊。

“那我想让你说说,”他手指勾住香囊的细绳,“这里面原本放了什么?”

费慎这会儿倒是特别坦率了,满不在乎说:“追踪器,被我扔水潭里了。”

王梁在香囊里放了追踪器,同时还是个监听器,在离开尤州那一刻,就已经被他毁坏且扔掉了。

邵揽余却好像早有预料,闻言十分淡定,以事不关己的态度说:“那看来王梁一番苦心,也没能换取你的信任。”

费慎还想说点什么,邵揽余却已把香囊收进衣兜,闭上眼不愿再做任何交流。

“出去吧,我要休息了。”他说。

费慎杵着没动,凝望邵揽余刻意疏远的脸庞,把对方刚松开的右手再次拷上,走到床对面的椅子落座。

“你这个要求让我很为难,”费慎语气有点心不在焉,“只有守着你,我才能安心啊。”

邵揽余不回话,也不再坚持己见,始终闭着双眼。

他眼皮轻颤,似乎不太安稳,略微苍白的皮肤被旅馆灰暗的灯光一照,显得羸弱而孤寂。

这一夜都是如此。

邵揽余靠坐床头阖眼休息,费慎在对面像个寡言的影子一样,冷冷清清守着他。

尽管对方没怎么动过,但费慎心里清楚,邵揽余根本一刻也没睡着,只是不想和自己有任何沟通罢了。

朝阳破晓,暮夜消散,一晃眼天色明朗起来。

费慎揉了把脸,脑子稍微清醒了些,进卫生间洗漱。

再出去后,邵揽余也“醒”了。

他挪动已经酸痛到麻木不堪的胳膊,说道:“能解开吗?我要去洗手间。”

费慎打开矿泉水,喂他喝了几口润嗓子,然后拎了个塑料盆出来,放在床边。

“用这个解决,我去给你买早餐。”

邵揽余:“……”

没注意对方震惊到无语的表情,费慎径直朝门外走。

“沉瑱——”

声音于背后响起,费慎脚步骤然定住,那一刻险些以为自己神志不清出现了幻觉。

迟钝地转过身,他不可思议的眼神里,是邵揽余那张风平浪静的脸。

沉瑱,记忆中除了父亲母亲,没有第三个人这样叫过他。

自从二老去世后,这个小名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此刻乍然听到这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费慎不由得起了一阵恍惚,邵揽余是如何得知的?

“你怎么知……”

他下意识问出口,却又及时住了嘴。

如果邵揽余从前和费霄有过交集,那么父亲将这件事透露给对方,也不是没可能。

脑内自发补充了缘由,费慎换上稀松平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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