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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赈灾银让灾区看到了希望,结果这银子竟然会这样在不知不觉间不翼而飞!

罗启翔下了大狱,他是嫌疑最大的人。

这批银子出了府库的时候就清点过一次才封条装车,从出发到到达都是罗启翔在看管着,一路上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山贼打劫,到了终点时,银子却不翼而飞了。

罗启翔是最大的嫌疑人。

可是不管十八般酷刑如何上,罗启翔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道银子的下落。

谢祯下令让太子查理此案,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银子找回来!

卫卓很快也知道了这件事。

她本来听说筹到了千万两银子还觉得很欣慰,只要有银子事情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可是没想到这银子竟然会出现波折,不翼而飞了!

她听说扶着运送银两的罗启翔已经被关入狱。但是她觉得这银子很大可能跟罗启翔没有关系,他顶多应该对这次银子失踪负责,毕竟是他负责押送。可是要说是罗启翔监守自盗,她觉得没有可能。这批银子一旦丢失,罗启翔就是个死,就算是银子最后找回来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银子虽然多,但是也得有命花才行。

现在皇帝让太子负责察理此案,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回来。

银两被盗,好在从孙府抄出来的银两还有千万之众,皇帝又命另外的官员押送,这次不仅仅有官员,还有羽林军护卫。

这批银两终于在五天之后顺利地送往了灾区,好在有卫卓每十天送去的粮食抵用着,灾民虽然还是死了一些人,但是没有大面积的死亡,更没有易子而食这样的惨剧发生。

而因为有军队抢修河道,河道抢修已经步上正轨。

太子被勒令察理此案,他也觉得罗启翔应该跟这件案子没有关系,亲自去盘问了罗启翔,罗启翔却还是一样的说辞,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批银子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罗启翔在朝中的风评是很好的,否则皇上也不会让他去押送银两。

“这批银两失踪实在是奇怪,按罗启翔的说法,当时出库的时候,他还亲自去清点了数额,然后封条装车,一路上曾经由旱路换水路再换旱路,也就是五天的时间,这五天休息也一直都在驿站,就算是晚上,这批银子也一直都有守卫值守。那么,那些人想要掉包,就只有两个时间,从库房搬上车,从车搬上船,才船搬上车。只有在这三个时间内有可能。”谢崇华分析道。

“从车上船的时候,应该没有机会,因为就在罗启翔的眼皮子底下,要将这些封条完好无损地打开,将里面的银两取出来,再装上石头,这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就能完成的。”

谢崇华本来踱步的脚步一顿,“刘先生,你这话提醒了我,你刚才说的对,这些东西要这么长的时间才能掉包,什么时候有时间掉包呢,何况上面贴了封条,封条上面盖了户部的官印!要想完好无损地撕下封条绝无可能,那么,就是这些箱子根本就不是最开始罗大人装车的时候那些箱子,而是人事先装好了石头,贴上了封条,后面再调换的!”

“太子英明!”

谢崇华霍地转过身,“去户部!”

到了户部,一查官印,官印还在。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偷了官印去盖了很多封条,然后就将官印给送回来了。可是这样一来,又难以查实这官印是什么时候被人偷用的。

皇上那边催得很紧,太子虽然有了一点头绪,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往下一步查实。

户部每天来往的人很多,根本就无从查实这官印是什么人偷拿的。

卫卓开的这家店很快就风靡了全京城,甚至还有不少外地的听这边的亲戚说了之后,都托人帮忙买一些。

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只不过她并不想长久的做下去,现在灾区那边已经能缓过来了,她也差不多可以功成身退。

一直到了六月份,谢胤才从灾区赶回京城复命。河道已经抢修成功,后面的善后工作就交给当地的刺史太守了。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皇帝狠狠地嘉奖了谢胤。

谢胤比他出发的时候整整瘦了一圈,整个人瘦得甚至有些脱相。他还很好地完成了任务,在这次的水灾中,虽然受灾群众人数极重,但是由于赈灾及时,河西道那边的刺史和太守都碰巧是十分清廉的官,在这次赈灾中都费劲了心力。

谢胤没有居功,他将在这次赈灾中出了力的人全部都写在了奏折上,呈给了皇帝。

谢胤的奖赏虽然少了一些,但是他赢得了人心。

而太子奉命追查的银子失踪案,一直到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都还没有下落。

皇上对这件事很不满意,太子也很焦虑,但是这银子就像是长了翅膀飞了一样,再也查不到下落了。

不管他沿途怎么查,都没有一点下落。这银子就是凭空就消失了。

谢胤是差不多快晚上了才回到家的,他一直在皇上那处跟他说这次的灾情的情况。

皇帝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这个儿子他一直以为他有些无能,但是没想到这才是被他蒙了尘的明珠,这次灾情谁都不敢去赈灾,就是怕完不成任务,可是他就敢,不仅敢,还完成得非常好,并且让他更加欣慰的是虽然完成得很好,但是他不居功,将这次的功劳都分给了下面办事的官员,这种态度让皇帝十分满意。

等回到家,谢胤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洗漱了一番。

这两个月在灾区他几乎没有怎么好好地洗过澡,很多时候甚至好几天都不能好好的睡一个觉都是常事。

在灾区过了两个月的艰苦日子,突然回到了声色犬马的京城,他竟然有一种迷离的错觉。

他换了两盆水才算是洗干净了,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他从浴室走出来,榻桌上已经摆满了事物,卫卓就坐在一旁,见他出来,连忙站了起来,笑道:“英雄来了,快来坐下,这是犒劳你的。”

谢胤笑了笑,经过这次事情,两人都对方都有了一种亲密感。比之之前两人都对对方提防的情况已经改善了不少。

谢胤知道,这次要不是卫卓在京城给他筹银子,给灾区送物资,他在灾区一定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伸手摸出那本离别的时候她送给他的小册子,这本小册子几乎快要面目全非,上面又脏又皱,这还是在他精心的保护下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曾经无数次在夜里的灯火下面研究这本册子上面的治水患的方法,因地制宜地研究出了一种新的合适的方法。

“这上面记录的这些你是从哪里得知的?”谢胤终于见到了她,问出了他最想要问的问题。

“都是从书上看的。”卫卓随意道。

“什么书?”谢胤尤不死心的追问。

“就一些闲书呗。别问我书名,我也不知道。”

谢胤听到这里,就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了卫卓一眼,转身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

他以前吃饭的时候是很优雅的,但是这两个月在灾区吃饭一直是狼吞虎咽分秒必争,所以吃饭一直都很快,几乎可以说得上粗鲁。

但是回到这个盛京,虽然恍惚,但是骨子里刻成的教养不会忘记,他下筷子的时候,又变成了优雅的样子,只是现在的优雅之中不是那种不知世间疾苦的风花雪月的优雅,而是经过了沉淀之后的优雅。

吃过了饭,婢女将餐具收拾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卫卓和谢胤两人。

谢胤喝了一口水,问道:“你是怎么筹到了这么多银子的,我算了一下,你估计都送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过去,你将你的嫁妆全部都变卖了吗?”

“没有,我只是将现银抽了出来。我开了一家脂粉店,挣的。”

其实谢胤已经听说了她举办那个博览会的事情,他当然知道那些东西不是什么西洋人卖给卫卓的,但是假如不是的话,这些在他们国家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东西,卫卓是从何而来的呢。似乎这样看来,好像卫卓的解释是最合理的,但是偏生谢胤不这么觉得。

他觉得十分奇怪。

他知道一些卫卓的事情,是因为他看到了卫卓的以后,她跟太子有过节。

刚好他也需要卫卓来帮助自己,给自己一个接近太子的理由。

虽然后面因为卫卓说太子也是和他一样能看到以后的事情之后,他就放弃了依附太子这个想法。

只是假如真的如卫卓所说,太子为何不知道这次的灾情呢。不过他也不知道,这样想想,似乎又不觉得奇怪了。

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对彼此都带着猜疑。

卫卓主动挑起了话题。

“你觉得这次赈灾银失踪,谁的嫌疑最大?”

谢胤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我不在京城。”

“你心里肯定有说猜测。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你现在还觉得我不值得信任吗?”卫卓问。

谢胤转头盯着不远处的高桌上的烛台,一抹豆灯安静地燃烧着。

他心里在品味刚才卫卓的话。

不信任吗?他也问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内心是愿意信任她的。卫卓已经充分地展示了她想要合作的诚意了。自己是在是没有理由不信任她。

他转头看向卫卓。

在略显昏暗的烛灯下,卫卓有些普通的眉眼也显得分外的柔和,她眉眼虽然只是普通的清秀,但是十分耐看,他甚至觉得这样的她比京城被誉为第一美人的孟章书还要好看。

美人终究要迟暮,再好看的皮囊也抵不过时间的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