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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 云闲被拎着后衣领丢出了店门外。

店门毫不留情地“砰”一声关上了。

街上依旧熙熙攘攘,小工队依旧很长,店面之内,面香弥漫, 云闲拍拍屁股站起来, 这才发觉自己方才进去了一上午,竟然没有见到厨子。

面削得这么快, 难道不需要多雇几个厨子?还是说刀宗丧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 削下来的面就这么塞着保存,等到客官来了再焯焯水端上去?

一墙之隔, 乔灵珊虚弱的嗓音传声过来:“云闲!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刚才管事的说,让我们白班的先去休息一下, 吃中饭,半柱香内吃完再继续削面。”

“哦?”云闲奇道:“这地方还包吃包住?”

乔灵珊似乎已经到了小工们吃饭的地方,道:“也就是每人一碗刀削面罢了。喂, 敢问, 晚上的吃食是什么?”

她抓住了一个人问, 片刻后, 云闲听到乔灵珊的声音:“也是刀削面。”

云闲:“……这一天吃两顿,真的不会很腻吗。”

刀宗也太抠了吧, 做工的最重要的便是伙食,难怪方才那些小工一个个都瘦的面黄肌瘦, 死气沉沉的样子,谁天天只能吃面心情会好啊。

乔灵珊道:“上面还有两瓣小青菜,还有一种像是什么籽的东西, 很细小, 一般人不注意根本看不见。我试试, 吸溜。”

云闲干脆在门口坐下了:“感觉怎么样?”

“就是很普通的味道。不能说好吃,但也不难吃。”乔灵珊肃然道,“这种面能让吃惯山珍海味的刘富商恋恋不舍?其中绝对有什么猫腻!”

云闲道:“其中有什么玄机,我们再探便知。”

乔灵珊:“……”

果然这人就是永远嘴上都不吃亏。

要在半柱香内快些吃完,乔灵珊在那隔着传音吸溜吸溜,云闲隔着墙角听,再顺便看看店面里那群形形色色的客人都有什么特点,就在此时,脖子又被人握了握。

有人在后面问:“在做什么?”

“听吃播。”云闲一听这说话散漫不羁的调子,就知道是哪位花孔雀到了,“祁执业,你不是被明光大师关禁闭了么?他怎么出席活动还肯带你来。”

她转头,祁执业这次竟然没穿那身华丽的袈裟,而是一袭武服,金瞳潋滟,抱臂盯着她,嫌弃道:“谁帮你做的面具?丑死了。”

他在后头看了半晌,还是不确定这蹲在地上的一坨是不是云闲,于是决定对比一下脖子的粗细,一捏上去他便知道,是这人不错了。

云闲抬眼看他,也不知是不是还在青春期长身体,怎么感觉祁执业更高了一点。不行,千万不行,薛灵秀会被气晕的。

“你懂什么?我大师兄第一次做的面具就能这么逼真,已经非常天赋异禀了。”云闲往他身后看了看,“明舒小师父呢?他没来?干脆带就都带来啊。”

没有人知道,她每次成功逗明舒开口,都特别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成就感。

“谁说的一定要带双数?你以为是哼哈二将?”祁执业看她一点都不惊喜的样子,撇了撇唇,“明舒不来,要在寺内静修。他说中原太可怕了,要回西界。”

云闲:“……也还好吧,哈哈。”

乔灵珊还在那火速嗦面,云闲又将神识放出些许,继续听这个店面内客人的交流声。

“真是奇怪,明明平平无奇的味道,这三天不吃就想的慌……”

“平平无奇,也耐不住它便宜啊。便宜,便利,随时随地还都能吃到,已经很不错了。”

“刀宗这些年转性了?懂得该讨好城民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就那些人,肯定有什么目的,你以为他们这么好心啊?”

“对哦,最近刀宗好像真跟锻体门杠上了,我晚上出门买包草纸都能看见几派人在火拼……”

“……”

乔灵珊在那头抹抹嘴,说:“云闲,我继续削了。如果有什么情报,我第一时间便告诉你。”

“收到。”云闲捂着耳朵,也传音回去,“尽量找机会去看看后厨,他们若是想在面中加什么东西,肯定需要运送原材料。”

也不知道方神医那头,薛灵秀和风烨怎么样了。祁执业在旁又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反正暂时没有汇合,云闲把乾坤城之事跟祁执业暂时简短地说了一遍:“便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先是这样,再是那样……”

祁执业听完,用一种奇妙的目光看着云闲。

云闲:“有事说事。”

祁执业道:“你想听我的办法么。”

“你说啊。”云闲正愁自己小队现在五个人共用一个半脑子的现状,什么都听来试试,“我看我能不能参考一下。”

祁执业道:“你想看后厨,我帮你把店砸了,不就看得到了么。”

“…………”云闲艰难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要是再这样,我会很担心明光大师的精神状态。”

想来祁执业也是对自己这个师父颇有忌惮,半晌,才换了个方法:“你可以戴面具,我为什么不可以?伪装成其他门派的弟子不就好了。”

“嗯。是啊。”云闲凉凉道:“那这个锅要给哪个门派背?锻体门现在和刀宗拼死拼活都没有摆到台面上来,摆明了明面上不想出现冲突,若是锻体门弟子把人的店给砸了,那意思就不一样了。妙手门?妙手门都是医修,没事砸人家店面做什么。东界更别提了,我们现在易容便是不想让刀宗之人知道我们已经到了乾坤城。”

“那便不伪装了。”祁执业并未被打击到任何,“既然都觉得和尚不可能砸人店,他们便会觉得是有锻体门弟子伪装和尚……”

两人往街道上走,一面走一面说,云闲顺手买了只糖葫芦啃,道:“装和尚代价太大了。”

祁执业蹙眉:“此话何解?”

“你想剃光头吗?”云闲道:“反正我不想。”

祁执业要是愿意剃早就剃了,现在还是一头长发,明光大师都没说动他。但若是他不剃,那装和尚还有什么意义——全天下有名的和尚还不剃头的不就他一个么?

祁执业:“……”

算了,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你要回去的话,托我跟明光大师问个好。”祁执业的计划虽然有点道理,但可执行性太低,云闲没能成功蹭到脑子,有些遗憾,但还是十分尊老爱幼,说:“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带着小辈四处奔波,实在太不容易了。”

明光大师显然是懂得时间管理的,听宿迟汇总,他出席完拍卖会后,又马不停蹄去了一个酒楼剪彩,去完酒楼剪彩,继续驾车前往寺庙主持法事,一日下来连轴转,连开场白都不换。

什么阿弥陀佛,什么诸位安好,金秋送爽之际,我们迎来了某某某某活动,换汤不换药,效率十分高超。

也没有人不满,因为众人皆知明光大师就是个来镇场子的,换句话说便是吉祥物,他就算站在上面只说一句阿弥陀佛,效果都是一样。

“……谁跟你说我师父是来挣香火钱的?”祁执业听出她语气中的含义,皱眉:“我和师父此次前来,也是有要事相办。”

“哦?”这云闲就来兴趣了,她转身,问:“什么要事什么要事?”

她易·容做的平凡,现在身边却跟着个面容华丽的武服男子,迎面而来的各色眼神在看清二人之后都恍然大悟,推销都只对着她推销了。

祁执业,一款时尚单品,一下子显得云闲相当有钱。

祁执业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当成了单品,眉眼微沉,道:“近半月,师父发觉乾坤城这一带的寺中香火都异常减少,就连为中秋预备的祈福灯盏都无人问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宗门信仰和刀削面牛肉面之争并不一样。祈福灯盏并不昂贵,甚至佛门并不收多少银子,只是祈福之人要花费的心思良多。指尖血、祈福那人的身边物、油纸、沾染气息的灯烛,还要自己亲手架骨做灯,再待到中秋之时在寺内诵经声中点烛升起,磕头祈愿。

香火钱少了还能有别的缘由,但愿意亲自做祈福灯盏之人,对佛门的信仰一定相当虔诚,大部分都是年年供一盏灯的。而现在却突然集体消失了踪迹,这等奇异之事,也难怪明光大师要千里迢迢再来北界了。

“统一迁徙?还是,换了信仰?信道教去啦?”云闲是没什么信仰的,但知道长时间的信仰不可能一下子就改换而去,“你们发觉端倪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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