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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大家公子,喜欢这一口◎

廖小猷跟着杨仪身后, 虎威凛凛地出门,把俞星臣身边的灵枢都比的光芒暗淡。

就在他们离开后,一直躲在门后的葛静窜了出来, 上前道:“十七!”他小碎步跑到薛放身旁:“廖小猷你从哪里弄来的?”

薛放问道:“怎么了?”

葛静呆道:“我原先也没觉着怎么,直到后厨来跟我说, 他把中午给大家伙儿准备的饭吃了一半……”

薛放忍笑:“是吗?”

葛静怀着一丝希冀, 迟疑地问他:“他是不是……之前饿了很久了?不会总是这个饭量吧?”

薛放笑道:“人反正是留在巡检司了, 堂堂的京畿巡检司, 难道还管不起饭?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葛静心凉了半边:“他真的这么能吃?每一顿都这样?”

薛放见他一脸的如丧考妣、生无可恋, 便拍拍葛副队的肩膀:“节哀顺变。”

葛静失魂落魄。

先前薛放听灵枢说起甑县的事情,虽大体明白,心里却更加好奇。

见康儿正跟斧头说话, 他就叫斧头去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让康儿仔细把她家里的事情说清楚。

康儿一板一眼地说了, 道:“俞叔叔说, 叫灵枢哥哥跟我一起回家里, 捉住螳螂妖怪。救回我妹妹弟弟。”

薛放问:“你说你弟弟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

“是……”小孩儿记性不是很好,又一想:“是两个月前。”

薛放脸上虽还笑微微地, 只是不想吓唬到小孩儿罢了。

一颗心却往下沉。

斧头在旁道:“十七爷, 世上哪里有什么螳螂妖怪,这可是一件奇事。”他到底还有点分寸:“要不是十七爷有伤, 真想立刻去看看究竟。”

薛放呵地笑了:“那你跟灵枢去如何?”

斧头吐舌:“我怕我不顶用。”

康儿蹲下来摸着旁边的豆子:“斧头哥, 带着豆子吧, 豆子一定能够把螳螂妖怪咬死。”

斧头却赞同这个说法:“嗯, 有道理!”

薛放心里却在想正事, 他吩咐斧头:“你去问问跟随俞巡检的人, 他有没有交代过甑县的事情?”

斧头领命,赶忙跑了去,半刻钟便回来了:“俞巡检之前吩咐了吴校尉,让他立刻带两个人先去甑县探听详细。”

薛放松了口气:“就知道他做事妥帖。”

原来十七郎听了康儿的话,心中总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也算是他的直觉。

如果俞星臣不派人,他就要派人去瞧瞧了,如今俞星臣先行一步,自是最妥当不过。

俞星臣跟灵枢骑马。

身后马车内,杨仪照旧把自己缩在角落。

廖小猷则垂头缩肩,躬身屈腿,有些委屈之态地塞在车里。

两人面面相觑,杨仪先问:“十七跟你说什么了?”

廖小猷丝毫不隐瞒,回答:“十七爷说,让我仔细盯着,要是那白脸的欺负小太医,就叫我揍他。”

杨仪啼笑皆非。

廖小猷却嘿嘿一笑,把自己的衣袖一撩:“小太医,反正无事,再帮我诊诊脉吧。”

他之前被那虫子吓坏了,总要给杨仪看过了、得她一句话才放心。

杨仪探身过来,在他粗壮的手腕上听了听,皱眉。

廖小猷吓了一跳:“怎么了?不会又有了吧?”

杨仪说道:“没,你是有点儿消化不良……大概是才进京,水土不服吧,先不要吃的过饱。”

廖小猷爱惜地看看自己的肚子:“我先前只吃了个半饱,既然小太医吩咐,我照做就是了,只要不是长虫一切好说。”

杨仪本来想问问俞星臣到底要去哪里、见什么人。

但是廖小猷把车窗堵住,她连向外看都不能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车走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才缓缓停下来。

廖小猷先艰难地钻出,还要尽量小心别把车门给撞坏。

他见杨仪出来,不等她下地,轻轻地撮着她的肩头把杨仪捧起来,又轻轻放下。

廖小猷抱怨道:“小太医你怎么这么轻呢?真怕一不留神把你捏碎了。”

杨仪忍笑,感觉像是荡了一次秋千。

廖小猷又问:“这是哪儿?”

杨仪跟着转头,见是一处陌生的门首,也不是高门大户,倒像是个平民百姓的居所。

正疑惑,灵枢上前一推,门竟开了:“大人?”

俞星臣点头,灵枢便闪了进去,顷刻叫道:“大人!”

听灵枢变了声音,俞星臣忙进内,杨仪跟廖小猷在后。

不很大的一处小院,正面四五间房。

房门敞开着,灵枢正站在堂屋里。

俞星臣跟杨仪忙进了门,杨仪先闻到一股血腥气。

而地上淋淋漓漓地也洒了几滴鲜血,像是有人受伤所留。

俞星臣走到里屋向内看了看,屏息:“大公子。”

此刻杨仪来到他身后。

杨仪进门的时候还纳闷,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等跟着俞星臣向内看去,却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竟正是顾瑞河!

而在顾瑞河怀中抱着一人,她起初没看清楚,只瞧见一抹灰色的裙摆。

竭力一探头,看到那张似曾相识的脸:“霜尺?”

在杨仪所知,霜尺是给判了流放的。

当初闻北蓟临死之前,让杨仪答应保住霜尺的命,虽说流放不免,但毕竟不至于横死。

哪里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

她一时震惊,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看看顾瑞河抱着霜尺的姿势,竟分不清是他杀了人呢,还是……

俞星臣及时说道:“回头我跟你解释,先救人吧。”

杨仪忙将那些杂乱思绪摁下,疾步上前。

顾瑞河正神智恍惚,察觉有人靠近,挥手,哑声喝道:“滚开!”

话音未落,灵枢闪电般攥住他的手腕:“大公子,你看清楚了,杨侍医是来救人的!”

顾瑞河泪眼朦胧,猛然听见“杨侍医”三个字。

抬头一看是杨仪,眼中的光芒就像是灰烬之中闪出一点火光。

“杨侍医,杨侍医……”大公子颤声:“救命,求你救救她!”

他本就是跪坐着,此刻就如同给杨仪下跪一般。

原本杨仪只看见顾瑞河满身是血,此刻走近了才发现,霜尺颈间鲜血横流,看那血洞以及血涌的样子,只怕伤到了大脉。

杨仪屏住呼吸,没有理会大公子,只先看霜尺的脖颈。

抬手摁住她脖颈上方的大脉,又命顾瑞河:“你来摁着此处。”

顾瑞河的手在发抖,按照她吩咐摁过去。

杨仪叫灵枢取水,先从搭帕之中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轻轻地划向霜尺脖颈。

顾瑞河差点叫起来:“你干什么?”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大公子,她才是大夫。”

顾瑞河扭头,对上俞星臣沉静的眼神。

杨仪不言不语,顺着霜尺的伤口轻轻地划破肌肤,露出一处缺口。

她回头洗了手,找出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小心拨开伤口细看,稍微松了口气。

霜尺的颈间大脉被刺破,幸而只破了一处,杨仪垂首,给她缝合被刺破的血管大脉。

别说是俞星臣见不得这些,顾瑞河也是毛发倒竖,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杨仪的手,俨然已经似灵魂出窍了。

先前,就在顾朝宗传他问话的时候,顾朝宗所派的人,已经到了霜尺藏身的这个小院。

他们是来奉命把霜尺弄走的。

门房还以为是顾瑞河到了,开门才见是四个凶神恶煞之徒,知道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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