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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一起几年,桑萝因为习武其实很少生病,仅有的几回头疼脑热也是熬点药喝了就好了,没有哪回是吐得这样厉害的。

沈烈见她面色发白,也不等桑萝应声,转身就大步回房去拿了些银钱,交待沈宁做饭,就要带桑萝走。

只想到刚才桑萝推他,想上前搀又不敢上前,话风一转便道:“小安在家,稍晚点做饭,阿宁,你扶一扶你大嫂。”

沈安和沈宁也被吓着了,连连应下。

桑萝缓过那一阵难受劲儿就意识到什么了,她是没有怀孕的经验,可是小说和电视,谁还没看过孕吐啊?

细算了算,才发现自己例假迟了有好些天了,一时怔住。沈宁来搀她时,桑萝一颗心怦怦直跳,怕是自己猜错了,叫沈烈空欢喜一场,张了张嘴到底也没说,只点头:“好,去看看郎中。”

就这么,在陈家门口就碰上了一样被陈婆子和秦芳娘扶着出门的周葛。

一样的面色微白,两相里一照面,陈婆子看沈宁小心搀着桑萝的那架势,再见沈烈也在一旁陪着,她张了张嘴,眼瞪圆了:“你们这是?”

沈宁道:“去医馆,我大嫂肠胃不太舒服。”

陈婆子和周葛脸上都带了几分惊喜,尤其是陈婆子和秦芳娘,那是格外的高兴,陈婆子连声的道:“好,好,那一起走。”

沈宁有些莫名,怎的去医馆还这样高兴?

沈烈却是猛地反应了过来。

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小时候他娘刚怀小安和阿宁时,好像就有类似的情况,还有三婶,是了,三婶怀小金和小铁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他整个人像被定在了那儿,看着桑萝,胸膛起伏,喉头滚动,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想靠近桑萝,现在大概知道桑萝为什么吐了,想起自己一双手才杀过鱼,愣是没敢近前一步。

……

益元堂。

老大夫将指尖搭在周葛腕上,垂眼细听了脉象,松开手一笑:“是喜脉没错,孕吐是正常的,注意休息就行,不需开药。”

一听是喜脉,陈婆子、秦芳娘和周葛都不知该怎么欢喜了。

真是怀孕了!

陈婆子一双手都想合十拜拜了,又想起桑萝,忙将桑萝也扶过去,在周葛刚坐过的凳子上坐下:“大夫,你再给这孩子看看,她也孕吐。”

老大夫还挺诧异,这一家是出了两个有喜的?

不过还是示意桑萝伸出手来。

这一回把脉的时间明显更久,轻按听了片刻后,指间又多施了几分力道,左手把过,又示意桑萝换右手。

倒把一旁心下早有了猜测的沈烈,和刚听了陈婆子的话终于反应过来的沈宁给紧张得不吸,屏息凝神留心老大夫面上神色。

两只手各按了几次,老大夫似才终于有了把握,笑道:“像是喜脉,时日应该还浅,不那么确定,不放心的话可十日后再来让我看看脉。”

沈烈已经抑不住喜色了,下意识往桑萝身边走了一步,想到自己手上的腥味,又忙退回。只面上的欢喜藏不住,笑容太灿烂了,手松了又握也压不住心中激荡。

不能靠近桑萝,总算是找回了几分理智,忙问大夫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可要吃些什么。

老大夫行医数十载,没少见这样的夫妻,含笑交待了几句,大致是不要被冲撞到,不要太劳累就行,又说两人身体底子都极好的,让家里人不用太紧张。

付过诊金离了医馆,一路上沈烈都小心护在桑萝前边,生怕叫人冲撞着她,又时不时回头看桑萝,笑得当真是要多傻有多傻。

陈婆子看他这样,自己也觉好笑,道:“你和大山向来要好,这下可好,这当爹也赶上了差不多的时候。”

又道:“大山这会儿在家就好了,不知要怎么高兴的,这去了二十几天了吧,怎还没回来呢。”

沈烈听出陈婆子话中担忧,道:“正常的,咱们那一片基本都出来了,大山这一趟得往其他地方去找,和之前知根知底大家都信任咱们不同,要把人劝出来想是还要花不少功夫的,找人和把人劝出来都需要时间。”

甚至于把人领到外边先瞧一瞧,对方才能做下决定也都是可能的,他们出山前不也出来探了又探吗?

陈婆子点头:“我想着也是,好在官府还按月给银钱,不然这也太耗时了。”

说着话听得身后有马蹄声响,沈烈忙护在桑萝和周葛身侧,转头见三人三骑打马出来,好在那三人虽骑着马,但也有留心行人,加之歙州城道路够宽,倒也无事。

待那人打马过去了,桑萝问沈烈:“前头那个是曾刺史吧?”

沈烈点头,后边两骑中其中一人还是他见过的那位长随。

刺史的世界离得他们很远,沈烈虽感激,倒也不至于路上见到一面也要关心,他眼下只关心桑萝,因而道:“城中有车马,仔细别冲撞了,咱们还是先出城吧。”

桑萝知道初怀孕时胎是不稳的,也不敢大意,不在城中多作逗留,一行人往城门处去。

到得城门处,发现守城门的士兵心思跑了,正探着脖子往城外瞧,原本进出城的也不动了,都扎在城门旁看什么。

这在从前是很少见的,桑萝心下好奇,直到出了城门才算知道了原因。

远处官道上是一队浩浩荡荡看不到尾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