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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执业一副心头不愉的模样,道:“那人没迁徙,也没改换信仰。他道,他仍是信佛,只是信的不是那尊佛了。”

云闲愕然道:“……什,什么意思。为什么听起来像信了什么邪·教一样?他没有被骗钱吧?就是听宣讲送一筐鸡蛋什么的。”

“没有。且师父也道,此人内心一片纯澈,毫无戾气,比从前还要良善多了。”祁执业百思不得其解,“究竟为何?”

云闲:“究竟为何?”

祁执业:“我不明白。”

云闲:“我也不明白。”

祁执业:“你有什么头绪?”

云闲:“我,我……”

怎么乾坤城老是出怪事,二人大眼瞪小眼,各自觉得一阵愁云惨淡,烦的要命,祁执业那双金瞳眯了眯,陈述道:“你这头发不是自己绑的。谁帮你束的?不会是薛独秀吧?这人当真是闲得发慌,难怪修为没有进展。”

他观察过,云闲自己束的头发,要么歪的要么斜的,要么太上要么太下,要么宛如鸡毛要么扁如糍粑,总之,能整齐一次比补天还难。

云闲:“不是。大师兄帮我绑的。还有,是薛灵秀,不是薛独秀,不要帮别人改名。”

哪来的大师兄,不认识,但不是薛独秀那个神经病就行,祁执业的眉目一下子舒展开:“绑的不错。”

“嗯。”云闲远远地看见铁蛋过来了,前面走着姬融雪,朝二人挥挥手,道:“下次让大师兄也给你编个小辫子,不收你钱。”

那边的风烨和薛灵秀也出现在了拐角处,众人找了个茶楼坐下,各自交流情报。

姬融雪先道:“查出来了,目前负责乾坤城之人是刀宗的荣誉长老,柳流。修为是长老中最低的,不过元婴高期,其实够不上长老位置。但据说,他能登上长老之位,是因为工于心计,能够处理一些除武力之外的宗门杂事,而且相当善于旁门左道。”

“工于心计……”云闲扶着下巴深思道:“这个词竟然有一天能用在刀宗之人身上,真是不可想象。”

薛灵秀对着祁执业先翻两个白眼为敬,道:“这边也有进展。我和风烨去调查了那个方神医从前待过的皇家医修学院,才发现那其实就是一个普通教教药理知识的小地方,皇家名号是近几个月才换上的,我甚至怀疑皇家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姬融雪道:“乾坤城哪来的皇家?”

原本只是个小药院,贴上了皇家名号,一下子就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起来,云闲又道:“薛兄,那方非的妙手门针法又做何解?”

“暂时不知,但我收集到了一些早些时期的小报。”

薛灵秀身负全队脑子重担,收集的效率相当高,一排陈旧小报置于面前,云闲拿起,挑着几个标题读了:

“庸医方铁柱草菅人命,把我儿子扎成低智!本人回应,有没有一种可能阁下儿子本就如此,观其父母便可得知一二……”

“揭露方铁柱对病人毫无敬畏之心!生死存亡之间,还敢说笑!本人回应,是你说只想听两个字的回答,我说‘死了’有什么问题?”

“痛斥方铁柱没有医德!偷偷昧下我家绣花针!本人回应,再找一次,若是找不到绣花针,那便在你裤·裆里了。”

众人:“…………”

小报上胡言乱语的不少,比如云闲那个莫名其妙的雅号,但大家都嫌麻烦,还有人觉得澄清了只会让事情闹得更大,可方非……不,方铁柱真是执着的惊人,只要有他的负面消息,就一定有他百忙之中奋力对线的身影,毒舌之风采真是不减往日。

“半年前,他还是师出无名,医术不精,和病人处处起矛盾的赤脚医生。”薛灵秀沉吟道:“半年后,便成了享誉全城,杏林阁最顶尖的镇场医修。”

姬融雪冷道:“真是改头换面了。”

“最先让他树立形象的,便是柳斐然的痔疮事件。”云闲起身,道:“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刘富商之毒的解药若不是在方非那儿,便是在柳流那儿。”

祁执业道:“要砸杏林阁么?”

“要先得知柳流的住处在何方。”云闲道:“只要先把刘富商的毒给解了,我们的时间便会充裕许多。”

薛灵秀不阴不阳地对祁执业道:“莽夫也只能想到这些了。”

“你若是羡慕我的体格,便自去多练。”祁执业神色不动,生硬道:“四方秘境中杀蜘蛛那回,露出来的可不算好看。”

本来都已经强迫自己忘记了,被一提又想起当时的尴尬场面,薛灵秀青筋一崩:“……我让你看了吗?不想看便把自己眼睛戳瞎。”

怎么又吵起来了,云闲从风烨掌心中抓了一大把瓜子,吧唧吧唧道:“哎呀,别吵了,这么撕撕扯扯的多不好看。”

风烨朝外头张望:“灵珊还在削面吗?要不要我去替她一下,我怕她太累了。”

只有姬融雪还在状态外,莫名道:“露出来什么?胸口?”

众人:“?!”

什么,把薛道友看光光的人又喜加一了?

“那个时候我在旁边看。”姬融雪才想起那时众人应该不知道自己在旁边,见薛灵秀薄薄一张面皮又要涨的通红,冷冷道:“其实还可以的。薛道友不必妄自菲薄,练的太大也不是很好。适中即可。”

铁蛋:“……”感觉突然被攻击到。

众人:“……”姬大小姐为什么老是喜欢偷偷蹲在墙角看别人,狮子的天性吗。

“先不说这个了。”云闲看薛灵秀面色不对,生怕自己未来几天的资产又要惨遭缩水,道:“那这样,大家继续兵分两路,我去找柳流,你们继续去抓铁柱的小辫子……”

就在这时,茶楼里传来一阵轻快的快板声,众人视线不由被吸引过去,原来是一个说书人。

说书人在哪都有,一般都是些老掉牙的话本故事,还不如把《纯情魔女火辣辣》给再搬出来看一遍,云闲没什么兴趣地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到那说书人道:“今日,我们就来说说那四方魁首云闲!”

云闲迅速坐下等夸。

众人:“……”这人的心思也太容易猜了吧。

但事与愿违,没想到,这说书人非但不夸她,还一字一句间全是谣言诽谤:

“要说那云闲,真是心思狠辣,半点都没有女孩的样子。四方秘境之内,她笼络南界西界,举三界之力一同对付北界,实力相差过于悬殊,最后柳世只能遗憾落败,此人还不留手,径直捏碎了人家的金丹。能如此轻易地就下手断绝一个人的修仙之路,这心思之狠毒难以想象!”

“就连那北界的锻体门,也说不定暗中与她勾结。即墨姝,那丧尽天良的魔女,有好几次偷偷放过她,故意不下手,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不,可别说老夫是想多了。大家说巧不巧,最近风头正大的唐灵之乱,始作俑者,又是一个魔修!”

“大家仔细品一品,是不是其中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细品,再细细品,你就能发觉其中不对劲了。当然,老夫可没说魔修替她造势,只不过,这都是大家合理的猜测罢了。”

底下有个修士疑惑,道:“那魔修最后可是灰飞烟灭,元神不存,死到不能再死。难道有人会傻到用命来替她造势?这太牵强附会了!”

“哦?”说书人一拍快板,又咄咄逼人道:“那你的意思是,明光大师都解决不了的事件,她云闲一个初出茅庐的剑修就能解决?你的意思是,明光大师不如云闲?再蔑视佛门,也不该如此吧!”

茶楼其余人顿时飞去谴责视线,眼刀簌簌,那提出质疑的修士想反驳,被迎空一个大帽子扣上,当即百口莫辩,只能不说话了。

蔑视佛门、心思狠辣的云闲:“…………”

全是狗腿、暗中勾结的众人:“…………”

那说书人拿了银子满意出门,刚经过一个拐角,就被人套了麻袋。

他吓了一大跳,抖如筛糠:“大、大大大侠饶命啊!!不知哪里得罪你了!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一道没听过的女声在他头顶慢慢道:“方才那些,是谁指使你说的?”

“是,是刀宗的柳流长老手下,他说最近让我们多说说有关云闲的事情……”这说书人拿着快板的时候一副道貌岸然,站在制高处指指点点,现在却怂成软虾:“还让我们一定要用推测口气,加上‘我说句公道话’、‘谁都不站’、‘纯路人’等等……我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啊,我对云大侠真的没有意见!!真的!!”

“哦?”那女声拉长声音,柔和道:“别怕,我没有要对你动手。只是,刀宗给了你多少钱?”

“十两银子,越多人听便给的越多……”说书人听她语气温和,瞬间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这位大侠,你是要给我双倍吗?其实刀宗也有许多肮脏事,我完全可以再进行编排,这我可是熟练工……”

“谁要给你双倍?想得倒美!”凌空一脚踹来,那女声恶狠狠道:“刀宗给你的银子全都给我掏出来!再听到你说云大侠一句坏话,看我不揍死你!”

说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