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文学网laikanwx.com

◎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这顿饭吃到最后, 在江家掌勺多年的全伯领着厨房里的佣人,给每位在座的端上一盅吊了整天的独参汤。

他最先问的却是于祗,“少夫人,今天的菜式还合胃口?”

于祗搅着参汤, “您的手艺, 自然是独一份。”

全伯讲起这一小盅参汤的难得。长白山上侧峰上一株生长了一百零三个年头的野山参, 汲青岛崂山区甘冽的山泉水, 佐上十来味名贵的药材, 用砂锅文火从天不亮慢炖到傍晚黄昏, 出锅也不过一道汁水浓稠的补汤。

江盛虚指一下全伯,“他当年吃不上饱饭, 半道拦你外公下渔村考察的车,这么进京当了厨子。”

于祗不知道还有这段缘故,只听明女士说全伯在国宴上负责烧过几道鲁菜, 后来就一直在江家效力。

她点点头笑得温雅,“是天意,注定您不该被埋没。”

对面的徐皓一时看的愣了,手上还保持着握勺子的动作忘了喝汤,于祗转头和他对上视线后, 不明他怎么这样无礼,但又不好说,只面色如常撤回目光。

翟颖提醒下他,“她是天仙你也别再看了,我哥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徐皓从没见过于祗。

他们徐家近十年来是混得不错,但这个圈子的通行证不只是钱。翟颖养在江家不假, 但她甚至不敢说一句, 自己是这个圈子边缘化的人物。因为她没有挤进去过。

在这四九城里, 贵、富、才各自围拢成团,阶层壁垒醒目地砌在那。规则也历历可数,无非,才不及富,富不过贵。

对于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未婚夫,她还能够多说什么?江家养她这些年都只为今天而已。

尽管按翟颖打听到的,此人贪婪好色,爱逞凶斗狠,兴趣所在只是玩小明星。

她有怨气,但不能发。否则连这样的日子她也别想有。除了感馈养育之恩,表示她会当好人家的儿媳妇,再多谈任何都败兴。

若非她还欠着蒋玉轻的钱,借她一百个胆儿也不敢再到江听白面前卖弄她稍显廉价的风情,还被他用砚台砸中了肩膀。

在菲律宾这段日子简直生不如死。那个是新建的工厂,没有制度可言,环境差得可称破旧,大多都在本地招的工人,语言不通还是小事,更有那色胆包天的,要把一双因长年捕鱼沾满腥味儿的手,伸到她的胸口里来。她一个人在那只有忍气吞声。

要不是徐家催促完婚,翟颖都还不确定要在那里待上多久,她能不能活着出来。

晚饭后是更劳心的围炉烹茶。

于祗先去洗了一把脸,她怕她脑筋不清楚答错问题,陈雁西没那么好应付。

跟着她前后脚进来的还有江听白。

于祗擦干净手,把洗手台让出,“你才吃那么一点,不会饿么?半夜胃要痛的吧。”

一时间江听白有种强烈的直觉,如果某天清晨起来他精神失常,元凶一定是于祗。

她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小时前还在他的书房里,用一句她改正把他气得吐血。现在又来对他嘘寒问暖。

“不是要改正吗?你管我干什么。”

江听白拧开纯金把手,有温水哗啦啦流出来。

他又甩了甩手,“生死由我好了。”

于祗拿了擦手巾递给他,“改归改,但我没说不再过问你。”

好大气性。那张厚纸jsg巾江听白几乎是从她手里大力扯过去的。

江听白本来不想再说,他觉得他在于祗面前像个患得患失的神经病。面子丢到了京郊十里地开外,他想捡也是再捡不起来了的。

但等走到门口,他又回身重重一拳捶在了黑底细纹的洗手台上,“那有什么区别!”

如果是这种完全出于责任和义务,当成本职工作分内不得已的关心,和请个生活秘书没两样。秘书还不会顶撞他。

之后江听白还说了些话,但于祗没听得清,她满脑子都只一个念头。这个意大利黑金花石材那么硬,他的手应该受伤了。

江听白双手撑在台面上喘着气,“于祗,我说你思想别太僵了,婚姻哪来的固定模式好讲?别刚刚开始在乎我一点儿,就把我推出去好不好!我什么地方叫你不满意,你说出来,我有说过我死不悔改吗?”

于祗快步走到他身边,她一开始只轻声打断,“让我看看你的手。”

江听白置若罔闻。

他还要说,“是哪个王八崽子跟你说,联姻有狗屁规则的?是哪一家定的,还是哪本书上有写?拿来给我拜读一下大作。你说出个名来我找他去,看是谁把你荼毒成这样!”

那恐怕得找你老丈人算账,但这不是重点,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总说这些无关痛痒的。

于祗又道了句,音量较之前稍抬高了五分,“给我你的手。”

而高高在上的江听白,竟破天荒自弃了起来,“十几年了你还是看不上我,哪怕只是那么一点喜欢呢,可见我这人确实不怎么样,亏得我每天还......”

“快点把手给我!总在发什么疯!”

于祗被他逼得无法,屏了屏息,陡然高声喊了起来。

江听白用一种不敢相信又很愿相信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忽然有点陌生的于祗,他从来没听她用这么尖细的高音调说过话。于二永远柔声细语。

于祗没有理会他震惊到失去表情管理的面容。

她捧起他正往外渗着血丝的手背,扯开一条没拆封过的一次性毛巾。放在冷水下淋了片刻后拧干,小心给他拭去了面上一层血。

等血擦干净她才看清,无名指和中指之间露出一小块刺眼的鲜红来,不只擦破皮这种程度。是被台面的边棱磕掉了一块肉。

于祗心痛地吹了吹,“疼不疼?”

没给江听白回答的时间。

她又自己说,“一定疼死了。”

起伏的声线里已经有明显能为人察觉的颤音。

于祗眼前模糊一片,逐渐失了焦,有大片的猩红弥漫又破碎开来,等她再抬起头时,一滴泪正好落在江听白手背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