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慷慨者的馈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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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当事人在留下这本笔记的时候,就根本没想到还有被外人拿去看的一天。
耐着性子认真翻阅了一段时间,她总算找到了一些相对连贯的内容。
——只是在段落间意思连贯,结合上下文的话,每一段之间还是显得缺乏逻辑关联。
“……现在那些自称为‘仪式师’的人,其实都是一群寄生于副本遗物跟前人成果上的蠢材,他们根本不能理解,仪式本身可以带来多强大的力量。”
“不过愚蠢也有愚蠢的好处。”
“……呵呵,这个仪式,大概很适合跟那些蠢货进行交易。在交易中,有些人同时给予对方金钱跟物品,有些人先给予物品,然后再收获金钱,但我不一样,我愿意先给予一些价值,来做一些交换。感谢天秤赐予的灵感,新仪式可以叫做‘慷慨者的馈赠’。”
现实中的宋逐云动了动手指,镜面内的笔记本随即被翻开到下一页。
她对上面提到的仪式很感兴趣,可惜后一页的内容跟前一页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
“……原来如此,塔斯隆特并不是瑞星上最重要的城市,他们真正的圣地,是塔斯隆特后面的副本区‘蕨林山脉’,那里或许有我寻求的答案,可惜,瑞星上的人非常憎恶我,现在过去的话,会有些不方便。”
“……虽然卡牌树并不完全相同,但塔斯隆特的顶层人员之间,总是存在出某种相似性,很有意思,我产生了一个猜测,接下来,可以去寒风堡看看。”
“……令人惊讶,哪怕过了那么久,我依旧会为得知的讯息而感到惊讶。”
“……跟防卫严密的蕨林山脉不同,‘冬圣者’本人性格亲切,经常会于寒风堡内出现,祂的水平,已经不止是突破了界限,甚至远远超过了我的所有构想,那是不为凡物所理解的境地,我愿意将其称之为——抵达根源。”
宋逐云没有再看下去。
这本笔记难以阅读,内容晦涩,不止是因为保存得不够完善,也是因为语法与现在格格不入——星际时代,语言文字作为人类文明的一部分,也经历了巨大的变化与发展。
除此之外,笔记本上的字体会莫名给人以扭曲的观感,宋逐云有时会觉得那些文字其实是一些在纸张上蠕动的黑色软体虫,在看到“根源”这个词的时候,她的瞳孔更是猛地一缩——仿佛有什么东西毫无预兆地炸裂开来,让她产生了剧烈的疼痛,某种难以名状的嗡鸣声,于脑海深处遽然响起。
*
居住区的休息室内。
司观堂刻意等其他人都离开后才跟索莫费尔德·雪莱交谈,不止是为了保密,也是因为他们谈论的内容,可能涉及到一些不适合公开的内容。
在很早以前,就有先哲曾经提出,知识本身就意味着力量。
在“游乐场现象”出现过很久,终于有突破界限的卡牌师发现,某些知识,仅仅是了解,就能产生奇异的回响。
对于同样达到突破界限程度的卡牌师而言,只要不是太严重的回响,他们都能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慢慢消化,但对于lv.0级别的卡牌师来说,这些回响仅仅是听见,就可以令他们思维混乱,逐渐失去理智。
索莫费尔德·雪莱:“我去极冬之宫的时候,曾有幸听‘冬圣者’说起‘无貌旅行家’。”
“据圣者说,那是个非常狡猾,而且总会习惯性为自己留下后路的大仪式师,就算留不下后路,也得留点小动作的人。”
司观堂笑了一下:“听起来更像是塔斯隆特那边的评价。”
索莫费尔德·雪莱耸肩:“如果是塔斯隆特,不会那么客气,‘无貌旅行家’跟那一位之间的关系可算不上好。”顿了下,道,“寒风堡的书籍阅读条件没北部那么苛刻,我曾经看过一本前人的手记,里面说‘无貌旅行家’只差一点就能抵达根源,而‘冬圣者’见证了那一幕。”
司观堂的目光微微凝重,轻声:“抵达根源?”
她并非是不了解这个概念,只是觉得惊叹——毕竟抵达根源,是所有突破界限者都梦寐以求的道路。
值得学习的事情太多,司观堂对“无貌旅行家”的了解相对有限,当下并不发言,继续听着对面的人讲述。
索莫费尔德·雪莱:“就像你们的‘天秤’,就算不再出现,也能让人捕捉到回响,‘像无貌旅行家’那样的大人物,就算去世,也会留下足够的痕迹。”
说到这里,他稍稍皱起了眉:“其实你说得对,‘代行者’出现在此的概率并不大,我的到来,算是一个异常的情况。”
司观堂心中一动:“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代行者”是一个特别的概念,拥有这个称谓的人,通常跟某个伟大存在之间,有着较为紧密的关系,接受对方给予的力量,并遵循其意愿进行活动。
他们需要对那位伟大存在献上全部的忠诚,同样的,能被其他事物迷惑的概率就比较低。
这跟个人意志力无关,主要是伟大存在为了自己的小弟不被人骗走,会往代行者身上丢一些长期起效的祝福性buff。
索莫费尔德·雪莱慢慢道:“我觉得,不管是本地的居民,还是外来的游客,对待‘无貌旅行家’的遗留,都有些过于失去警惕心。”
所有人都坦然接受了包括旧宅,私人图书馆以及副本在内一切馈赠,丝毫没有考虑过,这或许是被放置在陷阱上的甜美诱饵。
心大得令人惊叹。
索莫费尔德·雪莱本来也想接受坎伊星是个纯粹的刷资源挖宝藏的星球的设定,但他是“冬圣者”的代行者——听名字就知道,那是一个特别擅长泼人冷水的大人物。
司观堂神色微微凛然。
她也是卡牌师中极其出色的人物,能清晰地感受到心中一闪而过的戒备,然而那丝戒备就像飘落到海面上的雪花一般,迅速消融不见。
仿佛自己是发自内心地信任这个地方没有问题。
感情跟理智交上了完全相反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