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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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声声说自己动弹不得的沈退站在他们身后,眉目苍白,神情却咄咄逼人。
年朝夕他们回过头时,沈退没等她询问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便淡淡问道:“兮兮知道玄水河吗?”
年朝夕皱眉道:“不知。”
沈退便轻笑一声,道:“那你不妨问问你身边那位道君,他肯定知道玄水河是个什么地方。”
年朝夕没有说话,也没有如他所愿一般去问雁危行,而是静静地看了他片刻,视线中有些探究的意味。
此时的沈退情绪有些不大对。
在困龙渊时,他见到雁危行时有惊讶和忌惮,但绝没有现在这般不加掩饰。
可是现在,似乎就是在知道这里是“玄水河”之后,沈退对雁危行的忌惮和敌意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对于习惯隐藏情绪的沈退来说几乎是不可思议的。
雁危行在她死去那两百年究竟做了什么,又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原著里那个翻云覆雨易如反掌的第一谋士忌惮成这样?
这个玄水河和雁危行有关?
这么想着的时候,年朝夕就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沈退应该是还不知道雁危行失忆的事情的。
她心中猛然一跳。
沈退不知道雁危行失忆,但若是雁危行此时开口说了些什么,一定会露馅的。
沈退忌惮雁危行忌惮成这样,他若是知道雁危行失忆了,难保不会做些什么。
她头皮一麻,顿时也顾不得想沈退那番意味深长的话了。
她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靠近雁危行,随即背着手拉住雁危行的衣摆轻轻拽了拽。
一直都在出神的沉思着什么的雁危行猛然回过神来。
年朝夕背对着他没有回头,但雁危行低下头,却看到年朝夕背在身后的小手冲他摆了摆。
雁危行一瞬间就意识到,这是在让他别说话。
霎时间,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几乎要将雁危行淹没。
在那沈退口中,他的身份明摆着有问题,他的经历多半见不得光,可兮兮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探究他究竟是什么人,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维护他。
雁危行片刻间便明白了,她不想让沈退知道他失忆的事情!
雁危行犹豫了片刻,伸出手握了握她不住摆动的小手,示意自己明白了,随即又很快松开。
确实是在等雁危行回应的年朝夕:“……”
她浑身一僵。
那一触既分的触感自手上传来,她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
于是默默地、默默地收回了手。
沈退看着她,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她的动作。
但片刻之后,他突然轻笑一声,说:“既然那位道君不愿意开口,那便由我来说。”
他说着,视线落在了雁危行的身上,声音冷淡道:“这玄水河自古以来都是惨死魔修的埋尸之地,魔气浓重,魍魉层生,凶险异常,从来没谁能活着出去过。而在一百五十多年前,魔族现如今的魔尊以杀登位,就在这玄水河边,数百具魔修尸体被投入玄水河底,河水整整红了半个月。从那以后,那魔尊下令封禁赤水河,靠近者杀无赦。”
他目光锋锐地看着雁危行,咄咄逼人道:“我敢问这位道君,你口口声声曾来过这里,那你又是怎么来的,又是如何出去的呢?”
沈退步步紧逼,分毫不让。
年朝夕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沈退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意指雁危行和魔族有关,更有甚至,可能和魔族那位新任魔尊有关。
她莫名觉得不能再让沈退这么问下去了,于是直接挡在了雁危行面前,冷声道:“沈退,我说过什么来着?他是什么身份我都不想从你嘴里知道,他这两百年里经历了什么也与你无关。”
沈退闻言一顿,眯着眼睛看着年朝夕。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淡淡道:“我说到这一步,你仍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吗?”
年朝夕斩钉截铁:“我不想从你嘴里知道任何东西。”
话音落下,四下寂静。
听着年朝夕毫不犹豫维护着雁危行的话,看着她挡在雁危行面前的动作,沈退忍不住眼前一阵阵发黑,嘴里的苦涩几乎快要溢了出来。
心中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丑陋地翻涌着,他身上失血过多的后遗症仿佛到现在才显露出来,让他站立不稳。
而正在此时,他突然看见雁危行伸手按住了年朝夕的肩膀,微微低下头,姿态极为亲密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年朝夕却丝毫没有察觉这动作有什么不对,身体甚至下意识地微微凑近了一些。
不知道雁危行说了什么,年朝夕猛然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差点儿歪进他的怀里。
沈退险些动手拔剑。
她怎么能这么亲密无间的对雁危行?
她怎么能这么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沈退眼前浮现出一阵又一阵的黑影,终于忍受不住一般,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兮兮,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什么,我大概知道我为什么对这地方这么熟悉了。”
雁危行靠近年朝夕,低声说道。
年朝夕听得微微有些惊吓。
他想起来一些记忆了?那他和魔族……
纠结的念头还没理清,雁危行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按着她的肩膀直起了身,淡淡道:“沈退,你说进入玄水河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去的?”
年朝夕转头看向沈退。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退嘴角居然带了血。
他伸手抹去血迹,冷笑道:“不错,除非……”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雁危行便淡淡道:“我少年之时,曾被魔族抓去当过俘虏,因为不怎么听话,当时便被扔在了玄水河。”
四周霎时一片寂静。
年朝夕猛然抬起头看向他。
雁危行微微皱着眉头,尽力去回忆。
然而脑海中能抓住的只有一星半点儿的片段。
少年青涩的他自己,遍地的尸山血海,他似乎是想守护着什么,但最终没有护住,他被魔修扔到了玄水河,那时手里只有半截断剑。
但这些未免也太模糊了,他试图再回想起些什么,可是一想识海便排斥似的将他推了出去。
雁危行微微皱了皱眉头,只能放弃。
但既然自己现在还活得好好的,那么只能是……
他看着犹回不过神来的沈退,淡淡道:“然后我走出来了。”
年朝夕听得微微愣住。
他想起来的不是他和魔族有什么关系,而是他少年时期……
是了,雁危行少年之时,正魔之战尤未结束,她父亲尚在人世,但虽然有战神压制,魔族依旧频频进犯人族,甚至屠城之事都偶尔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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